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调查司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一段时间一来燕炯喳司内不管是外情内情还是一般的人员,都忙得不可开交,大量的探子涌入定州,他们有的是大摇大摆地进来,便像来定州是旅游观光一般,来时还不忘跟统计调查司打个招呼,这样的人主要是李氏的暗影和朝廷的职方司,而更多的则是各显神通,通过各种途径潜入定州,不管是谁,统计调查司都要派人去跟着他们,将他们每日的行踪按时汇报到调查司内。

但清风仍是很不满意,确切地说,他正在对内情署署长胡庆杰大发脾气,清风认定钟子期一定已潜进了定州城,但胡庆杰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没有找到钟子期的丝毫蛛丝马迹,看到清风愤怒的脸庞,胡庆杰大气儿也不敢出,束手立于案前,任由清风斥责而不出一声。

“钟子期将来会成我们最大的也是最危险的敌人,上一次我们不得不放了他,但这一次一定要将他抓住,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我们司内收集的是最为齐全,最为详细的,我也调配给了你最精悍的人手,连行动署也暂时让你指挥,为什么这么久还找不到一点消息?嗯?“清风真得很生气,她认定钟子期将成为她在这行内最大的敌人,能抓住一个好机会将他灭掉是清风现在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潜入定州,却丝毫没有办,清风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司长,我们会不会摸错方向了?”纪思尘在一边轻轻地道。“胡署长尽了全力也没有找到他,如果他真来了,是不是我们走错了路子?““嗯?“清风转过头,凌厉的眼光盯着纪思尘,自从复州被兼并之后,纪思尘便被清风带回定州统计调查司本部,让他做了自己的助手,准备在考察一段时间后,便接手肖永雄的情报分析署的署长,而让肖永雄来做自己的助手。

“钟子期已经领教过司长的厉害,知道司长将他视为最大的敌人,肯定会对他的习性习惯了如指掌,如果他不做改变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我想我们肯定找错了地方。“纪思尘肯定地道。

清风若有所思”“纪大人说得有理,你再分析分析钟子期可能以什么身份进来呢……”

纪思尘笑道:“钟子期此人,一向自命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这一次如果真要让他改变本来面目,以此人的性子,必然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胡署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找,肯定会有所发现。”

清风一拍巴掌““纪大人此言有理,胡大人,还楞在这里干什么,纪大人刚才说得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胡庆杰答应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纪大人”你再熟悉熟悉情况,我准备好让你接手情报分析署,不知纪大人愿不愿意屈就啊?“清风笑着对纪思尘道。

纪思尘不由又惊又喜,他知道,在统计调查司内,情报分析署是一个相当核心的部门,自己投效统计调查司不久,便能身居如此要害部门,看来清风还真得很欣赏自己。

“多谢清风司长提携,纪某一定尽心蝎力,效忠司长!”纪思尘一揖到地。

“不是效忠我,而是效忠大帅!“清风笑道。

“效忠司长,便是效忠大帅了!“纪思尘正色道。

入夜时分,胡庆杰匆匆奔到了清风这里,脸色十分奇异。

“发现钟子期的踪迹了没有?“清风站起来,急切地问道。

“发现了,在城西富贵客栈发现了他们两人的踪迹!”胡庆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当时他们已不在富贵客栈了,当我们再次找到他的踪迹时,又不能抓他了!““你说什么?“清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能抓他,为什么不能抓?统计调查司要抓的人,还有谁敢拦着吗?“胡庆杰道:“司长”我们发现他时,他在大帅府外,我们守候了一阵之后,钟子期居然进了大帅府了!“清风的脸色精采之极,自己四处寻找钟子期,他居然堂尔皇之地处现在定州最为核心的地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啪的一拍桌子,清风抬脚就去,却看见胡庆杰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由怒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胡庆杰十分为难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司长,我们在他们住的地方捏出了一个包裹,里面除了一些十分破旧的衣物之外,就只有这个。“清风接过来一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清风司长,李大帅府上再叙……”清风将纸揉成团,狠狠地砸在地上,转身又走回了案前坐下,钟子期这是在向她shi威呢!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真地““出现在大帅府,铁宝是要被他取笑一番。“四性聪“盯住大帅府,盯住他,看他什么时候出来!““司长,盯住大帅府……”胡庆杰震惊地问道。

“你去吧,相关情况我会跟吕大兵将军通报的!”清风挥挥手,示意胡庆杰离去。

时间倒推回午时,许思宇满脸的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钟子期:“老钟,你活腻了么?“钟子期嘿嘿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许,像咱们两这咱祸害,还有好多年好活呢,放心吧,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岂会以身犯险。“许思宇不满地道:“在复州,你也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害得我跟着你成了那丫头的俘虏,这一次你居然又来这一招!“钟子期摸摸鼻子“呃,这个纯属意外,那时还没有摸透清风丫头的性子,这一次不一样了,而且李清的性格我也摸得七七八八,这一次铁定是安全的。反正清风这丫头也快要找上门来,如果不另出蹊径,咱俩就得马上灰溜溜地滚出定州,你甘心?”

许思宇有些紧张地道:“这是怎么说?咱俩那里露出破绽了?““就是因为没有露出破绽。”钟子期道:“老许,咱们两人来定州有三天了,清风肯定确定我们来了定州,但三天的时间还找不到我们,她一定会想到这其中的关窍,可能是她太重视我了,将我的所有习惯摸得清清楚楚,反而因此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嘿嘿,三天时间,如果她还没有想透的话,那就不是她了!快去准备吧,傍晚时分,咱们光明正大地上门去拜见李清李大帅。”

“你确定你不是自寻死路?“许思宇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看复州的事情,就能知道李清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要是咱们被清风抓到做了,李清肯定就当做不知道,但咱们要是光明正大地去拜访他,他反而会阻止清风抓我们的,毕竟,咱们是众所周知的宁王的人,他要真做了咱,不是与宁王公开掰了吗,以李清现在的处境和为人,他绝不会如此做的,以后咱俩在定州的安全,还要拜托他呢!““但愿如你所说!“许思宇都囔道“老钟,你老是这样兵行险着,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害死!”

定州大帅府正对着定州的无名英雄纪念碑”与英烈堂在一条中轴线上,大帅的门前,便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此时虽已入夜,但英烈堂与纪念碑这两上地方都是灯火通明,一排排的灯笼高高地挂起,将广场照得透亮。

大帅府门,数名亲卫持刀挺立,府内,几个哨楼上也丰数名亲卫执守,戒备森严。

一辆马车从街道的一头奔驰过来,看到他驰来的方向,几名亲卫立刻将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把,一人快步迎了上去,哨楼上,向架强力弩弓已是对准了那辆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四轮马车。

赶车的汉子非常麻利地在府前停下车,跳了下来,对着迎上来的亲卫拱拱手,道:“这位兵哥,麻烦帮我们通报一声大帅,就说洛阳故人来访!“亲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打开马车的车门,车内忽地传来一声轻笑,马车门打开,一个青衣中年人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向亲卫摊摊手“小哥,你只管去通报,我保证大帅会召见我们!“亲卫倒退几步”看着两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向另外几人做了一个手势,立时便有一人奔进府去,片刻之后,唐虎走了出来,看着两人,问道:“这位先生贵姓?你说是我家大帅洛阳故人,可我怎么不认识你啊?“钟子期呵呵一笑:“唐将军,别来无恙乎,洛阳一别,风采依旧啊……”唐虎听着声音颇熟,不由挠挠头“听起来声音挺耳熟的啊,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钟子期!”

“在下许思宇!”

两人笑着道。

钟子期,许思宇!唐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地脸色大变“你们就是被清风司长曾逮到过的那个什么青狼?”

几名亲卫脸色大变,呛螂一声,几把刀同时出鞘,逼近了两人,许思宇的手立即摸向怀中。钟子期却是脸色不变“唐将军,还请帮我们禀告李大帅,就说钟子期有要事与李大帅相商!“唐虎也知事关重大”曾听清风与大帅聊起过,这钟子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最让人头痛的是”大帅还欠了这人的人情。

“看住他们,我去回禀大卑!“唐虎的独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翻钟子期,一个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