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中,她仍然能感觉到他正在紧盯着自己。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他的语气她很熟悉。

一般是在床上的时候,或者即将去到床上。她被他挑逗到崩溃瑟缩,不让他碰。他的手上还沾着她的液体,他敛了些笑,轻飘飘地问:

“怕我?”

她意识到,尽管他如今表现得温柔无害,本质上还是那个掌控欲强的变态,只是黑暗让他显露出一点原本面目。

心跳加速,条件反射般地兴奋。她感觉到他对她持久的吸引力,但比起以往有些不同。她像是分出一个旁观者视角,冷静地审视着他和自己。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她反问道。

一丝微光照进电梯,像是老电影里戏剧般的聚光。女人冲他挑了挑眉,锋利的眼尾向上挑起。

被她这么一看,他瞬间大脑当机,因为她很久没用这种眼神看他。好漂亮。他漫无目的地想。却不想如何应对,只看着她发呆。

她发现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盯着自己。这是什么新型的手段吗?以不变应万变?她警惕地想。

“喂。”她终于憋不住,出声提醒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躲我?”

她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谁信啊?”

他居然也不否认,她看到他的唇角弯了一下。

事态正在往打情骂俏方向发展,她深觉不妥,四处望了望,很生硬地转移话题:“电梯怎么还没修好?”

他说:“刚才他们说正在修,还需要点时间。”

“哦。”她有点尴尬。

电梯突然往下落了一段,惊呼声四起。他的身体往她这边倾,用手紧紧撑着扶手,但是不可避免地与她身体相触。

她的鼻尖碰到他的胸,他的嘴唇触到她的发丝。面对面拥抱的姿势,甚至他为了防止她磕到身后的扶手,环着她的腰。整个人被他包围。

停了几秒,呼吸都发颤。随即触电般地退开,手也垂落。

“抱歉。”他哑声说。

“没事。”她说,抓紧了扶手。

此后就陷入沉默。过了一会,电梯开始正常运行,大家松了口气,莫名其妙地鼓起掌。他在灯亮起前早已松开手,跟她拉开距离。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别人鼓掌,仿佛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电梯停到一楼,他先让她走,跟在她身后。他们站在门前,她公事公办地说了一些客套话,例如今天Y先生演讲得如何如何,鄙人受益匪浅。

他双眸含笑地看着她表演,本想提醒她,他们站在一起,本身就无法避嫌。但他没有说,因为这样才能跟她多说一些话。

她说着,忽然看到他皱了皱鼻子,侧身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啦?”她幸灾乐祸地问。

“我花粉过敏,”他用纸巾捂着鼻子,眼睛有点红,“你不知道吗?”

她说:“不知道。”

他用一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是我的记忆有问题?我们是不是曾经在一起过?”他问道。

“但是去年春天我们还不熟呀,”她轻快地说,“除了订婚见的那一面,那段时间我们就没怎么见面了。”

他垂下眼,微微点头。

“是我记错了,”他凉凉地说,“Z小姐的记性真好。”

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口罩戴上,露着一双眼,只是神色不太好。眼睛还红着,睫毛又密又长,像正在闹脾气的洋娃娃。

她笑了笑。

他似乎要赶着回邻市,其实Z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个会议,明明没有必要。

离开前,他瞥了她一眼,说:“Z小姐刚才在电梯里没磕着吧?或者说没被我磕着。”

她说:“鼻子磕着了。”

他顿了顿,问:“磕到哪了?”

“你的胸。”她说,“话说你的胸是不是变小了?”

空气凝固。后面那句话脱口而出,她立刻就后悔了,恨不得坐时光机撤回这句话。

“不是,”她解释道,“我是说……”

“原来Z小姐喜欢大的?”他打断她的话。

她抬头看他。口罩上方的眼睛弯起,随后目光闪烁,眼睛眨了眨,看向别处。

不是大哥,你害什么羞?她心想。就像看到一个老手在装菜鸟的荒谬感,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他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也坐上车离开。

回去后要加几组卧推了。他心想。

太子回国了,被派到她手底下实习。说是她的下属,实则是被所有人供起来。

她让手下的人轮流带他熟悉业务,也相当于是轮岗。她没有在这件事上马虎,一是因为一旦马虎,就会被他抓住话柄,二是她已经仁至义尽,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学会。

他意外地安分,安分到让她怀疑他在有什么阴谋。现在她只探查到club老板追求那家小姐的事,猜想到后面的人是靠这个来让他做出让她和Y见面的那件事,但并未得知进一步的目的。

Z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最近公司在扩张,她面试了几轮部门领导,项目也在做多,所以事务繁忙。

刚跟一个财务负责人谈话结束,她走出门,遇见了公司的一个董事,他们比较熟,顺便就聊了起来。谈话间对方有意无意打听她目前的态度。

“我没什么想法,”她笑了笑,“继承财产怕是轮不到我,职位的事情还要靠董事会决定。”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现在你的位置那么重要,不要妄自菲薄。”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听说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好,你要早做打算。”

她应了一声好,对方忧心忡忡地离开。她心想,还不是看哪边得势,好见风使舵。

下班后她和好友在酒吧喝酒,说到太子来实习的事。

E小姐问道:“你不亲自带他,就不怕他告状?”

她说:“无所谓。反正无论我做什么,他总会找到理由告状。”

她叹了口气,很烦躁的样子。

“我觉得我好像被他影响了心情,最近都不太好。”她说。

C小姐说:“那就不提工作。对了,最近有谈男人吗?”

“没有,”Z托着下巴说,“根本没时间。”

C小姐笑:“那正好。听说这的男模质量不错,正好让姐几个品鉴品鉴。”

老板知道是大客户,可劲挑着最好的推荐。这里的方式很新奇,一墙排列着一排玻璃展窗,霓虹灯投下暧昧光影,男模就站在一个个玻璃后,风格各异,供顾客挑选。

看中了哪个,就点他对应号码的酒。Z心想这是在卧底接头吗,还搞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眼见朋友们都挑了心仪的男模,确实都不错。E小姐的是文艺风格,脸和身材是能当平面模特的水平。C小姐则是选了个野的,穿着眉钉和唇钉,一上来就跨坐在她身上喂酒。

她还没选出个满意的,老板想这是遇到对手了,顿时更加认真,招手对人嘱咐了什么。

“Z小姐,我们这包管选出你喜欢的,”他说,“我们这新来了一个,是我干这行那么久见到的最惊艳的。只不过还没调教好,不懂事……您要不要看看?”

“看吧。”她说。

老板立即招人上来。

只见一个男生低着头跟着工作人员走过来,头发遮着,看不清脸。他的身材倒是好,很高,YSL的男装廓形大,他的肩宽能撑得起来。开到腹肌的低胸内搭被外面一条腰带紧紧地与外套束在一起,勾勒出腰线。

他站在她们面前,还等老板介绍一番,说:“还不快打招呼。”

“Z小姐好。”他钝钝地说。

Z并不作什么评价,坐在沙发上说道:“抬头。”

他抬起头来,夜场的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是很惊艳。Z想道。并不是说长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是特别。强光能暴露所有缺点,但是在光照下他并未着妆,却成为在场的焦点。

清冷的五官,骨相能看出非常优越,眼神胆怯中夹杂着打量,像是未受社会规则约束。他的眼神有些冷,但眼睛尤为好看,精致得有些勾人,唇角翘起,显得他的冷像是假象。

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是他的顾客。他原本不对顾客有任何想象,但他有点不敢看她。

因为她很漂亮,也很年轻。穿着简洁的职业套装,妆容素净。她在看着他,眼神很平静,没有别的色彩。

“就他吧。”她说。

老板推了他一把,他走上前,小心地坐在她身边。酒送上来,他看她的眼色,她并未有何暗示,他便按着老板嘱咐的来。

“Z小姐,请喝酒。”他端起酒杯,磕磕绊绊地说。

她没有接,他端着酒僵在原地。

他听到她问:“第一次接客?”

“是的。”他低声回答。

她笑了笑:“喂酒不是这么喂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吐字清晰,有种会说服人的力量。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发烫,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经历,还是因为别的。

她忽然从他手中拿起酒杯,他抬头看,她却抬手将酒往他的头上淋下。他被淋了一身的酒,红色液体从头发和鼻尖滴下,大部分顺着喉结和锁骨流进胸前的沟壑,白色丝绸内搭都被染红,再流到腹肌深处。

他惊恐万分,以为自己惹怒了她,被她当众羞辱。

但下一秒他被她勾着下巴,她的唇贴上来,舌尖滑过,吮吻他唇瓣上残留的酒。浓烈的红酒香味直冲头顶,他一动都不敢动,乖乖地被她勾着描摹唇瓣轮廓。耳边响起大笑和口哨声。

“这才是喂酒。”她离开了一点,看着他说。

她靠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一种温和的香。

她停留了一会就离开,留下他手指僵硬,红晕从脸蔓延到胸口。

她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他的反应。

他红着脸,直起身子,手指掀开内搭,露出流淌着红酒的胸肌。

“Z小姐还要喝酒吗?”

又一阵口哨声。

“亲爱的,你算是捡到宝了。”C小姐在她耳边说。

她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摸了摸C小姐的额头,再看看E小姐。

“你们是不是醉了?”

“没有!我们继续………”

明显是醉了。Z小姐想。作为她们当中唯一清醒的人,自然要坚守岗位。她清醒地陪她们玩了一圈游戏,惩罚喝的酒都随便躲过。后来越玩越疯狂,好友们摸的地方也越来越播不了。

“这杯你一定要喝。”C小姐醉醺醺地说。

Z刚想拒绝,就见男生拿起酒杯。

“我……我替Z小姐喝。”说着一饮而尽,被呛得咳嗽。

他的睫毛很长,眼睛红的时候就没那么清冷了,倒显得像被欺负。他很会察言观色,看出来她并不想喝酒,只是动作生涩。

他偷偷看她,看见她勾了勾唇,他抿唇笑了。

最后临时在楼上开房,她们各自挽着一个男模,Z小姐目送着其他两个好友进入房间,才刷卡开门。

“进来吧。”她对身后说。

男孩走了进来,谨慎地不四处打量。他站在房间中间,她站在他面前,站得很近。

他的手交握在一起,垂下眼。她才发现他的眼角有颗泪痣。

“多少岁了?”她问。

“19。”他回答。

她说:“还在上学吧?”

“是的。”

“是处男吗?”她突然问。

他愣住了,她问得如此直接,暗示今晚他就要献身于她。他知道自己终将面临,羞耻中带着写紧张。

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一直到裆部。

“我不想再问第二遍。”她说。

“是。”他小声回答。

她点了点头,指尖在他胸口一点,在他觉得浑身震颤的瞬间,也向后倒去,坐在床边。

她俯视着他:“脱衣服。”

他手心冒着冷汗,身体被她冰冷的语气惊惧得发凉。手指却乖顺地听从命令,解开皮带,解开外套,再从肩膀脱落内搭。

仿佛堕落的野雀,羽毛沾了污浊。他的发梢还沾着酒,衣服堆在腰间,赤裸着白皙像玉一般的上身。

“继续。”她说。

他犹豫了一会,摸索着解裤子的皮带,低着头像跟它较劲。她笑了笑,笑声轻柔,他听到了,忽然没那么害怕。皮带顺利地解了下来,裤子散开,露出结实的大腿和里面的内裤。

他抬头,脸颊通红,征询意见般的看她。

她终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茫然又欣喜地仰头注视。

“接着脱。”迎来的却是命令。

再脱还能有什么?他咬了咬牙,颤抖着手慢慢剥下内裤。半硬的鸡巴从内裤中弹出来,尤是Z也惊叹于它的尺寸。

“什么时候硬的?”她问。

他呐呐不知怎么回答,听见她接着说:

“光是摸你就硬了?”

太羞耻了,他低头,看见她转身离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她点起一根烟,烟雾后若有若无的笑,注视着赤裸的男孩。

“自慰给我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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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