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爷又糊涂了

梁二爷最爱的就是黄姨娘这幅柔弱的小鸟依人模样，这段时间都没见着黄姨娘，黄姨娘作出这样的娇态来，梁二爷就有些把持不住想去拉黄姨娘的手，还没等他动作，就听屋里梁欢大声道：“梁霄，你干什么啊！爹不在，你就偷懒，你这样还能怎么有出息，爹这么晚陪着你读书，你怎么一点都没好歹。”

梁二爷缩回了手，板正了脸：“你回去，谁让你到这来的！这书房地方，你又不认识字！”

黄姨娘心酸的道：“二爷先前也教我写字来着，这会又说奴不识字。”

梁欢就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听到这黄姨娘还会卖惨博她爹的好感，冷笑了声，走了出来：“姨娘是要跟着梁霄一块认字？姨娘真是出息了，梁霄读书是要考功名的，姨娘读书是要做什么？”

黄姨娘没想到梁欢会出来质问她，白着脸讪讪道：“姑娘误会奴了，奴就是，就是……”

梁欢抢在她前面：“就是来影响我弟弟读书的！就因为你在这说话个不停，梁霄都没心思读书了，就听你这巴拉巴拉的说话！”

梁二爷往屋里看，果然梁霄抬起头竖着耳朵在听外面热闹，见他回头，梁霄才低下头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

梁二爷火了，想他当年读书哪要人督促，梁大爷考的武状元，他考的进士，家中一文一武，不知道有多光耀门楣！他娘不知道有多高兴！

怎地到了他儿子这，就不成了？

大房的梁丘功课好，推荐进了国子监，他这儿子倒好，稍有看不到的地方，就开始偷懒！

梁二爷一嗓子吼出来：“梁霄！做什么呢！”

梁霄吓的身子一激灵，再不敢到处乱看，口中默默读书。

梁二爷没好气从儿子身上收回目光，再回到黄姨娘身上不高兴的道：“以后没我的话，不许往这走一步！这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黄姨娘眼泪含在眼眶里，颤颤微微的点头，梁欢看她那样又来卖可怜了，还真是纠缠个没完。

梁欢叹了口气，做出惋惜的样子：“姨娘，这天这么黑，你来的时候灯笼都没拿，我让怀雁送你回去。”

怀雁拿了灯笼：“姨娘走吧。”怀雁也瞧不上黄姨娘。

梁欢转身进屋跟怀雁擦肩的时候低声说了句，盯着她，看着她进屋。

怀雁赶紧嗯了声，黄姨娘连书房的门槛都没跨进来，就被送了回去，半道上好几次她主动的说，要自己回去，不要怀雁送，让怀雁去伺候五姑娘，她这不打紧，她认识路。

怀雁嘿嘿两声，哪能，姨娘可也是半个主子，我不得送你回屋。

黄姨娘只好乖乖的回去了，怀雁给她关上门才走了。

怀雁回到书房跟梁欢回禀事情：“看着她进去了，我还给她关上了门。”

梁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盯着烛火，怀雁没等到梁欢的夸奖，眨眨眼又问：“姑娘为什么要盯着黄姨娘？”

梁欢回神，笑了声反问她：“你说呢？”

怀雁一听梁欢这口气，知道嫌她多嘴了，抿了抿唇小声道：“婢子不知道。”

梁欢转身回到书案后面，收拾桌上的书：“该知道的会让你知道，不知道的就别问。”

怀雁没敢再多嘴，乖乖的出去了。

梁欢没跟着梁霄坐到半夜，黄姨娘来了没多久她就回去了，到了自己屋里，换了件淡黄的软绸长衫躺下，小翠掀帘进来，一脸紧张的道：“姑娘，真被你猜着了，黄姨娘回去后没多久有人去了她屋。”

梁欢托着腻白的下巴眼中是不符年龄的盘算，她就知道黄姨娘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书房去，梁欢觉得可笑，这些人还真的唯恐家中过的太太平，非要搞点事情出来才满意。

黄姨娘那个蠢笨的，也就她会上当。

“你先回去睡觉。”

小翠因为做了一件十分刺激的事，这会双眼放光还不想睡觉。

“姑娘！明天要不要跟着？”

梁欢看看小翠，要跟，只是不能让小翠跟，小翠是个好孩子，就是不够精明，她身边缺个精明胆大的丫环，但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心些，实在不行，你找前面院子里的人跟，给点银子。”

小翠点头，满脸的忠诚。

“哦，对了，少爷身边那个小厮被太太给撵出去了，少爷书袋里的话本子就是他给少爷的。”

早就该撵出去了，梁欢点点头：“我娘有没有问那小厮的哪里来的？谁带进家中的？”

“听说是外面买来的，去年跟着少爷的，太太没问，太太气死了，打了一顿板子直接就把人给撵走了。”

梁欢轻轻抽了口气，坐了起来抱着个红绒缎枕靠在床头，她娘就是性子太急了，应该好好问问的，算了，人都撵走了，接下来要给梁霄身边找可靠的书童。

一个人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身边人的引导极其重要，尤其是像梁霄这种容易被蛊惑的性子，身边人的品性更加重要了。

梁二爷晚上回到张氏的飞叶轩，张氏靠在凭几上翻书，见梁二爷回来，体贴的上前给他退了袍子，递上巾帕催促梁二爷去水房里洗澡，梁二爷享受张氏的温柔，很快就把黄姨娘的打扰给忘记了。

他把黄姨娘暂时给忘了，黄姨娘可没忘了梁二爷，黄姨娘虽然目光短浅，但最基本的道理比谁都懂！她在梁家能依靠的只有梁二爷，又过几天，银环打听到梁二爷休沐的日子，并且这天梁二爷要外出见友，估计要到下午才回。

下午的时候张氏都在小憩，张氏屋里的人也都安静的待在屋里，不会出来走动，外面骄阳烘烤的，别说飞叶轩的人，就说整个梁家也没几个人在外面走动——晒都晒死了！

但是有个人不怕热，不怕晒，更不怕大太阳融了脸上的脂粉，这人就是黄姨娘，一路躲藏的出了后院，从飞叶轩前的石径往前院去了，那是梁二爷回来必经的一条路。

黄姨娘穿了件显身形的水绿四经绞罗的半袖褙子，里面是件轻纱窄袖长衣，轻纱透薄，黄姨娘白生生的手臂一点点透露出来，缩头缩脑的一路看一路走，生怕遇到飞叶轩的人。

梁二爷跟好友在唐家酒店饮了酒，薄醉着归了家，过了垂花门转过影壁，一抬头就是黄姨娘俏俏妖妖的站着那，水绿的衫子衬的黄姨娘娇花似的，再一细看，半袖褙子下是两条嫩藕似的胳膊。

梁二爷正酒气上头呢，再猛一见黄姨娘这样肉光四射的立在那，脑袋里更晕了，咕的声咽了口唾沫，两腿不受控制的往黄姨娘那去了。

梁二爷身边小厮六子一看，不对啊，这二爷要去黄姨娘那，顿时想起这几天二太太的敲打，也不敢拉着梁二爷不让他去，只旁敲侧击的问：“二爷回哪歇着？”

梁二爷被黄姨娘两条白生生的胳膊晃花了眼，踢了六子一脚：“爷去哪歇息轮到你来管。”

六子不敢问了，紧着头皮知道二太太这顿臭骂他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