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脸一红,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我、我

沈默眯窄眼缝,两指捏住季夏的脸颊,把嘴唇从牙齿里挤了出来: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两人快要贴到一起,沈默的衬衫纽扣没系,起伏的腹肌若隐若现。

季夏低垂着视线不敢乱看,连忙拖长了声音求饶:哥

沈默这才放开他,后退一步,垂目抬手慢里斯条的系纽扣:知道叫哥了?

季夏手指捏着裤缝不说话了,他确实长大之后就不爱叫沈默哥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他实际上明明比沈默大了两岁,小时候叫哥哥他还能自我欺骗,现在他都十七了。

只是小时候真假柿子那事两人从没有当面说过,沈默不先提他更不好开口问。

一来二去他也不能叫他沈默,也不愿意叫他哥,反正就这样了。

沈默耷拉着眼皮看他半响,突然道:长高了。

季夏撇嘴:又没你高。

沈默眼里有了些笑意,手臂搭上季夏的肩,把人拽近了搂到墙前。

上面是一道道划痕,记录着季夏从小到大的身高,季夏小时候还愿意陪他们玩,长大了怎么也懒得划了。

季家那个更是早就不记录了,沈默这边倒是每次一回来就逮着他过来划,次次不落。

沈默轻拍他的背,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命令的口吻:站直。

季夏最怕他这样说话,立刻腰杆挺直靠上墙,沈默在他头顶划了一道:到胸口了。

哥季夏伸手拽他的衣袖。

前几年沈默抽条长得飞快,直接窜到一米九二,季夏自知这辈子长不过他了,但不代表他愿意听到这话,尤其这话还从沈默嘴里出来。

沈默瞥了眼衣袖上的手指,挑眉: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

话是这么说,沈默也没拉开,就这么让季夏拽着把人带到桌前,拉开椅子让季夏坐下。

季夏头一歪靠到沈默肩上,顺着沈默刚才的话随意闲聊:十七,不过我快成年了。

嗯,还有四十七天。

哇,哥,你也记的太清楚了。季夏眉眼一弯,看见沈默在看他包里的书,也没当回事,反正沈默从小到大都这样,一回来先把他检查个遍。

他有时都怀疑他不是来给人送温暖的,是来送给人当儿子的。

哥,你那时候还在永安吗?

准确的说,沈默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自然。

翻书的声音截然而至,季夏和沈默同时看着书里的这一封粉色信笺没有说话。

下一秒,季夏从椅子上猛地弹起来,抢过书就跑,被沈默直接拦腰抱坐在腿上,面对面,背靠着桌子。

沈默搂着他的腰,似笑非笑:躲什么,有什么是哥哥见不得的。

宝宝,听话,给哥哥看下,哥哥替你好好把关。

第53章 女装 季夏,我肖想你许久。

沈默从不喊他宝宝,通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就连夏夏也像是偶尔忍不了了才叫一声。

虽然季夏不明白他到底在忍什么,可就是有这种感觉。

眼下突然这样叫让季夏没由来的慌张,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

这种陌生的情绪体验让季夏害怕,可他无处可躲,整个人被沈默搂着跨坐在腿上,后背也抵着桌子,两人衣料交织在一起。

季夏不敢看此时沈默是什么神情,只好低垂着眼睫拽他的衣角:

哥,我、我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沈默指腹重重搓揉季夏的脸颊: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既然不知道,那哥哥就带宝宝一起看。

宝宝两个字从沈默嘴里出来,又撩人又缱绻。

季夏眉心一跳,抬手捂住沈默嘴巴,眼睫忍不住地颤抖:哥你别这样叫我求你了

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覆盖在唇上,沈默眼底暗得深沉,他舌尖舔了舔牙关,终是把所有情绪都压下。

他拉下季夏的手指,锢在腰上的手一使劲,把人压在怀里。

他声音微哑:好,哥不叫,哥读别的给你听。

信封被拆开的声音响起,季夏从脖颈一下红到脸颊。他挣扎,却被沈默按得更紧,靠在他的颈窝动弹不得。

但无论怎么样,被人抱着读情书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季夏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含蓄,不会写什么过分的语句,但他还是尴尬。

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一定好好读书真的

沈默却已经垂着眉眼读出来:季夏同学,展信佳,不知近来可好,我又读到一本有趣的书

声音沉稳悦耳,季夏却头皮一麻,下意识就往沈默怀里躲,恨不得当场把耳朵送给需要的人。他告饶道:哥别念了

沈默一目十行把信扫完,眉峰蹙起。内容实在太过委婉,连一句直接表明心意的话都没有。

他捏着信封的手指指节用力到泛白,语调忽然克制了许多:

季夏,我肖想你许久。

轰的一声,季夏脑海一片空白,他心跳得飞快,攥着沈默衣襟的手指忍不住蜷缩。

他突然有了种沈默正在和他告白的错觉。

季夏彻底慌了心弦,只觉得和沈默接触的部位快要灼烧起来。

哥、哥,我爹等下找我还有事。

季夏几乎快要哭出来:哥

沈默这才卸了些劲道,让人从自己怀里出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信折了起来。

季夏白皙的脸蛋依旧绯红,他想走却只能站在一边,犹豫再三道:我我的信

沈默周身的气场立刻沉了三分,似笑非笑:怎么,你打算答应?

当然不是,我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季夏抿了抿嘴,我就是、就是

我就是想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信上的,还是出自你口。

季夏指尖滚烫起来,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的想法让他整个人都快站不住。

他几乎夺路而逃的跑了出去。

烈日兜头照下,他捂住嘴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乱如麻。

因着这事,季夏一连几天都在躲沈默,加上忙校欢迎会的事情,两人期间真的一面未见。

眼看欢迎晚会的准备已经收尾,季夏靠在角落里忍不住又想起那天的事。

季夏,你在想些什么呢?脸这么红。落安澜从后面窜出来,跟小姑娘思春似的。

你少胡说八道,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季夏恼羞成怒,抽出腋下的本子追着落安澜就跑。

两人跑到礼堂中心,被一群同学拦下来。

正好,人多好玩,季夏、落安澜,你们俩也来。

人群中间的同学拿着个竹签筒摇了摇:快来,抽一根,我们这次不是举办面具舞会吗,反正戴着面具,到时候就按竹签上的装扮来,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落安澜冲进来就抽了根,放到眼前一看,短裙。

小菜一碟,我姐姐早就穿短裙了,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其他同学惊讶之余,忍不住佩服。

季夏,你也来抽一根嘛。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季夏也不好意思拒绝,想着一条短裙就让他们惊讶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打扮,就过来随手抽了一根。

签文逐渐展现,季夏的眼睛慢慢睁大,把签文飞快用手挡住,但还是迟了。

高开叉旗袍。

大家面面相觑看了会,笑开了,一个长相秀气的男生被人推了出来:太巧了,他也抽中这个,到时候可以猜一猜这两个人谁是谁。

季夏,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我们不强人所难,全凭个人自愿。

季夏本来确实是不愿意,但看另一个这个时代的男生都没拒绝,他一个当代人怎么还能这么思想封闭。

没事,我能接受,季夏摆了摆手,声音越来越低,就是,你们别告诉其他人。

那当然,我们恐怕都认不出是你,毕竟大家都戴着面具,还有人抽中穿红肚兜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还算好的。

季夏: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这个时代的人真的一点也不落后,比他们还开放还会玩。

第54章 双亲 众目睽睽下,和他哥亲吻,这是什

小姐,到了。

车门被下人拉开,一柄蕾丝边小阳伞从里面打开,接着伸出两条踩着细高跟的笔直长腿,金色碎花的旗袍长摆滑落。

季夏手指紧紧攥着伞柄,银色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白皙的下巴和红润润的嘴唇,及腰的黑长卷发披在肩头。

他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本来是打算随便搞一下敷衍过去,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都穿女装了,与其被人认出来当众调侃,不如扮得像一点蒙混过关。

因此季夏特地借来了假发,还披了白狐毛小坎肩遮住胸口,就是这细高跟太难穿了。

他一路上已经差点跌倒了三次,决定等下一进去就找个偏僻角落躲起来,不然等下万一遇上沈默,他跑都跑不了。

他有把握骗过别人,骗过沈默他想都不敢想。

小姐,您腿没事吧,要我扶您进去吗?

黑色西装包裹的臂弯伸到眼前,青年带着风骚的紫色面具,微微弯了腰。

季夏皱眉,摇了摇手。

青年也识趣,笑了一下让到了旁边。

季夏继续小步小步的艰难移动,不知道他已经被许多人盯上了,眉目含羞华服珍物,一看就是谁家偷跑出来娇生惯养的女儿,不谙世事。

前方围成一团的人群中终于让出条道,穿着暗绿军服的男人身姿挺拔,众人簇拥。

眼看两人要遇上,季夏眼皮一跳,转头就跑,可他忘记脚上穿得是高跟鞋,脚一崴就往地面跌倒,一时七八只手伸过来要扶他,季夏随便拽了一只稳住,抬头一看,竟然还是刚才那个青年。

他笑了下:好巧,这位小姐。

季夏扫了一眼其他几位虎视眈眈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这是倒了什么霉。

他简单道谢,耳边响起女孩子的笑声:你看,那位穿着季家最新款的姐姐好受欢迎,不会是季小老板送的吧。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视线落在背上,季夏身体瞬间僵住,转到一半的身体硬是转了回去。

他动作机械的攀上青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臂弯,干巴巴道:是挺巧。

为了拖延时间,季夏装模作样问了句:你也来参加欢迎晚会的吗?

那视线让季夏如芒刺背,他原本以为沈默只是无意扫过来,没想到像是刻在了他身上,要把他凿穿似的。

季夏喉结滚动了下,甚至怀疑沈默已经认出他来了,但又觉得不可能,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终于,后面响起一声陈上将这边请,背后的目光才消失殆尽。

季夏松了口气,浑身都要吓软了,面前青年说的话一句也没听清,随便敷衍几句就独自一人进去了。

礼堂中央站满了举着香槟闲谈的人,几米高的舞台上在表演西洋乐曲演奏,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但军装实在太过显眼,尤其是沈默,简直像是会发光,戴不戴面具简直没什么区别。

季夏躲在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等着时机偷溜。经过刚才那遭,他实在是害怕,要是在这里待到结束,沈默认不出来他才有鬼。

终于,会场陷入一片黑暗,这是开场舞的前奏,有二十秒钟,为了赶时间,季夏干脆脱了高跟鞋跑。

只是还没跑几步,腰间一紧,被人单手抱起来使劲一颠,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下,季夏当场疼红了眼尾。

黑暗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季夏慌了神,以至于他根本没认出抱着自己的是谁,一巴掌扇过去被人当空接住,拉近了咬上季夏嘴唇,捏着他的下巴长驱直入,动作之强硬粗暴仿佛带着股惩罚的意味,卷得季夏的舌根都痛。

季夏没想到扮个女装还能被耍流氓,一时又气又委屈,但双手被人按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人侵犯。

他终于带着哭腔道: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哥收拾你。

那人动作一顿,轻轻舔舐季夏被咬出伤口的嘴唇,但好像又没完全泄恨,隔着旗袍在季夏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季夏轻呼了声,简直要恨死这个人。

终于季夏双脚落了地,礼堂灯光大亮,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季夏抹掉眼泪,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的每个人,觉得每个人似乎都挺可疑,气得眼眶都红了。

他不走了,就算冒着被沈默认出来的风险,他也要找出来刚才那个卑鄙流氓。什么人也敢亲他季夏,简直不想活了。

季夏弯腰穿高跟鞋,可是旗袍开得叉实在太高,根本蹲不下去,随着交际舞音乐响起,男士开始邀请舞伴。

季夏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没想到竟然来了好几个人邀请他,气得脸都红了。

越是殷勤就越是不怀好意,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偷亲他的人。

季夏板着脸全部拒绝,没想到反而激起了别人的征服欲,来的人越来越多,季夏简直要烦死了,完全拒绝不过来。

人群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往两边退开,沈默仿佛披星带尘的走过来,视线紧紧盯着他。

季夏眼睛一下红了,刚才被人欺负的委屈全部一下涌上脑门,想要扑进沈默怀里,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装扮,紧张巴巴提着细高跟靠墙站着。

沈默走到他跟前站定,高大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像是一张网。

季夏提着鞋的手紧了紧。

沈默抬手拿走了季夏手里的高跟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戴着手套的指尖若有似无顺着季夏高开叉的旗袍,从腿根一路滑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