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程心拿大拇指正正当当按着位置,无法一饱眼福的郭宰:“……”

程心收回身份证,笑说:“你厉害,记得比我清楚。话说,你什么时候问程愿的?”

郭宰挠挠鼻尖,“忘了。”他翻包将那盒金沙朱古力取出来,双手递给她,一本正经说:“现在先送你这个。生日快乐。”

程心又愣。

不是说被扣查了么,礼物也有plan b?

郭宰见她没接,紧张了:“你不喜欢?”

程心回神,笑:“程愿告诉你我生日,难道没告诉你我不喜欢吃甜的?”

郭宰释然:“有,不过我觉得它很漂亮,再者,你可以分给程愿程意吃。她们最喜欢了。”

那盒朱古力,一颗颗金灿灿的,饱饱满满,包装确实很精美。就算不拿嘴吃,光拿眼看也是一种享受。

加上他说给大妹小妹吃,好主意。

“那多谢了。”程心双手接过,“走,我请你吃饭洗尘。”

她往外走,离开关口,穿梭人流之中。

郭宰与她并肩同行,“你生日,应该我请你。”

程心故意冷嘲:“你买了一份能被估值征税的礼物,花了不少钱吧?那身上还够请我吃饭?傻不傻,有钱留着傍身,买什么礼物。一盒朱古力就够够了。”

郭宰有些窘,又因窘生倔,“你少担心,反正我要请。”

程心看他。这男生身上穿的仍是短短笨笨的t恤,整个人比四月见面时瘦了好些,薄菱角的嘴赌气地抿成一条线。

刚才他翻背包时,她见到里面只有一盒朱古力,其它空荡荡。

离开时踽踽独行,回来时孑然一身,这么一个男孩子,不忘给她带生日礼物。

程心两辈子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这盒朱古力,以及那份被扣查的倒霉的礼物,是她这辈子第一份生日惊喜。

她收回视线,看路,“得得,你请,不过要挑我喜欢吃的请。”

郭宰喜了,“那当然,你想吃什么?”

“麻辣烫。”

罗湖关口不远处有家麻辣烫生意极好,上辈子她每经这里去香港总会去光顾至少两顿,据说是20多年的老字号,现在过去看看它开业了没也好。

它开业了。

正中程心下怀。

这里之所以生意旺,除了味道好还因为20块管饱,30块吃好。

郭宰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麻辣烫。

他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程心点什么他就跟着点什么。选汤底时,程心选了辣味,问他:“你能吃辣吗?不能就要清汤的。”

郭宰想,辣而已,程心能吃,他为什么不能吃?

他坦荡荡地点头。

可当面对一份加大的冒着辣气泛着辣油的麻辣烫时,郭宰……胃痛。

自古以来,不论安静的郭母抑或泼辣的兰姐,她们提供的饮食向来都是清淡类。这一盆麻辣烫,对郭宰来说是天外来物。

旁边的程心吃得津津有味,不时拿纸巾擦鼻擦嘴,双唇红润红润的。

郭宰看了她半天,又举着筷子再攒半天劲,才顶硬上。

没吃两口,他就被辣油呛了,接着咳嗽,飙眼泪,再是头皮冒汗。

叼!这是什么地狱料理??

“辣吗?”程心无辜地眨眼:“不辣啊,我正后悔没要加辣呢。真的不辣。”

她说得真心实意。

狼狈的郭宰:“……”

想起在香港茶餐厅,她不愿多吃一口他的炸猪扒……

他俩果真口味不一样。

诚然,两个对食物口味要求不同的人,谈什么恋爱,结什么婚,如何生儿育女!与拓展未来?!

郭宰将心一横,含泪将麻辣烫吃光吃净,甚至连汤都给喝完了。

程心怔怔看着满脸涨红的郭宰,赞叹:“连浮着辣油的汤都喝了,你,厉害。”

郭宰拿纸巾紧紧捂住嘴,强笑:“小儿科。”

从见面到目前,她赞了他两次厉害。

殊不知第三次“厉害”正在路上。

第136章 第 136 章 修bug

在返回康顺里的长途车上,郭宰一路“呕呕呕”。

他埋头于塑料袋中,吐得太阳穴冒汗,喉咙被涌出来的辣味烧得烫痛,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一股麻辣酸汤味,充斥全车。

程心坐他旁边,内疚不已。

郭宰之所以看上去比四月见面时瘦了,是因为他过去一个星期参加了绝食行动,一天只吃一顿粥,胃正处于疲弱中。

然后灌一肚子麻辣烫,辛辣刺激,胃受不住,扭曲造/反了。

“都怪我,不应该带你去吃麻辣烫。”程心一边帮他顺背,一边自责,“不过你也是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绝食了几天?再者受不了辣,你还往下吃个屁?逞强!看吧,逞出什么下场,自作自受,活该!”

但又抵不住郭宰的“蠢”,狠狠骂了他几句。

本来担心自己会晕车的程心,忙着照顾“捷足先登吐”的郭宰,没时间晕了。

她拿手一下一下顺抚他的后背,又给他递纸巾。

郭宰没工夫接,程心直接给他擦满额头的细汗与嘴角的脏物。

郭宰难受得大脑空白,没空思考“后悔”两字。

三个小时的车程,在兵荒马乱的“呕呕呕”中度过。

下了车,程心扔掉一大袋辛辣的呕吐物,嘀咕:“真他妈厉害,吃一斤呕两斤。”

郭宰:“…………”

他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程心建议去看医生,可任她怎么劝,郭宰死活不愿意去。

牛高马大的一个人,他不配合,程心也扛不动,只好陪他先回家,心里想着明天给他带点药来。

时值下午将近五点,康顺里路上行人不多不少。

有人看见程心,隔远向她打招呼。

这里人人都知程家发达了,搬走了,旧屋租出去了,长女程心定时过来收房租。

听程家住在康顺里的舅公说,他们并不在意那点租金,收回来纯粹是给长女当零花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