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余众位老大隐约都猜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纷纷阴沉了下来,斧头帮前来应援的人马被敌人半路拦截,自己召来的人自然也是凶多吉少,多数人顿时后悔不迭,想再打个电话让自己的人赶紧回去,又一想,自己被困在这里,斧头帮如果一旦失守,自己必然也一样要跟着受到牵连。

忽然间,又有手机响起,随之接二连三,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手机或鸣声或震动,大厅中顿时充满嘈杂的音乐声。

音乐声里,苏启南靠坐在椅子上惨笑道,“杜梦飞不是要吃掉我斧头帮,而是要吃掉整个南城啊,这混蛋的胃口倒真是不小,呵呵,呵呵。”

果然,大厅之中各个帮会的老大接到的统统是手下传来的报讯,不是半路遭到袭击,帮里的人大半伤亡,就是前方的路被人挡住,无法通过,总之没有一支援军能够来到这里。

顷刻间人人脸上为之色变,和苏启南不同,这些人和暗盟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只是来给苏启南祝寿,就莫名地卷入到这场灾难之中,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人陪葬,那可真是太冤枉了。此刻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几十人中有一多半掀翻桌子站了起来,商量要如何突围出去,绝不肯留在这里当冤死鬼,还有一部分人帮会伤亡惨重,就算逃出去了,也变成了光杆司令一个,自然而然地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苏启南的头上。

“苏启南,我草你妈的,都是你害得大家要陪你死在这里,老子的一百多人都赔进去了,你说该怎么办,什么斧头帮,简直是狗屁,连一个小小的无名帮会都挡不住!还他妈装逼在南区撑龙头!”野猪三第一个指着苏启南的鼻子骂道,他五十多人的小组织,如今只剩下两个人,也不愿意再跟着他混混了,这个混了十几年的老流氓这一晚彻彻底底成了光杆司令。

他骂的痛快,却没有想到,暗盟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却又怎么能够在攻打斧头帮总部的时候,同时去截击这么多路的人马?

如果说众人的性命真的丢在这里,那的确是斧头帮所造成的,这句骂顿时引燃了更多的不满和愤怒,这些黑帮老大多半都是暴躁脾气,有几个按捺不住的,纷纷从怀来掏出手枪来指向苏启南,“妈的,要是老子死了,就先拿你这老王八来抵命!”

这些老大先前对苏启南毕恭毕敬,自然是慑于斧头帮的势力,但此刻斧头帮几乎已经土崩瓦解,苏启南立刻是成为众人眼中的一条落水狗,自然无人顾及他的尊严。

但几个人怒发冲冠之下还是忘了,自己仍是处在斧头帮的地盘上。斧头帮就算损伤惨重,也起码还有几百人在。大厅中十几名持枪护卫,顿时把枪口转向了那几人。野猪三气急之下,不予理会道,“苏启南,你***都自身难保了……”

话音未落,他那宽宽的额头间已是多了个血洞,随即向后仰了下去,其余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厅一角,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竖起枪吹了吹枪口上的烟,有认识的人顿时小声道,“这是苏启南的儿子,好像才上高中。”

老子都不行了,儿子还有什么用。更别提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在场的大哥大佬级人物,并没人把苏子俞放在心上。不过他年纪轻轻,枪法却如此精准,从大厅一角到这里,少说也有五十米的距离,能一枪命中眉心,绝非易事。而且出手果断狠辣,也实在不像一个高中生所能做出之事,大厅之中不觉都安静了下来。

岂料苏子俞随之一挥手,十余名持枪护卫略一迟疑,但见苏启南没有任何反应,便一齐扣动扳机,一片刺耳的枪声中,刚才那几名拿枪指着苏启南的人,身躯上顿时多出了一个个血洞,血花飞闪中,全身乱抖地倒了下去。

枪声停止,大厅中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只有苏启南忽然爆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的笑声。

苏子俞慢慢走到大厅中央,望着面色惊慌的各路大佬,开口道,“想活的,就跟着我。想死的,我现在就可以帮他实现愿望。”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多数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这种危机的环境下,脸上竟然带着近乎残忍的笑容,显然刚刚射杀了那些人,让他觉得很愉快,并且不介意再来一轮。

这个正在读高中的少年身上,竟然有一种比他父亲还要强大的震慑力,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却一直没有人发现。

一群人不知道该回答同意还是拒绝,但在枪口的威逼下,多数人心里已经选择了默认和服从。

苏子俞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划过,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禁移开了眼睛,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害怕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视。

发现没有反对和异论者后,苏子俞走到了居中的大落地窗前,站在了他父亲的身侧,,显然是要代替他父亲向众人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大厅中忽然响起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声音很大,并且有些刺耳,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众宾客纷纷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之下,人紧绷的神经是非常脆弱的,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招致来人们巨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