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昊泽一步步后退,齐熠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的恐惧之色,嘴角勾起缓缓开口:“想必皇上您也知道,八公主是恨你的!她喜欢楚世子,你若赐婚,兴许她如今也不会是恨你的。”

重昊泽眼里有着许些复杂,看着自己的妹妹此刻不认识自己,身为皇兄,他自是心疼的。

“小姝!”

他轻唤一声,重姝言的眼神动了动,他眸子一亮,却见她眼底覆上一层冰冷,直接将那丁点的波动盖住。

齐熠脸上满是冷色,本以为能够欣赏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谁又知道忽然冲出个楚君亦将刀刃挡住!

其实任谁也不知道,倾心蛊被齐熠做了手脚,重姝言为他所控,而服下另一颗药的人为重姝言所控。

当日刺杀侯爷之人便是楚君亦本人,若非陆灏看出不对给他解了一半,当日他也不会临到关头及时醒了过来。

险些犯下大错!

楚君亦趁着还有清醒的时候,及时将重姝言拦住,重昊泽有些惊讶:“君亦?”

就连齐熠都有几分惊讶,低低一笑:“有趣!”

若非被控制,不顾自身安全,重姝言不会是楚君亦的对手,此刻他竟是有些制不住他!

齐熠惊讶与楚君亦竟能够混进来而不被他察觉。

“皇上快走!外面有……”

“走?走的了吗?”齐熠笑了一声:“世子莫不是不知,这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

楚君亦根本无暇顾及,他手中有颗之前黎初给的丹药,强撑着被重姝言抵上心口的刀将药喂了进去,胸口也见了血!

毫无疑问,在他清醒过来之后明白一切,伤害了朋友以及亲人,他是恨她的,但眼前的情况却又只能让她先清醒过来,若不然兄妹残杀便就此遗留史上!

便是他恨她也不能让此事发生在眼前。

父亲不参与朝政,却也不会允许自己跟先帝稳定下来的江山落到如今的局面。

在他离开之前,楚蔺说:“爹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如今这个选择给你自己选,我不会干涉你,去吧,孩子。”

楚蔺从不会干涉他的选择,当初若他真的选择如了庙堂,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多做干涉。

药喂进去,重姝言有一瞬间的清醒,“楚君亦?亦哥哥?”

“咦?”

齐熠有许些惊奇,他研究了蛊术多年,竟是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解了他的蛊术,这倒是个新鲜事。

“主子!”

“等等。”他仔细看着她的眼睛,重姝言有些茫然,重昊泽亦是松了口气。

“皇兄?”

“小姝,你没事了?”

她摇了摇头,从楚君亦的身上起来,看到他胸口的伤口,脸色瞬间发白,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锵——

匕首一下子掉落在地,她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到齐熠两人。

“你,国师?是你!”

“公主可还安好?”齐熠面带笑容。

重姝言脸色一变唤了一声:“小八!”

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小八顿时出现在她身后,重姝言脸色一冷:“杀了他!”

齐熠抬了抬手,影子立刻迎了上去,一时间只听得到兵器相撞的声音。

齐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蛊术又岂会那么容易便被解除。

黎初对蛊术并没有多做研究,她只能够帮他压制下来,清醒的时间可不长。

重姝言此刻已然有些恍惚,楚君亦脸色一沉,示意皇上尽快离开,他则是拽着重姝言朝着另一边去。

而此刻的皇宫之外早已打了起来,整个皇宫早已乱了,后宫更是一团糟。

“与我打还敢分心!”小八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身后的重姝言身上,一不小心便挨了一刀。

他眸色沉着,并不关心自己手上的伤口。

齐熠眸色微亮,看着重姝言挣扎,看着楚君亦的恨意重新漫上眼里。

看不了兄妹残杀,那么他们两人应该也很有趣。

逐渐的,整个殿内再次乱了起来,齐熠看着眼的一切脸色甚是揶揄,皇上不断往后退,齐熠一步步上前:“既然如此,那我便亲自动手了……”

“国师!”皇上一步步退后:“让千言帝国灭国的并非是我,为何你一定要报仇?况且,千言帝国史上记载可都是咎由自取,你为何……”

“哈哈哈……”齐熠停了下来,大笑几声却泛着凉意:“好一个咎由自取!若非被逼到那样的地步!又怎会咎由自取?皇上,你可见过整个皇宫血流成河,瞬间成了火海?这历史,那自然都是赢得人有话说!传言传言,这一切便成了该灭!真是可笑……”

他的话语中透着不甘,皇上眼底泛着恐惧。

他从未见过国师是这个模样的!

透着大殿门缝往外看去,只怕齐熠是要将天凤皇宫变成当初的千言帝国皇宫,齐熠此刻方才期盼摄政王凯旋救驾!

“这盘局,我策划了那么久,你们这一个个棋子自是要被我踩在脚下的!”

叶予与罗椿两人被困在殿外,想要救驾压根走不开,面前这一个个早已是傀儡,同活人不一样!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还死不了了?”叶予最近这脾气是越来越大,这会一刀一个的,转眼又被包围了,“王爷回来怕是先砍了我们!”

“别说废话了!”

城内,陆灏看着皇宫的方向若有所思,城外的丞相似乎也有所察觉,良久,陆灏往城外走去,青衣一惊:“公子!”

“你们守在城内。”

话音落下,陆灏转眼就消失在他们眼前,青衣看向花慕芸:“二小姐,您怎的也不劝劝公子?”

“他自有思虑,我的劝解又怎会有用。”花慕芸莞尔一笑,青衣有些看不懂。

陆灏直接出了城,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丞相面前,陆暻没好气的讽刺道:“怎么?不寻死?不跳了?”

“父亲若是想要我跳,我即刻便从那城墙上跳下来。”陆灏说得轻松,陆暻却是被他气得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见他没再说话,陆灏正了正神色,直入主题:“父亲感受到宫里的异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