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的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姬霄所说的地方,见到了那几百米长的人工沟渠。

果然和他所说的别无二致,那潺潺急流被一分为二,水清澈见底,晏七七准备用手掬一把,却被郝连澈眼疾手快的拦住。

“小心!”

晏七七被他扯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她有些不解。

“当心有毒。”

她知道郝连澈要跟过来就是在担心自己,担心她会喝这河渠里的水,晏七七觉得他有些敏感过头了,朝他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没打算喝这个水。”她顿了顿,觉得还是说清楚些比较好。

“其实我就算是喝了这里的水也不会有事,你看看这里的水都是从上游流下来的活水,那些药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日日夜夜派人守在这里下毒,再说了,就算是下毒,流水冲刷早已经洗的一干二净,别紧张我很好。”

安抚完郝连澈,晏七七继续沿着河渠的边缘行走。

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郝连澈向来紧张七七,此时怕她遇到未知的危险,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见她神色肃穆,瞬间就猜到了她心中有疑惑的事情,“是发现了什么?”

晏七七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抬头,依旧在全神贯注的寻找着什么。

郝连澈见她寻得专心,也就没有再问。

“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站起来用手在眉骨处搭了个手势遮住刺眼的阳光后朝远处看去。

“你发现了没有,这沟渠旁边的草木都是枯的。”广袤无垠的稻田已经要成熟了,放眼望去是成片的金黄色,微风一吹麦浪起伏乍然一看也是生机勃勃,奔涌的激流灌溉着两边的稻田,同样的水,没道理一边生机勃勃,一边死气沉沉啊。

晏七七不说还好,一说郝连澈正眼一看发现的确如此。

尤其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高处,放眼望去这种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不对,我们再往前走走。”这一路晏七七查的很仔细,眼睛犹如扫描仪一般,将沟渠两边的植物和到稻田里的都做了对比。

更让她觉得诡异的事情也是在这里。

她伸手随便捏住一些稻穗,里头总能挤出一些卵?出来,那些不用猜都是变异后的毒虫。

晏七七擅长用毒,知道这毒虫的繁殖一定有源头和供体,可是供体知道了,源头呢?要知道就算是有寄生的情况存在,那也是之前的那些药人为了引起恐慌而散布的谣言。

再说那些村民都死绝了,供体一死毒虫没有了营养源也会饿死,幼虫在稻穗里面大批量的繁殖只是一个寄居的载体,真正供养和繁殖这些毒虫的载体找到了,找不到从根本上杜绝的方法,就算他们把这一大片稻田烧掉都无济于事。

见她眉头紧锁的样子,郝连澈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些干着急了,枉他出身药王谷,竟然对这类奇闻见所未见,见识还不如七七,这让他更加觉得在七七面前要小心谨慎,切记不能托大。

心里头有事,他走路就有些心不在焉。

也就是这短暂的失神,郝连澈的脚下踩了个空,脚尖踢到了土,也不知道是郝连澈的力气大了,还是这土地太松软了,竟然被他一脚踢出了一大块松土。

本来这也没什么,郝连澈的鞋上自然也沾染了些,他也没怎么在意,眼光的余光却在此时扫到了一个黑色蠕动的东西。

郝连澈的眸光一定,再次朝那堆泥土看过去。

“七七,快过来!”

晏七七正在一边毫无头绪的查探着,乍然一听感觉郝连澈的语气有些激动,她走过去顺着郝连澈的视线一看,竟也呆在一边,久久没说一句话。

只见那被翻过来的泥土里,几十条黑虫盘踞在一起快速的蠕动,任谁见了都要头皮发麻。

难怪这土会这么松,黑虫连土也吃?

这就难办了,这地几十米厚,黑虫会入土繁殖,那就要命了。

事情越来越难办,晏七七有些头大,也开始有些沮丧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完成,没想到横生枝节,土里的黑虫看着和稻穗里的品种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土地里面也被破坏了的话,她一个人还真没那么大本事,能把所有的黑虫都灭了。

这又不是现代,她只是医生又不是农学专家,治理害虫放到现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如今这里和瘟疫还有能传染的谣言一起半真半假的散播出去,那关系可就大了去了。

看着七七垂头丧气的脸,郝连澈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晏七七的确很沮丧,拿着在地上散落的木枝在地上胡乱的比划。

她想挑起黑虫看一看,手里的木枝刚刚伸过去,只见刚才还蜷缩在一起的黑虫竟然瞬时逃窜的一个不剩!

晏七七的手倏地一顿,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将那土又掰开了一半,再次把木枝伸过去,那些黑虫果然又再次钻进了土里,晏七七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棍,双手同时用力,只听‘啪嗒’一声,木枝从中间折断,被折断的地方瞬间有白色的液体冒了出来。

她先是放到鼻尖上闻了闻,又沾了一点液体在指尖搓了搓,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知道了!”

晏七七差点蹦起来,“我知道怎么克制这些毒虫了!”

郝连澈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又怕她高兴的不知所措跳到沟里去,一只手虚扶着她,“不急,想到什么好方法了?”

没想到她却故作神秘的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走,回去找姬霄,我还要去找那个药人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