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想恳求陛下为臣讨回公道,当天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安和郡主,她却不能自证清白,况且臣认为,当晚夕颜或许是受了她的蛊惑,臣可是听说了,安和郡主医术高明,先将人救起洗脱自己的嫌疑,再用点手段让夕颜说出那人参汤和晏七七没有关系也不是不可能,而她,就是幕后指使!”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那慎郡王想怎么样?难道要让七七去大理寺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吗?”晏天霁怒目而视。

白恒依旧争锋相对,“成国公要是能如此大义灭亲,真乃大晏国之福!”

“你!”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锋相对,晏七七在心中咒骂了一声,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了!

这白恒是吃错药了吧,为什么一直在针对自己?

白夕颜自杀,难道不是在许国公府吗?为什么现在矛头都对准了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大殿的众人,晏帝云淡风轻的态度,太子焦灼的双眼,成国公的怒目而视,白恒的紧追不舍,她隐约有种感觉,好像针对自己的某个无形的大网正逐渐拉开,而她在明处,暗处的敌人是谁,想要干什么,她却一无所知……

“放肆!”晏帝勃然大怒,金玉桌案板被拍的震天响。

“白恒,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晏帝面沉如墨,直接叫了慎郡王的全名,熟悉晏帝秉性的臣子都知道,陛下是真生气了。

“陛下息怒,微臣只想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成国公军功卓著,朝中无人可以匹敌,他的女儿犯错,难道就该姑息吗?”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白恒一口咬定晏七七就是害白夕颜的罪魁祸首。

“陛下,慎郡王固然有错,但是老臣也恳请陛下重审此案,还我许家清白!”

现在站出来说话的是许丞,“夕颜小姐枉死我们也很难过,尤其是我的孩儿世安,这件事情对他的名声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现在市井传言,都说我许家男人克妻啊!”

许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比慎郡王还惨。

“陛下,难道您就愿意看见这天下的臣民都说陛下偏袒吗?坊间都已经有传闻了,说那晏七七骄横跋扈,小小年纪竟然敢蛊惑太子!”又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声音。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晏帝瞬间就想起从许家婚宴上回来的那一晚,太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个女子是不祥的!”

别的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对待太子那件事情上,晏帝却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当时谦儿跟丢了魂似的跑到自己面前,说一定要娶晏七七为妻,那决绝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也是太子第一次敢忤逆他的意见!

晏帝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甚至在考虑刚才许丞说的话,是不是自己平时太纵容那丫头了?所以真是一念之差也说不定呢?

“陛下,微臣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我们只想要一个真相,而她是唯一经手过那碗人参汤的人啊!求求您体谅一下老臣的心吧……”慎郡王不顾仪态,哭的撕心裂肺。

“请父皇三思,七七心底善良,当初为了救儿臣置自己生死于不顾,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杀人?”晏洛谦气愤不已,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脑为晏七七说了不少好话。

一直站在边上的许丞脑子转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眼,竟然让他逮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之前晏天霁在晏帝面前进言,说现在国泰民安要削减兵马司的用度,这就相当于在变相夺了他的职!

俗话说的好,夺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之前他憋屈了好久,现在大好的机会终于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要是不来踩一脚,真是天理难容。

“太子殿下莫要着急,据微臣所知,殿下似乎对安和郡主颇有好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殿下还是多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晏洛谦万万没想到许丞会在这个时候发难,但是偏偏他说的是实情,自己的确喜欢晏七七,一听别人诬蔑她,心中陡然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可也是许丞刚才一番不阴不阳的说辞,让他陡然间明白过来,自己这么急切不是帮七七,反而是害了她!

果然,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耳边已经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中,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话。

坐在御案前的晏帝目光犀利,一直紧紧的盯着殿上发生的一切,他一句话也未曾说过,任由朝臣叽叽喳喳的吵闹。

可晏七七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

帝王心思最是难测,如今她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怕今天这件事情,晏帝并没有想要善了的意思,事情闹到现在晏帝一直旁观,不责问也不阻止,想来是有借机想要敲打她的想法。

再联想到不久前晏天霁在朝堂上进言要将削减兵马司的用度,大概是触碰到了某些人上不了台面的利益,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踩她一脚也是有可能的。

换句话说,现在无论她是不是陷害白夕颜的凶手都已经不重要了,晏帝的气不顺,必须要有个人站出来让他把这口气顺下去。

而现在被四面环伺的敌人包围的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想通了这点,晏七七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姿态从容的走到大殿中间,朝晏帝跪下朗声说道,“陛下,臣女愿意去大理寺配合调查。”

还未等晏帝开口,站在一边的晏天霁要疯了!

“七七,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