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秦清不禁又想到了当初自己和越嫔谈话时越嫔所说的话,倒是日子久远,怕是快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当时越嫔顺嘴说了一句替罪羊,之后就打住再也不说了,当时可是引得秦清一阵好奇,现在怕是能够听着越嫔答疑解惑了。

秦清猜测着,难道兰侍妾就是一个替罪羊,替了柔妃一死?

还不等秦清细想,看着被兰芝搀扶着站起来的越嫔,张开口说道:

“因为尚在闺中的时候便认识了,所以兰侍妾有时候心里苦闷,我们两个就会约好在王府小花园后边的一处亭子那里去说说话,她老是像我抱怨,柔妃娘娘脾气不好,经常生气,我也经常开解她。”

“之后呢?那些香粉药粉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清听着越嫔慢慢的叙述着当年的事情,到底还是更好奇药粉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嫔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原本她爱香也就罢了,没想到当时的柔妃听了这个话之后非得强迫她为当时的太后娘娘做香粉。借此舒缓和太后的关系。”

越嫔回想到这儿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被阴云笼罩着一样:

“兰儿原本是不同意的,自己做的香粉,虽然不错,但是到底还是不及那些西域奇香,而且兰侍妾也并不了解当时太后娘娘喜好什么香。香粉这东西又不比别的寻常物件,都说送进宫里的最好是玉器摆件,千万不能是能入了口鼻的东西。所以兰儿拒绝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柔妃又来了是吗?”

秦清看着越嫔,根据她所说的话推测则当时的情况,想着一个侍妾就算是冒着当时已经是侧妃的柔妃而拒绝,但是柔妃总有办法的。

“是的,淑昭仪娘娘猜的没错,柔妃娘娘又去了兰儿房里一次,但是这次,她并没有说是要将香料送给在宫中为妃的太后,而是骗兰儿,自己要用,于是兰儿小心的选了一个香料送给了柔妃娘娘。”

“柔妃转手就将香料送进了宫?”

“淑昭仪娘娘猜的没错,柔妃娘娘第二天就将这香料送进了宫。哪想到却出了问题,这香料中用的一个原料,却使宫中的一位嫔主过敏了。那位嫔主正得宠,哪肯轻易放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只好叫来当时的柔侧妃来给那位嫔主道歉。“

“所以兰侍妾就被推了上去?”皇后问道:

“是,娘娘,虽说这事是小事,但是那位娘娘正受宠,绝不肯轻饶了柔妃,当即不仅仅是训斥了柔妃一番,更是想夺了柔妃的位分,虽说柔妃上了皇家玉蝶不好办,但是毕竟是长辈,让柔妃名声坏了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的兰儿就被柔妃用来挡罪了,说送香料是兰儿的主意、香料也是兰儿制作的。那位娘娘听了更是气愤,侧妃好歹算是皇家的半个儿媳妇,但是侍妾,那就是下人,打死了不算数了,当即叫太后娘娘好好管教下人。”

“太后娘娘行事虽然比较厉害,但是不至于说是要了兰侍妾的命吧。”秦清疑惑的问到。她接触和了解到的太后,待人虽然严厉,也有些雷霆手段,但是不至于要了兰侍妾的命。

“太后娘娘只是斥责了柔妃,顺便叫柔妃娘娘管教下人,并且说管不好就不用管了,想要撤了柔妃作为侧妃所拥有的管教院中下人的职责。”

“但是柔妃怕是不会这样子的吧。”

皇后想着柔妃的秉性,虽说称号为柔,但是实际上的柔妃可是一点也不温柔。皇后都怀疑皇上当时定这个字的时候是想让柔妃收一收脾气。现在看来倒像是一种讽刺了。

而且权力有多么重要,皇后自己是十分清楚的,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为什么都没有扯到自己身上,还不是因为自己是正妻,在王府有管家的权力,在后宫,更是直接管着后宫所有人。

皇后虽不想害人,但是后宅的阴私到底还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明白为什么柔妃那么不想自己手中的那仅有的权力被掠夺。

“皇后娘娘说的对,柔妃娘娘在回了王府之后,便是冲进兰儿的院子训斥了她,当兰儿气愤、无奈的向我哭诉的时候,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越嫔说到这里,眼角不禁滑过一滴泪。

“之后,兰儿便病逝了,悄无声息的,就这么走了。可怜我都没能送她一程。说罢,越嫔才是真正的哭了起来。”

秦清看着陷入悲痛的越嫔,递给了她自己带着做装饰的手帕,让她擦一下眼角的泪。

越嫔拿着秦清的手帕擦了一下眼睛里边的泪水,继续说道:

“那些药粉,全部都是兰儿被柔妃逼着做的,当时兰儿的父亲是柔妃娘娘父亲的上级,她也只能按要求做了这些个药粉。”

“我虽了解她被逼着做了些害人的东西,但是当时我们之间的交流联络都是非常小心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知道兰儿去世这么些年,我才终于在那个嬷嬷那里打探到真正的消息。”

话说到一半,越嫔却转身看向秦清,说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淑昭仪娘娘,要不是她发现香粉有问题,臣妾怕是也想不到这个地方。”

“都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秦清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尽管救了越嫔,但是那只是作为一个医者的天性罢了。从来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对越嫔是,对皇后也是。

秦清听完之后,倒也是彻底明白了替罪羊的含义,兰侍妾被迫替柔妃承担了这份责罚,同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皇后听完越嫔的话之后倒是问到:

“方才听你话中说到一个嬷嬷?”

“那嬷嬷可是知情人?”

“那位嬷嬷是早年就跟在柔妃身边的,却在柔妃进了宫之后犯了错,被撵到了浣衣局里,臣妾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是不成样子了,臣妾给她请了御医,开了药,在浣衣局找了几个人替她的活,让她休息了。”

“如此安顿倒也好,她知道的事情多吗?”

“救命之恩,那嬷嬷怕是能说的都说了,但是当时她也不得宠,知道的消息终归是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