青叶摸摸她头发:“那本来就是我,我哪里会怪你,你好好活着就好。”

梁欢嗯了声,抬眸问:“那你希望我回到京师吗?”

他摇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出现第三人。”

哪怕那人也是他。

福丫提着篮子进来,就见青叶跟梁欢头靠头的挨在一起,她不觉挑眉,心说这侍卫胆子可真大,主子的女人也敢肖想,姑娘也真是的,再是救了姑娘性命,也不必做到这样的报答啊。

梁欢见福丫进来,飞快的站起,她没办法跟福丫解释里面的事情,说了怕是会被当成异类。

等晚些时候,她稍微跟福丫说了几句,没提青叶的真实身份,只说青叶是个好人,救了她的命。

这句好人,福丫也就明白了,主子的人,也轮不到她管,只要姑娘开心,她就开心。

梁欢沐浴净身换了宽松的寝衣赤着足坐在竹簟上,抱起扭来扭去的安哥儿,解开衣襟给安哥儿吃,奶。

青叶挑着竹帘迈进来,就觉得眼前一片雪白晃的他眼睛都花了。

梁欢见他进来,抱着孩子转了身背对着他。

青叶帘子挑在头上,伸出的脚步犹豫了下还是迈了进来,摘下头上的幞帽坐在梁欢身边,但秉着君子品性没再多看。

“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宫里的人了。”

梁欢一惊:“宫里的人?怎么会?”

青叶面色淡淡:“我手下的人都是宋承的人,我迟迟不归,他自然会察觉。”

梁欢惊讶:“他在想什么,你能知道?”

青叶嗯了声:“知道。”

梁欢看他的眼神顿时古怪,龇牙咧嘴纠结了半天:“那我跟他在屋里嗯,就是那个,这个的时候,你也知道?”

“知道。”

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梁欢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虽然知道是同一个人,可这感觉,还真是该死的羞耻!

宫里的人来的很快,领头就是卫贺玉,再次看见梁欢,他一脸懊恼。

“梁五你不是跟我说要去庐陵的吗?陛下还去庐陵找你!”

梁欢哦了声没什么变化:“临时改变主意了。”

卫贺玉皱眉在屋里来回踱走:“陛下应该已经从庐陵往这里赶了,你不该骗我,对了!你那个孩子呢?”

他在屋里乱看,看到青叶从门外迈了进来,淡扫了他眼后,自顾坐到梁欢身边了。

卫贺玉的嘴巴张的能塞鸡蛋,他吃惊的咽了口唾沫,抖着手指着青叶:“难不成是他的?”

青叶一脸坦然嗯了声:“也能这样说。”

卫贺玉连连抽气,看向梁欢的眼神满是不解:“就为了他,你离开宫中,躲在这个地方?”

梁欢皱眉,卫贺玉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她一直都很怀疑是不是豆腐渣。

“都少说些,等陛下来了,我会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卫二哥哥,你远道而来先进屋休息。”

卫贺玉不愿意,指着青叶恶狠狠的:“小子,等陛下到了,你就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青叶微扬着下巴,带着一丝挑衅:“是吗,我等着。”

他心底有股说不清楚的感觉,虽然这辈子的宋承也是他,可他想知道梁欢会怎样选择,是对他好,还是对做皇帝的宋承更好?

宋承要来,梁欢却紧张了,她甚至想让青叶藏起来,不想这两人见面,青叶坦荡道:“为何要躲?你我本就是夫妻。”

好像也对了,可是……

唉,愁人。

梁欢抱着安哥儿在梨树下乘凉,青叶在旁给安哥儿打扇子,这情形怎么看都是一家三口,和谐无比。

卫贺玉对梁欢失望至极,狠狠啃光桃子,将桃核砸在水池子里,水花溅的老高。

“梁五,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我真是错看了你!”

梁欢扣扣头皮翻白眼,唉,这事真是没办法说出口。

青叶乜了眼卫贺玉:“阿欢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就可,与你何干?”

他总觉的卫贺玉对梁欢过于亲昵了,前世就是的,这辈子还是的。

卫贺玉面色一挣要举着拳头要冲上来:“这一拳是我替宋承打你的!”

青叶挡住他的拳头,抬腿踢在卫贺玉膝弯,卫贺玉身子一歪扑通栽在水池里,挣扎一番后落汤鸡似的站起。

他大叫着:“梁五,你什么意思,纵容你的姘夫打我?”

梁欢扶额,无力道:“他不是我的姘夫。”

“那他是你什么人?”

宋承风尘仆仆跨进院子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脸色疲惫唯有眸光锐利紧紧盯着梁欢。

梁欢没想到他会这样贸然的出现,她似被人打了一棍子僵在那呆愣愣看着近一年都没见的宋承,心中唯一的念头竟是他长高了。

宋承目光落到一边的青叶身上,阴沉着脸:“朕叫你去寻皇后,可不是叫你缠着皇后的!”宋承抬手,眼睛都红了,“来人!将这逆贼给我拿下!”

御林军鱼贯而入,将青叶围住,刀剑泛着冰凉的利光齐唰唰对着青叶。

梁欢急的大叫:“住手,快住手!宋承,你快住手。”

宋承见她为青叶着急,这一年来寻不到她的焦急此刻化成无尽的怒火,又见她护着青叶,咬紧了牙根深吸了口气勉力道。

“带皇后去休息。”

弦音弦乐上前:“娘娘得罪了。”

双姝武义高强,梁欢被她们扣着手腕,只觉腕上如同铁箍,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她急的大叫,拼命转头,宋承已然抽出佩剑指向了青叶。

“不要啊!宋承,你要是敢伤了他,我跟你没完!”

宋承身子一晃,剑差点从手中掉落,他奔波数月就为寻找她,终于见着了她,她身边却有了别的男人,还为这个男人跟自己叫嚣。

心如刀绞。

煞白着脸重新看向一脸淡然的青叶,眸光阴沉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承看到树下的摇篮,心像被钝刀拉扯一样闭了眼忍住脑中的晕眩,强迫自己问,“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青叶冷眼看着宋承,明知道这人就是他自己,他嫉妒愤怒的样子,让他心头隐隐有些快意,刚才梁欢护住自己,让他觉得这么多年的等待孤独是值得的。

窗棂上砰的一声!

梁欢在屋里砸东西,花瓶,桌椅不断的砸在门窗上。

“放我出去!宋承,你放我出去!你不能伤他!你听见没有!”

宋承双眸赤红,他数月都没睡好,焦心后怕,生怕她过的不好,一个人在外面不要遇到歹人,从庐陵无功而回,听到在江陵看到梁欢,立刻动身前往江陵,又唯恐江陵这一趟又落空。

如果再找不到她,他该怎么办?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投向别的男人怀抱!

梁欢在屋里砸窗户砸门动静越来越大,她脾气暴躁发起脾气来颇为吓人,这世的宋承没见过,前世的宋承见的不少。

“把门打开,你要再关着她,她会伤了自己。”

宋承瞪向他:“你很了解她?”

“跟你差不多。”

青叶忽地纵身掠起,稳稳落在门楣外,冷冷一眼横向守在门外的弦音,弦乐,这一眼傲然冰冷,弦音弦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梁欢在屋里砸东西累的气喘吁吁,见是青叶开的门,她上下打量他宋承没伤着他,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