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他又对北渊尘如今局势的了解而感到心惊。

兴许从三皇子回去之后,这场仗便已然提了上去。

……

战书已下,接下来便是准备战场一时。

陶先生刚一回来便赶到书房见了皇甫千暝,他告诉他如今天凤的局势并不怎么好,此事便是最好的时机。

两国终有一战,早晚都得战,这是没有选择的。

皇甫千暝从一开始便知道他的父皇有着将这天下一统的野心,如今也不过顺从他的心意来了而已。

当他提出来时皇上是惊讶的,也是欣喜的。

他更是请命亲自带兵上阵,皇上本是不赞同,趋于他的身体情况,但皇甫千暝固执他亦是同意了。

待陶先生离开之后,卫闵轩走了进来,皱着眉看向皇甫千暝:“殿下,您这次真是太胡来了!您的身体怎么能够上那战场?太危险了?”

“有你在,死不了。”

“……”卫闵轩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医术而被堵住,竟是无话反驳。

他轻轻叹口气:“殿下,您若如此,那么调养那么多年的身体可就功亏一篑了。”

“阿轩。”皇甫千暝放下笔,抬起那双向来满是平静的眸子:“我若是不这么做,你觉得我能够在这皇宫中留多久?”

卫闵轩哑然。

皇甫千暝嘴角勾起,带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了抬手让他退下。

他在天凤处处被人盯着,回到自己的父皇面前更是时时面对猜忌。

回来不过为了给自己争个命运,他便是要自己的父皇瞧瞧,这皇位是他看不起,而不是他没能力没胆子。

皇室无情,他只能更为无情。

这场仗不止朝中重臣在观望,就连百姓们亦是紧张。

两国交战的开始意味着他们也受战火的波及。

皇甫千暝整装待发,一袭戎装跨上马,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与四周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随时倒下。

百姓们亦是瞧见了这位新太子的真面目,不止一人打量,包括跟着他身旁的几个人,有好奇也有担忧。

皇甫千暝手握缰绳,扫了一眼所有人脸上大同小异的神情,又收回眼神,垂着羽睫任由其他人去说。

习武之人本就五感更为灵敏,此刻他们几人自然也都听到了人群里的议论声,险些控制不住秦堇就要下去动手。

卫闵轩直接一甩缰绳打了他后背往下轻轻一下给他个提醒,“你若动手,殿下今日必然走不成。”

闻言,秦堇还是别开眼冷静了下来,他不能给自家殿下添乱。

这一走,皇上亦是坐着龙辇亲自来给他送行。

皇甫千暝轻轻一跃下了马站在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介意有人看,抬手拍了拍皇甫千暝的肩,上演一场父子戏码,“凡事小心为上。”

皇甫千暝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其他别的神情,看起来便是漠然。

停下半盏茶时间不到,皇甫千暝一跃上马直接离开,带着所有人离开。

这一战生死不知何时结束也不知。

同时,苏子衿亦是奉了皇上旨意,亲自带兵迎,至于身旁的人则是附赠的,某人美名其曰:“妇唱夫随。”她既然去了战场,他必然不能如同上次一样放任她一人迎战,再次面临那样生死的陷阱。

苏子衿笑了一声,无奈有好笑,分明是他也带了兵,倒是说得好听。

北渊尘临离开前将叶予和罗椿两人留了下来,将林谢与蒋七二人带走。

一人守着摄政王府留意着这城中动静以及国师,还有一人便是守着北渊尘故意留下的北玄军,以备不时之需,若是他们走后一时间无法回来,这宫里那便是只剩下禁军。

此时便是最好突破皇宫的时候,北渊尘不信任何人,因此将北玄军留下一半。

皇上站在御书房之外,看着这天色,良久叹了口气。

……

行军十日,苏子衿与皇甫千暝再次见面便是在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两军主将。

苏子衿扫了一眼,眸色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皇甫千暝的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自他回了御冥帝国那时便知道,再次见面他们二人定是敌军。

各自为主,都有迫不得已,这种局面早在开始便注定的。

苏子衿眯着眼看想他身旁的一个人,颇为眼熟,“他身边之人我们可是见过?”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身旁还跟着一个天生笑脸的少年,她到底还是有些惊讶:“那不是滨源镇的客栈掌柜?”

北渊尘眸色沉了几分,皇甫千暝果然是早就下了局。

这局亦是不知多大,只怕就此刻无法预料。

“原来那是他的人。”她低着头喃喃自语。

皇甫千暝温润的声音传入她耳畔:“安平将军别来无恙!”

倒是北渊尘不乐意了,他抬起眸子看了过去,那双眼里覆着一层寒意:“三皇子,这许久未见您可都上战场了,莫非贵国无人了?”

皇甫千暝微微一笑:“贵国若是连我一个病秧子都打不过,怕还是无人吧?”

“三皇子可真是有自知之明!”

“彼此彼此!”

苏子衿回过神来,两人这话语里已然满是嘲讽,她眼皮一跳,嘴角微微抽搐,不知两人为何在这众士兵面前丢了脸。

“王爷,若不然你们两人打一架,这场仗便就此落下帷幕如何?”

北渊尘摸了摸她的脑袋,“别胡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恢复了原来的脸色,只是众人已然看透了,这两人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苏子衿也有些无奈,这第一次的两军对垒,许是因皇甫千暝还顾念着旧情的缘故,双方和/谐的仿若只是喝个茶。

苏子衿与北渊尘回了营帐中:“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他要赢。”北渊尘缓缓开口,“在他的眼中有着很浓的胜负欲,这场仗或许就是他策划的局最后一个点。”

“你是说,他只为了这一战?”

“这一战对他至关重要!”北渊尘只能这么说,刚刚在他的眼中确实看到了与之前不同的眼神,这一次他的眼里只有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