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苏子衿挑了挑眉,如同寻常夫妻那般,感觉倒是破有意思。

倒是北渊尘挺乐意的。

原先他只觉得,下半辈子就守着这个承诺,护着重家江山,倒是出了苏子衿这个意外。

苏子衿亦是没想到,她重生之后会遇上北渊尘这个强势闯入的男人。

如今苏韫之只差一步便可洗清冤屈,苏家便可逆转前世的悲剧,那便是她今世最想要的。

北渊尘看着怀里的他,声音压低,轻柔的落在她的耳畔:“等这天下太平了,我就寻个庄子,你我为伴,再不管那乱七八糟的朝中事,你可愿意同我一起?”

“夫君说的什么话?夫唱妇随,子衿自然跟着,若不然跑出些妖精将你勾了魂,我可无处哭去。”苏子衿的话语里尽是调侃。

北渊尘只听她是答应了下来。

嘴上是那么说,他们有何尝不知若要这天下太平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说这御冥帝国的虎视眈眈,单就如今的朝中本就是不安分。

他收到传信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朝中已然有些乱了,倒是国师府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连那宫里的皇甫千暝亦是日日未踏出清华殿半步,只见的他的贴身侍卫以及随身医师偶尔出去一趟。

是夜,残月悬挂半空,夜里倒是不如白天热。

太子寝殿内。

都说太子遇刺,刺客逃了。

当日却是太子妃替他挡了那致命的暗器,如今亦是躺在榻上还下不来。

太子坐在床沿边上,眸色阴郁,床榻上躺着的尹岚脸上毫无血色,额头渗出冷汗,咬着唇显然是痛到极致。

“太子妃如何?”

“暗器偏了些,否则就连老臣也是无能为力。”御医抹了把汗,缓缓开口:“接下来只需好好休息,且不能激动。”

太子示意婢女将其送离殿内。

他则是看向闭着眼的尹岚,那眼里难得有些疼惜,捋了捋她浸了冷汗的发,“你是真心的吗?”

身边之人,尽是利益为先,若是有个真心待他的,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她。

尹岚微微睁眼望着他,喘了口气:“殿下没事就好。”

话语落下,她便有些无力。

太子起身,轻柔的开口:“你好好休息。”

不论她是真是假,起码这次他相信那是真的。

太子离开这殿内,脸色阴沉沉泛着杀意。

贴身侍女倒了杯水,尹岚想要起来,这一挣扎心口伤到的地方便渗出血,侍女慌了一下连忙放下杯子,“小姐,小姐,你可别乱动,您这还伤着呢。”

“太子走了吗?”尹岚苍白着脸靠在床沿边上,轻声问道。

“是,太子走了。”

她扬了扬手:“你下去吧,我歇会便是。”

侍女显然还有些担心,见尹岚那般固执她也就没办法。

将门关上的时候,房梁之上跳下一人:“你何必如此?让他死了不更干脆?”

“他还是不信我。”尹岚说句话都费劲,看得他不由得有些怒了,“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放下警惕。”

“你!”

“殿下的计划不是那样的,就这么死了太简单了。”她闭了闭眼,话语顿了下:“况且他死不了。”

“那你这出戏就只是为了伤了你自己?”他声音提了些:“殿下的计划里可是提了,无需你为此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尹岚浮现写苦笑:“这是我愿意的。”

他沉默了,良久,尹岚继而开口:“你走吧。”

“你这又是……”

“他已然有些怀疑了,你不能继续待在我身边。”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尹岚打断,一时间相对无言,尹岚微微喘了口气,“你继续待着,不止你有危险,我也有危险,更可能导致殿下的计划失败。”

“皇甫佑这个人从来就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他若是发了狠了,怕是篡位都做得到,这个险我不能冒。”

“你!”良久,他亦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太子并不是所有人看到的那个表面,此话倒是三殿下也说过一次。

见她闭着眼显然因为受伤很是疲惫,他转身便要离开,尹岚再次开口:“你将他也带走,他是为了帮我演这出戏才会被通缉的。”

“知道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他便消失在这殿内。

尹岚闭着眼,心口的疼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与此同时,与苏子衿两人碰到过的戴着斗篷的男人此刻就在房里。

因尹岚告诉他是刺杀太子,却没想到她冲出来挡了,若不是关键时刻他生生避开她的要害,怕是现在尸体的凉透了。

而他亦是在那一刻方才想通所有的事情。

从开始她便策划了这出戏,要他参与其中。若是告诉他,要对着她动手必然不会做。

想通之后他便生气了。

杀手里他本就是最特殊的一类,如今还被以救命之恩下了套对着自己恩人动手。

嘭——

他越想越生气,杯子重重的落在桌上,皱着眉:“太过分了!”过分苍白的脸色也因生气而染上薄红。

想离开还因为满城的通缉令而被迫留在皇城内。

良久,他灌了一杯水下去:“这么对自己太过分了!魏老大都没这么对我过!”

忽然,窗户那边传来点声响,他顿时握紧手里的剑,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那窗户上探出来一颗头,他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暗器。

“找到了!”

“你?”

似乎感觉不到危险,他稍稍放松下来,“你是谁?”

“尹岚让我来的。”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将窗户打开,自己则是跳了进来,“终于找到了,差点以为得一间间找过去。”

“……”

“你就是褚令?”

他点点头,男子有道:“尹岚要我带你离开!”

“啧,满城通缉我怎么离开?”

“我自有办法,你走还是不走?”

“不走。”褚令反倒坐了下来,他并非真的走不了,不过忽然不想走了:“她怎么样了?”

“差点见阎王了,你若是手抖一下,这会她该是在跟阎王品茶了。”

“……”他垂下眸,咬着牙恨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