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感觉总是十分的美妙,也是十分的令人激动的,正因为如此,那短暂的停顿以后,他便是想也没想,就撩了帘子,冲了进去,非要现在就得以亲眼见证,是不是自己那视同瑰宝的宝贝,现在真的就在这里头。

“玉……。”万般的欣喜若狂全都僵在了脸上,脱口而出的呼喊只字骤停,褪却晦暗的一双发光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呆滞的望着第一眼就看到的景色,一眨不眨,半分不动。

彼时,盥洗室内,药草幽香扑鼻,水汽薄雾袅绕,正中摆放的那只偌大浴桶里,正有一面美人背,清晰郝露在外。

显然,这是一位正背对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正在沐浴的美人儿……

但见美人儿发髻梳高,万千青丝全部盘绕于后脑之上,慵懒而随性的绾成了一个髻,以一支浅粉璎珞簪子,固定其上。

随着美人儿捧水擦洗身子的双手动作,懒懒垂在美人儿肩头之上的粉色璎珞,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微碰撞,合着水声,简直就像完美的配音,而沾染了些许水珠的璎珞,更有流光婉转其上,美的恍若稀世的宝石。

如此华光,如娇嫩的色泽,尤衬得美人儿那瘦削的香肩,是那样的蛊惑人心,肩上的肌肤,更显肤若凝脂,白嫩可人儿。

这一幕,确实是美的,美的几乎令人挪不开眼,可偏偏,还有那更引人视线的美背,在不停的吸引着秦放的视线,强烈而霸道的。

之所以如此形容,那是因为美人儿的那面背,不光是因为它本身的线条和轮廓已经美的令人窒息,更是因为那背上纹绣的一簇曼珠沙华,实在是夺目非常,惊艳绝伦!

殷红的花瓣,栩栩如生的怒放姿态,就仿佛一朵朵活过来的曼珠沙华,正在她的背上粲然绽放。

原来说,这种花是不祥之物,可纹绣在她的背上,那简直就是有种致命的蛊惑力,令视线不得不被它所剥夺,令目光不得不为它所惊艳,令心神不得不为它所动摇——

秦放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神思混沌,所有的视线全都被那簇曼珠沙华所吸引,一寸一寸推着身下轮椅,点点靠了过去,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一样。

直到到得那浴桶之前,他的手再也忍不住,朝那簇吸引着他,蛊惑着他的血红色的花,伸了过去。

当触及到时,是肌肤温润柔滑的触感,好似最上等的丝缎,但凡触上之后,就是爱不释手,再也挪不开,放不下……

秦放的手指就像在摩挲着一副画卷,小心翼翼,而又充满了眷恋和贪婪。

他的手指很冷,冷的沁骨。

这让本在泡着药草热浴的水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发出一声闷哼。

秦放心底的丝弦,嗡的一声,被生生拨断。

同时,秦放的脑子也是嗡的一声,瞬间的空白,什么念头什么心智,全都消失在了这片空白里——

猛地,他一只胳膊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到了浴桶边缘,动作粗鲁,而唇疯狂的在她背颈肆掠而过。

这一切,让水玉有些猝不及防,她想挣扎阻止,绵软无力的四肢显然是蜉蝣撼大树,根本毫无作用,她扭过头,想要喝止身后之人的越轨行为,可张开的红唇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被对方一口就攫取了住,并且,毫无摆脱的可能,只能任由对方顷刻占据。

在这寒风凛冽的天儿里,这样的接触和亲吻,无疑就像想要取暖的人,瞬息犹如星火燎原。

比起上一次,掉进湖泊那次的热吻,这一次的吻,没有太多的复杂情绪含在其中,只有浓烈的情感在操控着两人,让彼此吻得忘情。

很快,血液燃烧的两个人,已经不满足于这样仅仅的热吻,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令秦放只是双臂一个用力,就轻松的将她从浴桶之中抱了出来,不顾水玉浑身是水,径直便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原来水玉还是背对着秦放的,但水玉自己先将身子转了过去,面对面坐在了他的腿上,只手勾着他的脖子。

两人的呼吸很粗重,几乎都要烫伤了对方。

许是觉得这样继续吻下去,双方可能都会窒息而亡,秦放便不舍的松开了她已经红肿的嘴唇。

他轻轻一笑,猛地擒住了她的脖颈,用力的啃吻——

而这时,水玉的小手已经到了他的腰上,也许是因为太激动的关系,着急的几乎手指,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的乱转。

而对于秦放而言,她那无异于是一种撩动,令他再也无法忍受最后的那丝压抑,喉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自己主动的将腰带一把扯去。

彼此契合的那一刻,两人都哼出了愉悦的哼卿。

再后来,已近意乱情迷到了极点的两人,开始放纵的享受这空虚多年的云雨。

星火燎原的瞬间,来得很快,似乎去的也很快,当两人从大汗淋漓中,渐渐让这次的疯狂趋于平静,两个人的神智,也开始逐渐的回笼。

两人依旧维持着姿势,谁也没有动,只是疲惫的交颈相拥在一起,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沉默的享受着这片刻的静谧。

秦放恍惚的以为,自己好像在做着一个美梦,这个梦,令他傻笑着,不愿醒来,即便已经很疲惫了,但他的依然在她的身体里。

绵软疲惫的吻,时而缠绵的吻着她的耳垂,时而轻咬着她的颈项,巴不得就这样一点点把她,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水玉偏着头,将头歪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口一口的吐着浊气,双眸眼波荡漾,潋滟而迷离,艳光四射,光是这样一双眼睛,就已然美得惊心动魄。

只可惜,她霞光一片的脸上,却同样的迷离,迷离的没有什么表情,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美好的东西,好像一直消逝的很快,两个好似在这盥洗室里并没有呆上多久,但实际上,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而时辰,已是到了午时。

在盥洗室里静默了一会儿工夫以后,大概是双方的体力都有些透支了关系,饿的特别快,一个人的肚子咕咕作响起来,两个人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起来了。

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而后,很有默契的发出了笑声。

“午膳想吃什么?”秦放先开的口,语气特别的温柔,加上此刻情潮还有残余的关系,嗓音有着淡淡的暗哑,真是十分的性.感。

水玉将歪着的脑袋摆正,略有削尖的下巴,抵在了秦放的肩窝子里,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王爷你想吃什么?”

两个人还在如此相对的场面,女方却问自己想吃什么,对于身为一个男人而言,他溱王还能想到什么其它答案么?

于是,秦放坏坏一笑,将家伙什又使坏动了一下,“你说呢?”

水玉颊上一热,哼卿一声,张口便咬在了他的肩头上。

秦放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是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很喜欢她这样野猫一般的报复行为,这样的感觉,让他仿佛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新婚燕尔的时候,如胶似漆,小打小闹,真的很令他欢喜和回味。

所以他喉咙发出一声愉悦的闷笑,长臂一把圈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推着轮椅,带着她直往盥洗室最里面所摆放的那张贵妃睡榻而去,“敢咬我,非得好好惩罚你不可!”

水玉不依,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挣扎,声音闷闷的抱怨,“不是说要用午膳么……。”

诚然,对于彼时的秦放而言,她这样小打小闹的挣扎,反倒更像是正在撩拨他,她这样绵软无力的低低抱怨,更像是在对他撒娇,试问,此情此景,身为一个男人,哪里能受得住?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眸一暗,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了她极富弹性的翘臀之上,“别动!”

水玉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明显的感觉到……

禁.果这种东西,不尝便也不想,可一旦尝到了其中滋味,那就是欲罢不能,难以自持。

这饿着肚子的两个人,又是在贵妃榻上,又来反复放纵了好几个回合,直到筋疲力尽,日落西山,方才相拥而眠,回复体力。

大概到了夜幕降临的晚膳时分,两人才从盥洗室出来,幸好室内都放置着两人的衣物,这才没有丢脸的衣不蔽体的从里面出来。

午膳的时候,白茶和桃枝倒是去过主屋唤两个主子用膳,不过,两人刚进外室,清楚的听到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之后……

还是豆蔻年华的两个小姑娘,登时就给臊的面红赤耳,仓皇的跑出了外室,直到这到了晚膳时分,两人也没敢再大胆的进屋,只得把膳食摆好了,等着两位主子出来用。

诚然,真的看着红光满面,相携而来的两位主子时,两个小姑娘依旧羞得头都不敢抬,忙有多远,就退后多远,巴不得两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们。

可惜,两个小姑娘的小反应,还是一样不落的被秦放和水玉收尽了眼底,两人都是聪明人,这脑子稍微动一下,就知道两个小姑娘为何会是这等的羞臊反应了。

水玉登时脸就烧红了,几乎都红到了脖子根,低下了头,只顾安静的继续给秦放推着轮椅,已是被过多亲吻后,导致的鲜艳欲滴的红唇,让晶莹的贝齿,轻轻的咬合着。

秦放就是不同,他就当是没看见,没办法,咱们溱王殿下的脸皮素来厚实惯了,突然会变得薄起来,那才是真的稀奇。

他可是容光焕发,神情得意的很,要是可以,他还巴不得告诉全天下人,今天白天一天,他都和自家媳妇儿在那盥洗室里,做了太多不可描述之事……

上得饭桌后,水玉要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哪想,秦放却先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拉一扯,轻轻松松让水玉来回打了个旋转,最后晕晕乎乎的直接跌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这样亲密动作举止,以前两人可少做的很,现在做起来,秦放那厚脸皮的家伙,倒是依然一本正经,就像这是一件很普通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一边抱起了水玉,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用饭,“喜欢吃什么?”

水玉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在发软的双手推了推他过分紧贴的胸膛,“王爷,别这样……。”

别说,要是换在平时,水玉的反应肯定要不是冷眼相对,就是狠狠甩个巴掌给他吃,现在却娇滴滴的像个未出阁大姑娘一样,可真是让他溱王感到有些很不适应,不过虽然如此,他却极其的受用,毕竟这世道,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对自己撒娇的女人。

但是,女人这样,却很容易激发男人的劣根性,太容易招来灾祸。

譬如现下,就正是如此。

这秦放果真是被撩到了男人那恶劣的特性,嘴角当即就浮出了相当邪性的笑,“不吃饭,那就继续吃你,何如?”

说着,还伸手在水玉的细腰上捏了一把。

水玉娇呼一声,一记粉拳似重还轻的捶打在了秦放的胸膛上,“我要吃饭。”

嘶……都已经自动避开的远远的了,却仍然被波及到的白茶和桃枝,不约而同的嘶了一声,然后纷纷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一边面颊。

酸,真酸……

两人还没黏糊起来,门外就传来了丁管家的声音,“嗳哟王爷不好啦,不好了啊——”

这正准备夹菜喂媳妇儿的秦放听到后,当时就脸一垮,不高兴了,没好气的梗着脖子回了一句,“爷好着呢!”

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吃干抹净了一回小娘子,他容易吗他?为什么每次他有好事儿的时候,这些没眼力见儿的家伙,就会突然冒出来搞破坏呢!

现在是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到底他们懂不懂啊?

大概真是要紧事儿,这丁管家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平时都有形影不离的林大夫搀着,这会子却是自个儿拄着拐棍,一个人来的。

“王……。”这老人家掀开帘子一看,一眼先没瞧着自家爷,倒是先瞧着了正坐在自家爷腿上的水玉,老人家一时有些懵了,眼睛发直的望着水玉,“你你你……你是?”

什么时候,府里来了这么一位跟王妃娘娘形神那般相似的美娇娘,他堂堂溱王府的管家,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这样坐在秦放的腿上,水玉就真的坐不下去了,当即顾不得秦放的强硬,硬是把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推开,然后有些慌乱的起身离开他的双腿,不好意思的对丁管家尴尬的笑了笑,“管家,我是水玉。”

“哦哦,水……嗯?”老人家眼睛又直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视线来回上下的在水玉的身上打量,不久后,又看了看自家满脸春风却是脸色不好的自家王爷,一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精明目光,在老人家清亮的眼底一闪而逝。

这人老成精就是人老成精,这不过瞬息的光景,老人家立刻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反应和情绪,对水玉就是笑眯眯的施了一礼,“原来是玉庄主,老朽人老眼花,一时没有看出来,还请玉庄主恕罪。”

“管家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快请起,身子不好,就不要行此大礼,水玉消受不起的。”水玉抬了抬手,有些受寵若惊的示意让丁管家起身。

丁管家倒也不矫情,立即就缓缓的直起了弯下的一把老腰,不过嘴上却依然对水玉说着客套的言词,“玉庄主才是真的妄自菲薄。玉庄主可是老朽的救命恩人,俗话都常说,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此等大恩大德,老朽如今区区一个行礼,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当兵的人就是有这么些好处,真血性,真汉子,不会拐弯抹角,不会太多的花花肠子,是恩就是恩,是仇就是仇,没有过多花俏的东西,所以说,当初水玉会选择舍身救丁管家,不光仅仅是因为和丁管家相熟,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忍看着丁管家这样一把年纪的老人家,还要被一伙杀手那般的虐杀,说到底,更多的还是因为欣赏。

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欣赏着这样一个虽然年迈,但仍旧是铁骨铮铮一个汉子的老人。

“丁管家真的是客气,水玉相救丁管家,不过只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水玉浅浅一笑,露出颊边的小小梨涡,竟有些醉人的可爱,“你们不是常说,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而我水玉的规矩,就是不会见死不救,仗义勇为吧。”

正在一边因为丁管家的到来,而独自生着闷气的秦放,托着下巴歪着头,正好把自家媳妇儿这可爱的笑容收尽眼底,再听她这番言之凿凿的可爱之言时,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眼底尽是痴迷。

丁管家倒是为水玉这番听起来十足冠冕堂皇的说辞解释怔了一下,然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似地,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言间,闪烁着精明的目光不由的就往自家王爷的身上瞟了又瞟,见到自己王爷那迷醉的样子时,老人家的笑容里,就更多了一味意味深长。

人与人相处,在很多时候,往往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辞藻,太花俏的言语,只需要彼此相视一笑,就能让气氛融洽,就能让氛围变得活络,更能无意间的,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这三人如此一笑而过之后,气氛明显跳跃了好多,甚至丁管家以前对水玉的有色眼神,都已经消失殆尽了,甚至眼神中,还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暖意,“这感谢玉庄主的事情,还是多少应该感谢的,只是老朽身无长物,没什么金贵东西能聊表谢意,况且玉庄主都如此说了,想来,也不是一个流于物质的浮夸之人。所以啊,依老朽看。”

丁管家顿了一下,习惯性的抬手摸了一下下巴,一脸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样吧,既然玉庄主喜欢江湖上的脾性和规矩,那我们就按照江湖的规矩来办,老朽就在此做个保证,以后啊,但凡玉庄主有需要老朽的地方,只要是老朽能做到的,老朽必定会遵循江湖上常言的那句,当为您两肋插刀,何如?”

水玉一直都知道这老爷子虽经常是死板的棺材脸,但其实很有逗趣儿的心性,此番听老爷子说出这样的俏皮话,还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不过却并没有想要应下的意思,毕竟老爷子年纪一大把了,“管家有心就好,您年纪大了,这类什么两肋插刀的事儿,我看还是不……。”

“那么本王,现在就在此做个见证吧。”秦放着迷的依旧欣赏着水玉的笑颜,忍不住笑呵呵的插话道:“以后要是丁叔反悔了,本王可第一个不饶。”

水玉闻言,杏眼斜睨过去,嗔了他一眼,“王爷,管家可是六个甲子的老人了,你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