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管事公公单独召见了景柔。

“我听底下的人说,你这几天在偷懒是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赶在辛者库偷懒。”他气得一拍桌子,手上翘起的兰花指对着景柔。

景柔被押着跪在地上,两边的人死死按着她的肩膀,逼着她低头,她整个人都被钳制住了。

“我没有。”景柔为自己辩解,“我从来没有想过偷懒这件事,我是冤枉的。”这种诬陷激起了景柔骨子的硬气和骄傲,她虽然人在辛者库,但不代表她就要失去她的尊严。

“我说你有你就有。”公公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让景柔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这次就是要逼着自己承认这件事情。

看样子无论景柔再怎么解释也会被忽视,景柔看着地上的一处污点,不禁嗤笑起来。

她现在就像这一处污点,可以让人随意的戏弄和诬陷。

管事公公就是看不惯景柔那一副样子,尽管她是辛者库的奴隶,也做着宫里最肮脏和下贱的活计。但是在景柔面前,管事公公仍然还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奴才,低人一等。

“给我掌嘴十下,叫你偷懒。”

公公一声令下,掌嘴的声音立刻响起,景柔不愿意服输,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很快就有了巴掌印,嘴角也被带出了血。

公公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一直都偷着笑。

景柔冷眼旁观,让这个阴冷的辛者库仿佛更加寒冷。

从那以后,管事公公对景柔的不满开始表现的彻彻底底。他把本应该是男人干的活也安排给了景柔,整日就派人跟着她,监视着她的生活。

景柔没有怨言,承受了这一切非人的折磨。在辛者库里的日子,景柔开始暴瘦,这让本来身材恰到好处的景柔变得非常瘦削。

白天天气晴朗,连风中都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整个世界都被温暖包围。

“苏泽,你可有想过登基一事?”墨阳坐在椅子上,喝下苏泽给他精心准备的春茶之后,将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苏泽很惭愧,虽然他现在已经是皇宫里实际的掌权人,但是正式的仪式并没有举行。大臣们纷纷上奏提起过这件事情,每次都被他以时机未成熟给推辞了。

他立刻跪在地上,诚心地开口:“外甥并不敢想这件事情。之前说的原本是大局已定就登基成为皇上,只是如今苏毅的行踪至今都还没有找到,贸然登基,外甥的心里实在是有愧,也无颜见我那死去的母妃。”

提到两个人共同的亲人,墨阳和苏泽都沉默了。

墨阳从座位上起身拉起苏泽,拍了拍他的手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太过介怀,我们不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如今大局已定,你始终以王爷自称也不是一回事,我想你母妃如果看到他的儿子成为了皇帝,她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墨阳和苏泽的母妃毕竟是亲兄妹,两个人长得有几分相像,苏泽盯着墨阳的脸,从他的脸上窥见了母亲的影子。

“舅舅,我怕母妃觉得我没有用,在最后关头棋差一招,始终没有彻底解决这件事情。”苏泽担忧的开着口,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否定。

“傻孩子,怎么会呢,天底下的父母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的。你那么优秀,现在整个尧国都是你的,你必须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身份才是。”墨阳的苦口婆心,他的目光长远,全是为了苏泽着想。

苏泽很感动,“那我最近就安排下去登基的事情。”

墨阳调笑苏泽道:“以后当了皇帝,可不能在舅舅面前下跪了,应该是舅舅给你下跪才是。”他的一双紫眸弯成弯月状,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龄。

见墨阳是开玩笑,苏泽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无赖的说:“知道了。”

登基一事准备的很快,苏泽决定仪式一切从简,除了一些必要的,其余的繁文缛节都跳过。一来苏毅并未捉到,他这个皇帝当的有些不安;二来他这次登基只是为了行事能够名正言顺,他为了尧国未来的建设考虑,他不想把国库里的银子投到这些事情上。

大臣都夸苏泽是一位明君,一心一意都在为百姓、为国家着想,在民间对于苏泽的评价也是一片向好。

登基仪式很快就开始。

苏泽一脸严肃,穿着皇帝才可以穿的龙袍。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他精神矍铄,格外的风流倜傥。苏泽在龙袍底下他偷偷拿着父皇给他的虎符。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想让逝去的父皇帮他见证。他想要告诉父皇他没有看错人,他的儿子做到了这一切。

仪式的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从今日开始,苏泽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尧国的皇帝。

景柔在辛者库里劳作,整日过的浑浑噩噩的。辛者库与外边的联系并不强,宫里的人也不愿意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因此里面的消息非常闭塞。等到景柔听到苏泽登基的在消息已经是好几日之后了。

她无意中听到其中几个公公在谈论这件事情。听到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冷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因为一时的激动,手里正抱着的木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那边的,你在发什么愣,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不快捡起来。”公公厉声责骂,走上前来就是一顿指责。

景柔全然没有察觉公公的不满,她微笑着说:“奴婢知道了。”便动身去捡地上散了一地的木柴。

苏泽已经顺利成为了皇帝,景柔想到自己这五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心里异常开心,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景柔的激动和喜悦旁边的几个公公也感受到了,他们非常不解,聚在一起讨论起景柔来。“这个奴婢怎么被骂了还会这么开心,她这是怎么了吗?”

大家默契的摇了摇头,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