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孩子!”庄燕一把拉过大贵,不由分说的开始打他。“你这死孩子!你说!你、你怎么就不学好!你怎么就!”

“够了!”

大贵一把推开庄燕,庄燕被推到在了地上,庄燕吓得不清,好半会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死孩子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孩子……”

“大贵!你推你娘做什么!”庄吉光狠狠的打了大贵一巴掌。

大贵捂着脸,也不示弱。“我受够了!要不是你们硬要我考什么秀才!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大贵和万子,在许夫子的私塾里,受了不少委屈。许夫子的私塾,虽说也有村里过去读书的,但学到他们这个年纪,几乎没有。

和他们同龄的,都是县城上的书生,家里再怎么也不像他们一样贫苦。两人学问做得不好,年纪也大了,不讨夫子喜欢不说,连同窗也取笑他们。

本来就已经够受气的,却偏偏多了个庄守心!

也不知道庄守心是怎么认识的夫子,夫子时常提起他,对他赞不绝口。他们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一个变成了乡试榜首,另外两个在私塾里备受比较。

这还不算。今天沐休,他二人收拾东西离开私塾,途经中厅听闻秀儿和冬娘谈话。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爱慕的女子心里竟然记挂着庄守心。

许秀儿模样清秀端庄,又是夫子家的独女,学识不一般,寻常女子也比拟不了。对于那私塾里的书生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思。

他们自然知道自己配不上,但把他们当作地里的泥踩,却把庄守心捧在天上的做法实在令他们愤怒。

所以在回村的时候,他们才会先到酒馆喝酒,醉醺醺的回来。

只是没想到,喝酒误事,偏偏撞上秦叶子和庄曜玥。

柳雪看大贵发火,心中得意。说她儿子读不好书,也不知道真正读不好书的是谁。

柳雪轻轻帮万子顺气。“万子,咱别和他们一同。免得这糊涂事沾咱身上。”

“万子,你也别想逃。”大贵急红了眼。“你没犯事庄曜玥为什么打你!这事你拎得清么!”

“你!这事明明跟我没关系……”

“哎呀!”庄燕连忙站了起来,扶着万子坐下。“万子他爹他娘,不过是两个孩子喝了点酒嘛!”

自知理亏的庄燕连忙换了一副嘴脸。“都是那曜子!一点推搡小事也拿来计较。问题是现在他出了村子,指不定想做些什么,就算你们家万子、哦,万子没动手!可是他不也被打了,说出去谁信呢!”

庄吉光和柳雪愤恨的盯着庄燕。

“咱们只要一口咬定没这事,就算他找来县官老爷又能怎么样!万子,你也是,得为了自己的功名想想,这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干嘛去惹这一身骚呢!”

庄吉光沉默了很久。“依着你是什么意思?”

“咱先下手。一起到里正那去,就照今儿个说的,毕竟两个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理怎么也得在我们这不是?”

庄吉光愤怒的站起身,复而指着万子大骂。“你给我听着!以后给我离庄大贵远点!不许再跟他往来!”

庄燕心里也是没底的直打鼓。但是她心里清楚,如果庄曜玥把这事闹大了,大贵这么多年的书就白读了。她是真的有心,真的很想大贵能考上秀才,为了这个,她什么都可以做,让她去死她都愿意!

如果不是庄曜玥已经走远,她一定会追上他,哪怕给他们一家跪下,她也不会任由这件事情闹下去。

最后,两家人达成协议,一同连夜赶往里正家。

话说两头,另一边,庄曜玥已经很久没有坐马车了。

自从从书院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坐马车。要到镇上去,都是叫的驴车,和秦叶子一起吹着风晒着太阳一同。但是今晚,他必须得有辆马车。

第42章 夜访

和庄燕他们料想的不同。庄曜玥没有去找什么县官老爷,而是连夜去了许夫子家。

要想敲开许夫子家门并不简单。可他已经不是十四岁的庄曜玥了。

敲门声不绝于耳,打瞌睡守门的仆人喊了两声‘别敲了’,但还是得不到回应。得不到回应也就算了,他还继续敲。

仆人发怒一把拉开大门。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俊秀公子,颇有风度的朝他行了个礼,不急不慢的询问道:“学生有要事求见许夫子,还望通报则个。”

“夫子已经睡下了,赶明再来吧!”仆人猛的关上门。

却听外面的人说道。“学生会在这等到天明。”

秦叶子说过,打蛇打七寸,待人也是一样的。抓住对方的弱点,只要死不松手就可以了。

和他爹一样,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更别说身为一个夫子,若是他真的站到明日天亮,来往得有多少人指点议论。就冲着一点,许夫子今夜都必须见他不可。

里正今年已经五十四岁,是村子历年来受管的最大年纪。身体骨还算硬朗,但撑不过年纪,夜半被人打扰起身,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里正在家中正厅接待了大贵等人,点着烛火强忍昏睡的*,听大贵和万子的诉求。

“也就是说,庄秀才家的儿子打了你们?”

“正是如此,里正,您可得给我二人做主啊!”

古往今来的里正,从来都不判别事情。更多的,是担当调解员这样的角色。在者说,庄詹是庄家村唯一一个秀才,如果因为点什么事被撤了,那庄家村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为什么说唯一一个?只有里正自己心里头清楚,这庄家村的族谱里,哪里还有庄守心这个人?

庄守心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庄守心考上榜首那天,他还特意在村子里摆了宴,结果也就是那天晚上,他家门前就停了一辆马车。

那位大人只说受人之托,来了就要他把庄守心除名。庄守心是他们村里的榜首秀才,往后指不定还能考上进士。他当然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可那人,正好不好的是当地的县官大人。他哪里敢违背对方的意思,就一个人悄悄的把这事办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庄守心他爷爷也被接走了。村子里都道是庄守心有个能人亲戚,不知是真是假,想想都令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