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光洒落,直到三更过,陆灏才进了丞相府。

这会倒是没人在。

他今日在经过小偷一事便一直在青坊中,直到这会回来也不会有人管。

丞相这几日兴许因诸国使臣一事没空去管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这后娘从国寺回来了,以及他那妹妹。

他想,兴许已经忘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一定。

有些不同的便是陆灏今日滴酒未沾。

在青坊人多嘴杂的时候他倒是听到了不少消息。更是知道今日自己遇上的人乃是那御冥帝国五皇子身边之人,看似像是随从。

但他与那男子见过,就那一身的气质便不可能的普通的皇子随从。

陆灏手中扇子摇晃着,嘴角勾起,倒是对这一次即将上演的戏码颇有兴趣。

这平静的日子里偶尔泛起些波澜就足够他这个看戏的看个过瘾。

陆灏抬头望向那轮明月,忍不住笑了一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那道身影,他不由得又蔫了下去,嘟嚷一声:“心意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他觉得他是不是需要找个人问问?

第一时间想起了楚君亦,转念一想,某人好似已经被拒绝了,那……

陆灏彻底没了斗志。

任由柔和的月光洒落他身上,他却拿心上那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夜在各藏心思中悄然而过。

苏子衿再次从床榻上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猛然坐起在床沿边上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赤着脚起身倒了一杯水灌下去,转头看向窗外,天微微亮起,还早。

近日来做梦似乎有好几次了,她甚至觉得有许些心慌,好半会才缓过来。

她不知怎会做那样的梦,莫不是因国寺住持的几句话导致?

梦里那泛着血色的画面至今让她无法忘怀。

“景元四年……”她坐了下来,右手放置在桌上攥着茶杯,纤细的手指有些发白,皱着眉。

她清晰记得,苏家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时是景元七年,也就是说算起来还只有三年的时间。

脑子里捋了捋思路,她发觉还有许多不解的地方。

苏子衿将心底的那一丝心慌沉到心底,起身换了身简便衣袍,抬手用银簪扎起青丝,打开门手中提着剑走了出去,上练武场发泄去了。

独自一人在练武场中间耍着剑,凌厉干脆,没有花招却剑剑取人性命。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苏子衿平复了心情这才停了下来,把剑收入剑鞘回到院落中吩咐苏木儿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直到沉入烟雾缭绕的热水里,苏子衿全身心才松弛下来,脸色微红,闭着眼。

嘭——

一个人影掉入她屋内,苏子衿蓦然睁开双眸,在一瞬间起身披上外袍,墨发上还滴着水,脸色黑如锅底,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泛起冰冷的杀气。

“何人?”清冽的声音中带着摄人的寒意。

抬手便是一掌,带着三成内力朝着浴桶打了过去,浴桶瞬间四分五裂,露出掉入其中的男人。

他显然也有些错愕。

苏子衿眯起眸子,三成内力就这么被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