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看不惯秦叶子这满不在乎的模样。秦叶子待他自是亲近,却偏偏对他无心。她拿着当玩笑的话,可是戳他心窝子。

秦叶子看庄曜玥变了脸色,只当那许秀儿对他极为重要,玩笑也开不得。她心里头闷闷的,但也知道分寸。“行了,我错了。不拿她与你开玩笑。”

秦叶子没好气的瞪庄曜玥,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控诉。“去京四年,看人的眼光也不长长。”一想到往后许秀儿当她大嫂,她就各种不舒坦。“你想想,多亏啊!难得你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送去金簪定情,她却说你得考上举人才配得上她。你也是个心宽的,若是我,我便咽不下这口气。”

庄曜玥为此也是郁闷难当。他不过是赔了根簪子,竟惹来这么多的误会。“说起那簪子。”

庄曜玥又是起身,从屏风后头拿了个精致的小木盒,弯腰放到案台上。“你且打开看看。”

秦叶子疑惑地看着庄曜玥。这又是给她裘衣,又是给她暖手炉,最后还不忘给她带礼物。小胖是长大了,越来越懂得疼人了。

秦叶子白皙纤细的小手轻轻打开木盒,就盼着里头有点什么稀少难得的宝贝,也好让她长长眼。

第97章 争论又和好

秦叶子打开盒子,却发现里面东西还被裹着,感觉很是精致的模样。()秦叶子盖上盒子,一双眼睛贼精灵的盯着庄曜玥。“先说好,东西可是送我的?别我看了你又不送我,那我多想啊。”

“送你。”

庄曜玥心跳加速,如沸腾的茶水激烈翻滚一般。他故作平静期待着秦叶子的反应。那簪子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他年少的一颗心,都在里头。当年秦叶子讨它,他没给。如今他想尽办法要来了,只求秦叶子能看上它。

秦叶子高兴地打开盒子掀开外头的丝布,看着簪子表情却一下子冷了下来。秦叶子抓起簪子,一把将它丢到远处,起身便要走。

庄曜玥只觉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冷了。他的动作远比簪子落地的速度还快,他追上想要跑开的秦叶子,紧紧拽着她的手腕。那簪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如六年前,它在许府受羞辱时的一般模样。

可是不一样!

这人是秦叶子!

在许府,许秀儿那么待他,他只是觉得羞辱。可如果是秦叶子,那便是拿刀子在剐他的心!酷刑无以复加!

“你放开我!放开我!”秦叶子激烈的挣扎着,小脸上满是倔强。

庄曜玥身上那股蛮劲出来了,顾不上刚刚还柔情似水的模样。他一把将秦叶子扛了起来。

“庄曜玥!你放开我!你敢!”

庄曜玥哪里还听得秦叶子的话,他一把将秦叶子丢到榻上。秦叶子得了自由便要跑,却被庄曜玥欺身压上。庄曜玥一手按下秦叶子的肩膀,秦叶子试图挣扎,却像是被钉子钉在榻上一般,半点也挪动不得。

秦叶子没能好好打理的一头黑发,凌乱的散落在周身,脸上还缠着几根发丝,狼狈极了。她不愿服输,眼睛死死盯着庄曜玥。

庄曜玥仅存的理智也被秦叶子耗得一干二净。昔日稳重得体的模样,如今一夕败个精光。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庄曜玥都快要说服自己就地办了秦叶子的时候,秦叶子却是哭了。

庄曜玥一下子便慌了手脚,按着秦叶子的手也放轻了动作。他倒还没说伤心,她却是哭上了。

秦叶子可不就是委屈。她用仅仅自由的另一边手擦着泪,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大声嚎哭。泪水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她低声呜咽抽泣,像只可怜的小乳猫似的。

“庄曜玥!你该死!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便拿来送我,你当我是什么了!”她可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秦叶子,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子的气。

庄曜玥松了按在秦叶子肩膀的手,另一边手却还将身子撑在秦叶子的上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失去了全部的表达能力。

他可绝不是这意思啊!

“我自认待你还不错,你若讨厌我便直说,我还能缠着你不成。你可别惹我,若真惹了我,小心我咬死你!”

秦叶子说的,可是完完全全代表她内心想法的狠话。

庄曜玥却只觉得她可爱极了。蜷缩在他身下,受了委屈的小声控诉他。

庄曜玥双眸变得深沉,俊秀的脸上满是不耐的神色。明明想法已经在行动,身子却还僵硬在原处,不敢越雷池半分。

秦叶子越想越气,抬脚一踹,直接踹到庄曜玥的肚子上,还在游移的庄曜玥一个不留神,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脚。

“嘶……该死!”

庄曜玥捂着肚子倒在旁边,秦叶子推开他便要走,庄曜玥又死撑着把她拉了回来。秦叶子被按坐在榻上,庄曜玥这才将她严严实实固定住。

“秦叶子!”庄曜玥没好气的叫她。“你这脾气,当真是无人能管了是不是?你也不听我把话说完。”

“说什么!当初谁不知道你把这破簪子送给了许秀儿,如今倒好,就算是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么做的!”秦叶子激动过了,眼泪也不再掉。反倒是怒火攻心,声如洪钟,一副‘你惹着我了’的模样。

受了天大委屈的庄曜玥脑子转得极快,就想着怎么借题发挥。他这几年什么没学好,倒是跟了几个老狐狸,心思上转得总比旁人快些。

于是他故作可怜的将头靠在秦叶子肩上。

也不管自己一个临近八尺的男子,会给秦叶子这一小小弱女子带来多大的负担。

锦衣华服的三品上侍郎庄曜玥,明明一身臭脾气,嚣张又霸道。六卿的各家大人,都拿他没有法子。平日里严肃板脸,朝堂之上,话也时常是句中带讽很是肃然。旁人见了,只一个眼神,都是退避三舍的情况,如今倒是没脸没皮起来。

“秦叶子,可不是那样的。你别看轻了自己,将那许秀儿与你相比。我当年是个什么情况,你最了解不过。我特意找回这簪子,还不是因为你说你想要么。那金簪哪是什么定情之物,只是我换簪子的东西罢了。”

庄曜玥这么一说秦叶子便没好气的挪开身子看他。没得人靠的庄曜玥显得越发的委屈了。“我还当你会高兴,你这又是丢我东西又是踹我的……”

秦叶子冷笑的拉开自己的袖子,那手腕可不是被抓红了。“你也不简单啊!好你个庄曜玥,我倒是没发现,你这性子,变了不少。”

秦叶子越想越气,又是高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少在我这装可怜!”

小时候她老爹就时常教育她。别因为他人在你面前示弱你就信了。若是其有本事压住其他人,怎么可能就偏生怕你?如此,定是要警惕的。

想来这小胖如今也是个三品官员,走官场的,哪能是这般小模样。

被拆穿的庄曜玥尴尬的清了下嗓子,眼神游移四方,在那房梁顶上来回观察,好似在研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秦叶子气瞪他,起身捡了那木簪子。因着本身就懒散不爱盘头,簪子什么的,她用得很是习惯。本就散乱的头发随便用手梳理下,用着簪子轻轻松松便把头发挽了起来。

庄曜玥用眼角偷瞄秦叶子,眼里闪着盈光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