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铺在桌子上,一旁有周皇后举着油灯为他照亮。

有了其它血液来代替,自然不需要他再去割破伤口。

手指沾着罐子里的猪血开始在衣服上书写。

衣服不如平铺的宣纸好下笔,手指头也不如用笔更方便。

费了一番功夫,朱由检终于写完了准备送去南都的血书。

待衣服上的血迹干的差不多,他从头默念了一遍,然后掀开与外屋之间的帘子,交给等候在外屋的许同。

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许同的模样。

许同手里没有灯火去看衣服上血书的内容,只是简单扫了一眼,确定衣服上确实用血写下了字,便折起来揣在了自己怀里。

“臣告退。”许同躬身行了一礼,倒退两步,准备离开。

见状的朱由检忍不住开口道:“等等!”

“太上皇您还有事?”许同停下了迈出去的脚步,看向东屋门前的朱由检。

朱由检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叹息了一声,道:“回去后替朕转告内阁,照顾好朕的皇儿。”

“请太上皇放心,臣一定为太上皇把话转达给内阁。”许同恭敬的回道。

朱由检抬起右手朝门外方向摆了摆,嘴里说道:“好了,你走吧,路上务必要小心,不要被虎贼的人发现,尤其是身上的那份血书,绝不能落入虎贼的人手中。”

“臣用自己性命保证,就算是臣死了也绝不让诏书落到外人手里。”许同向朱由检保证道。

“走吧!”朱由检轻吐两个字。

“臣告退。”

许同这一次头也不回的从外屋来到了院子里,并且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朱由检站在门前良久,才神情失落的回到了床上。

周皇后一直在等他。

见他回来,周皇后急切的开口问道:“炯儿呢?有没有多说一些炯儿的情况?”

“放心吧,炯儿没事的。”朱由检伸展开手臂,把周皇后揽入自己的怀中。

周皇后并没有因为朱由检的话而放下担忧,反而情绪失控的哭了起来,嘴里更是抽泣的道:“我那可怜的炯儿,他才那么一点大就被人带到了南都去,也不知道他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皇后放心,炯儿过得很好,他是大明的皇帝,没有人敢对他不好。”朱由检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周皇后的后背,嘴里出言劝慰。

周皇后语带哭腔的道:“他才那么一丁点大,哪里懂得什么朝中大事,一切都是那几个辅政大臣说了算了,万一他们对炯儿不好,臣妾作为他的母后,却什么也做不了。”

越说哭的越厉害。

朱由检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宽慰道:“皇后放心吧,正因为有这几个辅政大臣在,炯儿才会无恙。”

“可是陛下您不是同时把朝中大权交给了内阁吗?”周皇后不解的望向朱由检。

之前来请旨的那个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的话,她同样听的清清楚楚。

闻言的朱由检笑了起来,他道:“刚才朕写血诏的时候,皇后你肯定没有仔细看,不然不会问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