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涌出了矿洞的出口,那里原本有打手把守,但打手们也早已发现事情不对,不知逃窜到何处去了。

村民们一同跑到了离矿洞一里以外的村庄处才歇住了脚,此时再向矿洞望去,只见那矿洞几乎全面坍塌,只留了一个小口,几乎已经不能过人。

村民们暗自松了口气。

大难不死,侥幸逃脱的村民们互相问候着彼此的情况。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大家并没有都逃出来,方才受伤的李婶和李响不见了!

事发突然,村民们的心思全用在了逃命上面,谁也没发现身边少了这么一对母子。村民们这才回想起刚刚李婶背上挨过的鞭子和李响脱臼的双臂,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此时若是没有逃出来的话,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不知道是谁先替李氏母子叹了口气,村民之间的悲伤情绪愈演愈烈,几乎是要在此地形成一朵阴郁的云。若是此刻有路人途径此地,都要被村民们的愁云惨淡吓得绕路而行。

白桦便是这个时候跟着胖婶匆匆赶来的。

胖婶一路上跟白桦说了那些被黑心包工头忽悠去挖矿的村民们,白桦便觉得不对劲。

若真的如包工头所说,是顶顶好的待遇和薪水,又怎么可能招不到人挖矿?事出反常必有妖,包工头作为招聘者,愿意低三下四地跑到田地里招聘农民,这并不正常,也必有古怪。

“我看他们就是被人忽悠走了,指不定被骗去干嘛了。”

还没等白桦反应过来事情的前因后果,胖婶已经先一步得出了结论。

对此,白桦也没有异议。

这不正常的操作让白桦也觉得毛骨悚然。

上一世,白桦在网络上看到那些打着教人xx技能做兼职旗号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本职工作干不下去只能靠学员捞金的“老油条”。

所有打着教你赚钱的名头接近你的人,都是抱着赚你钱的打算来的。

那些所谓的轻松赚大钱的工作,大抵如此。

按照这个逻辑,那个把村民们骗去挖矿的包工头,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人。

白桦跟着胖婶来到了村民们所在地方,只见村民们整整齐齐地坐在附近的石头上,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既有惊恐,又有喜悦,仔细一看,脸上还藏着焦虑和不安。

白桦很少见到村民们有这样的表情,便知道大事不妙,慌忙向村民们询问发生了什么。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强做镇定地跟白桦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只有白桦看得出来,这位老妇说话时,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我真该死啊。是我被那个黑心包工头骗昏了头,把他介绍到了你们白毛村。”

老妇说着,眼角掉下泪来,解释道:“我们杨家村世代以纺织谋生,没怎么受到天灾影响。我想到你们白毛村以种地谋生,天灾一来,日子自然不好过。我听这包工头吹得神乎其神,便以为是桩好差事,忙不迭地介绍给了你们。”

“哪成想,我这个老糊涂反倒是害了你们啊!”

杨老妇头发都已经白得彻底,眼下这副满脸泪痕的伤心模样,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白桦看了实在于心不忍,便开口宽慰道:“您也是受害者,不必责怪自己。”

“对了,您方才说白毛村的李氏母子不见了,是怎么一回事?”

白桦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从杨老妇这里获得了李氏母子的更多信息。

听罢,白桦心里判断,李氏母子,多是被困在矿洞附近,正等着人去施救呢。

可眼下刚刚逃脱矿洞的村民们无一不受到了惊吓,此刻让他们去施救同村的村民,虽然道理上说得过去,但情理上看,还是太过残忍了。

白桦不忍心让村民们受到二次伤害,便只身一人朝着矿洞走去。

“白姑娘,你要去干什么?”

“你疯了白姑娘,矿洞刚刚塌方,你现在过去干什么?”

“就是啊,万一再塌一次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跑得出来吗?”

虽然村民们话说得直白,但话糙理不糙,说得句句在理。

矿洞刚塌过一次,谁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会不会安全,也没有人愿意堵上性命去冒险。

可白桦愿意。

不为别的,就单单是白桦刚穿来异世,李婶和李响是最初给予过白桦帮助的那一批人,让白桦把最初的那个不成规模的小饭桌慢慢做了起来。

在所有村民都怀疑白桦、猜疑白桦,用莫须有的罪名指责白桦时,只有白桦最初喂养的这帮小朋友,愿意从始至终地相信白桦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他们能多次给予白桦信任,那白桦也愿意舍命一搏。

反正是已经活过一世的人了,也活够本了。

白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却还是在看到废墟的那一幕满目震惊。

随着墙体的坍塌,矿道内肮脏的臭水将碎石冲得满地都是。到处都是臭气和废水,已经数不清的断壁残垣,碎石踩在脚下,硌得白桦的脚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