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摩椤椰的城堡就以‘闇日’为名。

因为膜拜的闇日力量属性的关系,闇日城堡的主体以符文加固的黑曜石修建而成,装饰以巨量的墨玉和黑水晶,地面则是用乌金铺成。黑色为主体的城堡恢弘、大气,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严气息,让行走在城堡中的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帝释杀也隐隐受到了城堡的影响,行走在安静、空阔、似乎除了他和耶摩杀一外就别无活人的城堡中,他的心情也无端端变得极其沉重,表情也变得冰冷而僵硬。

偌大的城堡内,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精神威压。

每一块砖瓦,每一块地板,每一根柱子,都被这种精神威压浸透,压力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压制得帝释杀紧紧皱起眉头。

“闇日城堡不欢迎你的到来。”走在前方带路的耶摩杀一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身份,在城堡门前,我已经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那是一个意外。”帝释杀看着耶摩杀一的背影,目光尤其在耶摩杀一的后心、后颈等要害部位不断闪烁:“对于您孙儿的死,我表示……”

“闭嘴,你的歉意不值钱。”耶摩杀一冷漠的打断了帝释杀的话:“我对他们的死并不关心。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的所作所为,有损耶摩家族的利益,我会亲自干掉你。”

哪怕被整个闇日城堡压制着,听到耶摩杀一的话,帝释杀依旧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了不屑。

两人再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城堡正中的一条主道,穿过了一座座雄伟的殿堂,来到了城堡后方一个占地有近百万亩的花园中。

丘陵起伏的花园内别无他物,只有漫山遍野的黑色玫瑰在肆意而张狂的怒放。黑色的花枝、黑色的叶片、黑色的花朵、黑色的花蕊,狂风吹过的时候,黑色的花粉纷纷扬扬的飞起,化为一片黑色的浓雾萦绕身边。

“毁灭玫瑰,多诱人的香气!”耶摩杀一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起码有数十万粒花粉被他吸进了肺里。一抹黑气在耶摩杀一的面皮上一闪而过,他的气息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帝释杀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俊朗的面孔几乎抽成了一团,他差点就要转身逃走。

毁灭玫瑰,闇日一脉特有的观赏植物,以血肉为生,每一片花瓣都充斥着狂暴的毁灭气息和贪婪的吞噬欲-望。这是一种恶魔一样的植物,邪恶的美丽之下蕴藏的是恒久的沉沦。

对闇日一脉的虞族贵族而言,这是世间最优雅、最美丽的花朵,极品的毁灭玫瑰是闇日一脉的虞族贵族求爱时必备的珍稀宝贝。

但是对闇日一脉之外的其他异族而言,毁灭玫瑰是彻头彻尾的剧毒,寻常人被花刺扎破一点皮,吸入一点点花粉,或者服下一片花瓣,最终都会骨肉成灰、魂飞魄散。

曾经有闇日一脉的‘诗人’如此形容毁灭玫瑰——‘盛开在尸骨血肉堆上的毁灭之花,是世间美丽的极致;请带走我的灵魂,毁掉我的肉体,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一瞬间的绚烂’!

一层淡淡的血雾从帝释杀体内渗出,铺天盖地的黑色花粉随着狂风扑向了帝释杀,血雾和黑色花粉相互吞噬消融,不断发出‘嗤嗤’的声响,更有一缕缕的黑色、红色雾气不断滋生,然后瞬间泯灭。

耶摩杀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帝释杀。

帝释杀也丝毫不动,用一层血雾护住了身体,任凭无数的剧毒花粉侵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僵持了足足一刻钟,耶摩杀一这才轻轻的叹了一口:“不坏的实力,不愧是闯过圣域日月大劫考验的精英,作为一个不是闇日信徒的外族,能够在这里坚持这么久,真不错。”

怪笑了几声,耶摩杀一顺着花丛中的一条蜿蜒小路继续向前行进,帝释杀冷笑连连,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身后。

顺着小道行进了许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丛体型巨大的毁灭玫瑰,犹如万年古木一样粗大的花枝相互交错勾连,在无边的花海中搭建出了一间精美的凉亭。

耶摩椤椰静静的坐在凉亭中,面前放着一个墨玉制成的茶壶和四个点心碟子,她正捧着一个精巧的茶盏,小口品尝着殷红如血的茶水。

耶摩杀一在凉亭外站定,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帝释杀缓步走进了凉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看着耶摩椤椰:“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耶摩椤椰的长发无风自动,犹如灵蛇一样围绕着她的身体轻轻的蠕动着。她眯着眼,讥嘲的看着帝释杀:“你太危险,没有人愿意成为你的朋友。尊敬的巡查使者,生死赌战失败了,良渚毁掉了,通往本源世界的跨界通道崩溃了,你用自己的族人作为替罪羊,他们现在都是死囚。”

放下茶盏,耶摩椤椰轻轻的拍了拍手,美丽的眸子里一抹冷光一闪而过:“自从您回到这个世界后,我们诸事不顺,损失惨重。如果不是您身后那位大人拥有的权力和地位让我们心生忌惮,你的头颅已经被我们砍了下来,而不会如此自由的到处行走。”

轻叹了一声,耶摩椤椰淡淡的说道:“所以,还是不要成为朋友的好。”

帝释杀自顾自的坐在了耶摩椤椰的对面,捻起一块点心惬意的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点心,他一边笑道:“那么,成为盟友吧。听说耶摩杉椰小姐降生时,闇日的光辉在她身上出现过?受到闇日祝福的人,她的年纪,应该可以嫁人了吧?”

耶摩椤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代表谁而来?”

帝释杀轻轻的说了一个名字,耶摩椤椰和耶摩杀一的脸色同时变了一下。

沉默了许久,耶摩椤椰指向了良渚的方向:“但是,你造成的这么多麻烦?”

帝释杀很凉薄的笑了笑:“我已经亲手将帝氏一族的所有族人关进了监狱,一切罪过都是他们的。所以,按照我们虞族的传统,那些麻烦都是他们造成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摊开双手,帝释杀笑得很灿烂:“我是无辜的。”

耶摩椤椰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那么,说说看,成为你的盟友后,我和我的家族,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