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笑了起来摊了摊手:“无意间查到罢了,还未证实。”或者说是无法证实。

“那现在呢?”

“多亏了国师。”他喝了口茶,并未起身,“想必国师今日不会让我离开吧?毕竟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不是?”

万沂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陆公子这可就想错了,这茶是我招呼你喝的,必然完完全全的将你送出府。”

陆灏狐疑的盯着他,国师这个人太难猜测,连他亦是猜不到他所想,倒是国师不愿再多说。

陆灏也就起身离开,国师确实将他送出府没对他动手,临走前站在国师府门前,他还是不解的问出声:“国师难道不怕我离开之后即刻进宫告诉皇上?”

“陆公子似乎想错点问题,想要告诉皇上,首先便是你能否见到皇上。”

这话一落,陆灏了然。

“你不怕我……”

“陆公子还能告诉谁?”

陆灏忽然沉默了,国师脸上扬着笑容,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欣赏:“我是欣赏陆公子的,你在这里简直是埋没了,若是……”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陆灏就打断了:“金子到哪都能发光,我乐于自在。”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直接离开。

国师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洒脱,难得的浮现一丝羡慕。

直到陆灏离开国师府,感觉不到有任何人跟踪时,混于人群中方才松了力气,却见到周身百姓看着他的目光多有奇怪之处,略带复杂。

直到陆灏带着疑惑听了片刻,才从中得出一个信息点——原来纨绔之首只是装纨绔。

到头来,原来只有其他人方才是真纨绔,倒是有些伤了心的意思。

瞧见他轻松从屋顶踏过时便知道,这个人就是故意的。

“……”陆灏一阵沉默。

这会才察觉到腹部一阵阵抽疼,就刚刚那瞬间只想得到个证实,在国师面前更是不能放下警惕,这会才感觉到伤口的存在。

陆灏一瞬间又变为病人,早就没了刚刚与国师说话时的气场,显得可怜兮兮的。

直接推开门进去,倒是花慕芸并不想理会他。

青衣脸色有些古怪,陆灏眯起眼,青衣立刻带着人跑了,美名其曰晨练去。

这晨练也不知是哪个晨练?

陆灏坐在花慕芸身旁,此刻的一楼并没有其他人,他凑上前:“怎么了?”

花慕芸推了他一人,陆灏皱起眉:“疼。”

花慕芸猛然转过身,一把被陆灏抱在怀里,“别动,伤口真的疼。”

“那你还……”

“芸儿若是说刚刚,那便是有件不得不去证实的事情。”他松开她,亲了亲她冰凉的唇,“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

花慕芸瞪着他,却被他这副实在可怜的又颇为无奈。

陆灏借机靠在她的肩上,他实在是有些疲惫,花慕芸满眼都是心疼。

后院冒个头出来,偷偷看到老大跟花二小姐和好,她终于松口气了。

同年,十月初。

天凤皇朝与御冥帝国这一仗,天凤皇朝赢了,守住了最强国。

御冥帝国依旧落败,皇甫千暝站在那城墙之上,风吹动他的衣摆,湛蓝色的眸子里竟是有几分释然。

脚下踩着的莫非王土,无论是在天凤还是在御冥帝国内,他生为皇室这一点便是这辈子再也无法改,这命是从开始便定下的,不过是他不甘心罢了。

“殿下。”

“信可是送出去了?”

“秦堇已经去送了。”

“咳咳——”

“殿下,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皇甫千暝再望了一眼远方,拢了拢衣袖,自嘲一道。转身离开,“走吧。”

卫闵轩并不知自家殿下刚刚在看些什么,只是往后望了一眼便随着他离开。

这一仗结束了,苏子衿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拼了这场胜利。

营帐内,她坐在床沿边上给北渊尘喂药,一小口一小口小心翼翼。

北渊尘在前两日醒了过来,亦是参与了这场最后的胜利。

他更是瞧见苏子衿瘦了一圈,忍不住心疼。

他的伤在心口处,想好全可就没有那么快,他此刻甚至于连马车都坐不了,还无法下床榻。

按黎初所言,他只要不找你便没事,若是想找死她也就只能动手将这不听话的病人钉在这榻上强迫躺着。

那是苏子衿一再保证。

“你可是昏睡了多日。”

“王妃想本王了?”

“是,想你个不要命的傻子。”

北渊尘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你就是我的命,你若无事我便无事。”

“这话可是你说的,下次若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让你踏入屋里了,你去跟马睡吧。”

“咳咳——”

黎初刚进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顿时轻咳两声提醒。

倒是苏子衿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你怎么来了?”

“怎么?用完就丢?”他没好气的开口:“我家夫君可是为了帮你们现在还瘸着一张腿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呢。”

“……”

“好了,我是来送解药的。”她将一个小药瓶对着苏子衿扔了过去,苏子衿眸子一亮连忙接住,虔诚的捧着。

黎初可是懒得理她,朝着北渊尘走了过去把了把脉:“比之前的半死不活好很多了。”她的毒舌可是从未落下。

“多谢。”

“客气。”

“将药给他喂了,还有他该歇着了,养养神。”

闻言,苏子衿连忙倒出药瓶里的药丸递给他,便解释道:“你此前体内被下了毒,这是解药。”

北渊尘自然对之前心口刺痛关键时刻提不起内息有所意识。

见他吃了,苏子衿扶着他躺了下来,见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两人方才离开。

说话声逐渐远去,营帐内陷入安安静静。

“现在可以换药了?”

黎初看着她,苏子衿抿着唇褪下戎装,背后好大一道伤口还未愈合,那是最后一战时顾不过来所受的伤。

蒋七也差点丧命,如今可都还在躺着。

苏子衿不敢被北渊尘知道,定会影响他的心情起伏。

黎初一碰,苏子衿咬着牙,脸色都白了。

后面那一刀可是用尽全力要她的命,若非蒋七拦了一下,怕自己真就应了那句“埋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