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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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福晋面色恭敬应是。
皇上并没有拆穿她,只道:“您没事儿多进宫陪老祖宗多说说话,虽说安嫔罪不可赦,幽居冷宫, 可你们李家乃世代功勋, 祖上立下赫赫功劳,只要你们安分守己的, 朕自然不会迁怒于你们身上。”
李太福晋自听出这话外之音来。
若是他们不安分守己, 皇上就要降罪的!
她今日的行径可不算安分守己啊!
一旁的淑哲大长公主见状, 只打起了圆场,笑着解围起来:“皇上, 外头可是热的厉害?我瞧你额上冒着汗珠子,将才小厨房送来的绿豆沙味道不错,我们年纪大了,吃不得冰的,叫人用冰湃一湃,端过来给皇上尝尝!”
皇上笑着道:“多谢姑母。”
淑哲大长公主笑道:“也给平贵人端一碗过来。”
事到如今,李太福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平贵人在皇上跟前如此得脸,她真真是自讨没趣,当即是如坐针毡,很快就找了个借口辞别了太皇太后。
映微坐在下首,时不时能感觉到太皇太后投射而来的目光,也不大自在。
若说太皇太后不喜欢她吧,可将才却也有替她解围之意,可若说太皇太后对她一如从前,这眼神……瞧的她还是怪不自在的。
映微想着淑哲大长公主难得进宫一趟,要好好陪陪太皇太后说话,便也起身告辞。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太皇太后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
一旁的淑哲大长公主见状,不免笑道:“先前我便听人说皇额娘极喜欢这位平贵人,原想着皇额娘和善,对后宫众妃嫔都是极好的,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如今一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皇额娘当真是喜欢她。”
太皇太后却是冷哼一声道:“哀家哪里喜欢她了?就算真喜欢,也及不上皇上的十分之一。”
淑哲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只狐疑看向皇上。
皇上却是心知肚明。
前些日子太皇太后专程与他谈过此事,更是开门见山说他对映微恩宠太盛,更要他莫要一味纵情儿女之情,说他皇上坐拥天下,拥有整个后宫,该以大局为重。
皇上哪里听不出太皇太后的言外之意,知道太皇太后怕他像先头几位祖宗一样,更知道太皇太后是在点拨他。
后宫是前朝的缩影,更与前朝息息相关,前朝需要权衡利弊,后宫同样讲究制衡之道。
但向来敬重太皇太后的他那次却难得有了反对之言,祖孙二人更是闹得不欢而散。
事后,太皇太后更是气的够呛……
太皇太后扫了眼面色晦暗不明的皇上,更是道:“只怕皇上今日不是过来给哀家请安,也不是过来见你这位姑母的,怕是不知从哪儿听说李太福晋进宫,怕她或哀家为难平贵人,所以才巴巴赶来吧!”
皇上只苦笑道:“老祖宗,您这话说的……”
他到底没否认。
淑哲大长公主见状,笑着解围道:“皇额娘,您也是过来人,皇上年轻气盛的,若多偏袒谁些也是无妨。”
“况且皇上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接话。
见状,皇上悬着的一颗心倒是微微放下来了些。
太皇太后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今日既将映微找来,那就说明没什么事儿了,若不然,依照太皇太后的脾气,她要是不喜欢谁,根本不会搭理她,就像从前对德嫔一般。
但其中内情种种,映微却不知道。
待她回去之后仍百思不得其解,更是等皇上过来时,问起皇上这事儿来:“……皇上,嫔妾总觉得这些日子太皇太后对嫔妾不似从前,可是嫔妾做错了什么事儿,惹得太皇太后不高兴了?”
“你多虑了。”皇上自不会与她说实话,只安慰她起来:“你向来聪明,如何惹得老祖宗不高兴?”
“老祖宗年纪大了,性子也有几分像小孩,有些反复无常也是常事,她有时候对朕都是爱答不理的,更何况对你们……”
映微还是皱着眉头。
她只觉得近日是皇上也好,还是太皇太后也罢,都有些怪怪的。
皇上却不愿她深究此事,只将六公主抱起来分散映微注意力:“……朕看她长得愈发好了,抱起来沉手得很,都快赶上胤禛一样重了。”
映微是哭笑不得:“嫔妾也觉得六公主长得太重了些,可她也不知道随了谁,是个贪吃的,少一口奶都不答应,非得吃饱了才行。”
皇上正色道:“想必是随了郭络罗贵人吧。”
映微笑着道:“嫔妾看倒是不见得,这郭络罗贵人从前就身形苗条,也就有孕时丰腴些,如今每每到钟粹宫瞧六公主,再好吃的东西总尝上两口就好了,嫔妾怎么劝都不肯多吃。”
后宫中的女人都是爱美的,用郭络罗贵人的话来说,她本就样貌不出众,不大得皇上喜欢,若是再长胖了,后宫之中就更无她的立足之地。
像映微这样爱吃吃喝喝,还好吃不胖的,后宫中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皇上扫了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六公主随了朕不成?”
映微强忍着笑道:“嫔妾可没说这话,是您自己说的。”
皇上笑了笑,没有说话。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每次到了钟粹宫,见着映微,他的胃口总能好上不少。
两人正陪着六公主一起玩耍时,候在外间的顾问行就走了进来,说有要事禀告。
皇上是心领神会。
今日的折子他已批阅完毕,想必是索额图那边有了动静,所以顾问行言语才如此含糊。
他站起身道:“你就陪着六公主一起玩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回乾清宫了。”
映微并未多想,抱着六公主,挥舞着她的胖胳膊道:“好,咱们与皇阿玛说,要皇阿玛早些休息,身子最重要了。”
皇上笑着应好。
他前脚出了钟粹宫大门,后脚脸上的笑就沉了下来:“可是索额图那边有动静了?”
顾问行忙道:“是,索额图大人身边的小厮全部招了,当初平贵人服用了那不干净的东西,的确是索额图大人授意而为。”
“这事儿倒与春萍没什么关系,说是有一次索罗图大人趁着家中举办宴会,平贵人饮多了酒,醉的不省人事时偷偷要她身边嬷嬷将这汤药灌进去的,从始至终平贵人并不知情……”
夜幕降临,所有的一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可就算这般,顾问行却依旧能瞧见皇上那阴沉沉的脸色,甚至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皇上,索额图大人身边那小厮该如何处置……”
皇上冷冷道:“杀了吧。”
说着,他更是添了一句:“还有当日动手的那个嬷嬷,也一并解决了,他们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
顾问行连忙应是。
皇上心头是火气乱窜,恨不得将索额图也一并解决,只是索额图乃朝中重臣,暂时还动不得。
接下来这一夜,皇上都睡得不踏实,先是梦到故去的孝诚仁皇后去世时的情形,孝诚仁皇后躺在他的怀中泪水涟涟,直说放心不下太子,可不过他一眨眼的功夫,他怀中的人就变成了映微……
这梦做的太过真切,直接将皇上吓醒了,
此事天还未亮,他却是冷汗涔涔,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当天早朝,皇上更借着从前圈地一事,当众斥责索额图。
索额图直道冤枉,恨不得当众说起明珠等人从前也不是没做过此等事情,可皇上却不过小惩大戒一番,怎么到了他这儿,皇上又是旧事重提?
若论情分,索额图自诩比明珠更胜一筹,当年他曾随着皇上生擒鳌拜,又是故去孝诚仁皇后与平贵人的叔父,是太子的外叔祖……皇上怎么一点颜面都没给他留?
他当即怀疑是不是明珠在背后捣鬼。
可他眼见皇上怒气愈盛,当即就跪地认罪,请皇上发落。
等着下朝后,他从先前的香饽饽一下变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一个个大臣们恨不得绕道而走,生怕与他沾上半分。
唯有明珠含笑迎了上来,更是似笑非笑道:“……我听说索额图大人最近像是运势不佳啊,先是身边小厮不见,如今更是屡遭皇上斥责,我要是你,索性与皇上告假几日,躲在家里避避风头,实在不行去寺庙上上香也是好的!”
索额图就算心中郁结,可当着明珠的面却不会表现出来,含笑道:“多谢明珠大人关心,我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有这份闲工夫操心别人的事儿,还不如想想等来日皇上大封六宫时,你们家那位惠嫔娘娘该怎么办吧!”
明珠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果然止住了。
惠嫔如今不得宠,光凭着一个大阿哥在皇上跟前却是站不住脚的,虽说他与惠嫔皆觉得来日一个妃位跑不了,但事情一日未定下,他们心里就一日不得踏实。
索额图瞧他脸色如此,冷哼一声这才离开。
没两日时间,索额图嘴角就长了一圈燎泡,当真如明珠所言趁着沐休之日前去寺庙上了几炷香,但却收效甚微,皇上大有一股盯着他不放的架势,急得他恨不得问问皇上自己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惹皇上不高兴了。
但索额图也就想想而已,可没这个胆子,若他敢将这话问出口,只怕皇上会怒气更甚。
伴君如伴虎。
这道理,他一直都明白。
他甚至还如从前一样,偷偷写了封写信递给了宫中的映微,只是,这封信是谁沉大海,也不知是他宫中那条线断了,还是映微假装没收到信。
索额图思来想去,便找到了映微的阿玛,他的兄长噶布喇。
对于这位兄长,索额图一直不大瞧的上,这人是索尼嫡长子,从小得索尼亲自教养,却是烂泥扶不上墙,本事不大,不务正业,要不然,后来索尼也不会选他这个庶子来教养,更不会允许他来担起整个赫舍里一族。
但如今,索额图能求的也就这个兄长了,想着他近日喜欢古玩字画,甚至还打开库房选了几样好东西出来。
等噶布喇回府后,听小厮说索额图在书房等着自己,心中很是惊愕。
进书房一看,他瞧着案几上还摆着几样古玩,心中暗想到底今日是索额图吃错药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索额图公务繁忙,没时间与噶布喇寒暄太多,很快就开门见山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像对我不满意似的,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还拿出来训斥我一番,所以我想请你进宫找平贵人一趟,看能不能……”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噶布喇就打断他的话道:“不能。”
他虽与索额图是兄弟,但一嫡一庶,容貌不大相似,性子更是南辕北辙,他不似索额图圆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当日你说要送映微进宫,我就是一万个不同意,紫禁城那是什么地方?当初若不是太皇太后赐婚,阿玛根本就不会答应将映微姐姐嫁进皇宫!我折损了一个女儿进紫禁城不说,又将映微也送了进去!”
“当初你口口声声说送映微进宫,好叫太子身边有人照料,宫里头也有个照应,不至于宫里发生什么事儿,咱们是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知道……如今难道朝堂上发生的事儿你也要找映微不成?”
“后宫不得干政,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怕映微惹皇上不高兴,我这个当阿玛的却怕!”
他向来是个好脾气的,甚少有这般动怒的时候。
索额图见他火气这样大,原想着要映微帮他求求情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道:“看你这话说的,平贵人是你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侄女了?我如何会不疼她?”
“我也不是要她在皇上跟前替我美言几句,只是想叫她打听打听皇上为何对我不喜,我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哪里算是干政?”
可不管他怎么说,噶布喇就是不松口。
最后,噶布喇见他没完没了,更是扬声叫人送客,最后更是道:“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过,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亲自拿扫帚将你赶出去!”
他最疼惜的孩子就是映微,每每想到映微都会心痛,就算知道映微在紫禁城里过的好,可紫禁城再好,哪里比得上家里?
故而,他实在难对索额图有好脸色,更觉得索额图实在是忒不要脸了些!
索额图没法子,只能讪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