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尘轻轻一笑,缓缓开口:“你若是下次喜欢,我便种个满园子桃花!”

苏子衿挑眉:“我喜欢梅花!”

她率先走在前头,随着一阶一阶的台阶走了下去:“府里有那么一棵就够了,我不需要满园子,我只想要独属于我的那棵梅树。”

尾音飘起,显得很是轻快。

她裙摆随风扬起,北渊尘内力涌动,一把将她捞入怀里,只剩下几阶台阶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到了马车前。

林谢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手上拿着一根随地捡的树枝,屈膝坐在马车前低着头更画着什么,猛然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瞬间捏住那树枝朝着旁边看去,见到是自家两主子正在蜜里调油,他有扭过身子继续。

好一会,两人都进了马车,林谢一挥鞭子喝道:“驾!”

“主子,你们方才可是遇刺客了?”

马车里面没说话,林谢又道:“属下刚刚看到几个黑衣人,有个那面罩还掉了一半慌不择路的逃了。”

他目视前方,一心当个车夫。

过了一会,苏子衿含着笑声的声音响了起来:“嗯,遇刺了,你可有看到了受重伤的?”

“没有。”

闻言,苏子衿还是叹了口气。

若说她报复心强倒也不是,只是这动到她头上来了便无法不防着,留了个隐患总是不好。

林谢话音落下,马车里面再没传来声音。

直到天黑之后,马车方才徐徐驶入帝都之内,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去。

明月那清冷的银色光芒罩着大地,街道两旁甚是热闹。苏子衿掀开一角趴在那边上看着外面,眼里带着许些懒意。

她喜欢战场却不喜欢打仗,像现在这种百姓安乐,所有人平安的日子也很好。

北渊尘凑了过去,瞧了一眼,低沉的话语落在她耳旁:“想下去?”

“不想,回府歇着,我累了。”

闻言,北渊尘倒是乐了起来。

马车直接驶进府里,苏子衿下了马车这才看到多日未见的白柒,有些惊讶:“白柒,你去哪了?”

北渊尘的手习惯性放在苏子衿的腰上,看向白柒的时候并没有好脸色。

“主子。”白柒低着头,苏子衿走了过去,瞬间便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守城是我的主意,你无需自责。”

“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您。”

“当时那样的情形,你自己都顾不来如何保护我?”

“是属下的错!”

苏子衿微微皱起眉,声音微冷:“白柒,你既是甘愿认我一声主子,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兵,我的人不需要自责,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拼尽全力。”她话语顿了下:“你若再这样,那就走吧,回去吧。”

白柒瞳孔微缩,猛的一震,抬头看向她。

他知道苏子衿说的回去是回哪去!

他如今已然不想回去了,白柒握了握拳看向苏子衿的背影应了声:“属下明白了!”

苏子衿嘴角一勾,北渊尘侧着脸看了一眼,显然她脸上带着笑意。

“你就是心太软。”他轻轻捏了下她的小脸:“身为属下,错了便是能力不足,没有任何理由!该罚!”

“摄政王殿下!那是你的属下。”

“是是是。”北渊尘现如今那可是对她千依百顺,他的王妃他宠着。

如浓墨洒下的夜色里,一道身影捂着手腕跌跌撞撞的从南岩山寺门的方向走去。

这会的寺院中只偶尔有几个小僧拿着灯笼经过,他脸色苍白,趔趄着脚步往前走,手上还在滴着血,寻常人见到必定吓得够呛。

快到寺门的时候,身后忽然有道声音喊道:“你、你是何人?”

身后的小僧抬起灯笼朝着他照去,他额头满是冷汗,心下权衡着转身杀了他简单还是打开面前的门离开更快些。

许是受伤了,脑子里也有些迟疑,反应比平日里慢了些许。

那身后的脚步声已然越来越靠近,“施主?”

“施主?”

“施……呃!”他陡然转身用两只手五指成爪的扼住他的脖子,小僧手上的灯笼一下子掉在地上,瞳孔放大,身后去抓他的手。

“别动,若不然我立刻便杀了你!”

闻言,听进去的小僧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他的手松了松:“施主,您若有什么困难可与小僧说,小僧……”

“开门!”他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他的话,手指微微一用力,让他面对寺门。

小僧无奈,只好在他的威胁之下打开了一边门,他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看路都有些重影。

小僧与他到了那下山的阶梯上,忍不住再次出声:“施主,您……”

“闭嘴!”

他只是想说这阶梯若是摔下去便是死不见尸。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小八刚要离开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阿弥陀佛。”

小八脚下靠近阶梯,听到声音连忙回身。

他心下只有个念头,定要回去见殿下。

“谁?”

“施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睨了一眼小僧,“您既已重伤不如留下来歇一晚如何?”

“你……”他哑着嗓子刚出声一个字,只听到一声风声,而后便软软倒了下来没了知觉。

“方丈!”

“将他带进去。”

身后拿着木棍的两人坐在马车,刚刚被挟持的小僧在前面打着灯笼。

跟着方丈进了一间禅房,将陷入昏迷的小八放到床榻之上,两人颇有些不解:“方丈,今日弄出后山动静的便是他了,您为何……要救他?”

方丈检查他的伤势头也没回,“无论是不是那都是条人命,众生平等。”

闻言,两人便不再开口,只是在旁帮忙。

北渊尘下手极重,直接刺穿手腕,若不是运气,只怕他的手筋已然断裂。

翌日清晨,苏子衿换上朝服便与北渊尘上了早朝。

今日的早朝异常平静,就连丞相也安分了下来。

苏子衿略有几分奇怪。

直到散朝之后,苏子衿方知那是关于右督御史贪污一事的处理。

贬为庶民,流放边关。

也是给了所有人一个警告,所有人再犯下场定会比右督御史更为严重。

同时,右督御史空缺了下来。

苏子衿不由得想起当初苏家被安上的那个罪名,顿时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