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你看!”身后一名堂主忽然指着二楼惊声叫道,张春生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血人被悬吊在半空,死了般一动不动,看衣着相貌正是帮主。

所有人都不禁“啊”的一声叫了来,张春生顿觉五脏俱焚,来不及细想忙一挥手,“快把人放下来!”两名帮众奔上二楼,近距离地看到老大被麻绳缚住手脚,吊在走廊的栏杆之上,就像一只被宰杀挂起的猪般,湿透的衣服犹有鲜血一滴滴地滴下来,显然是刚死去不久。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了下来,一看之下都不禁转过了头,张春来的肚子张着七八个血肉模糊窟窿眼,一大截肠子从里面垂了出来,暗红色的血仍在不断涌出,情状即是恶心又是恐怖。

张春生担心哥哥,这时便要上前,但刚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住。

“刘宏,你过去看看大哥。”他转头对手下的一名堂主道。

那名叫刘宏的堂主点了点头,当他走到大厅中央,离刚才张春生停步之处,只有几米远的距离时,脚下一具躺着的尸体突然一跃而起,后者反应过来时,却已为时已晚,翻身而起的人满脸鲜血,一只手猛地抓住刘宏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是握刀狠狠从对方的脖子中穿透了过去。

刘宏脖子被刀直接刺了个对穿,鲜血瞬间从两边分别滋了出来,由于连带着气管破裂,脖子之上登时涌满了一层血沫。断裂的喉头发出“咯咯”几声,带着不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刺杀刘宏的那人一直装作尸体躺在大厅之中,竟然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此时那人一把将手中的尸体扔开,大吼一声,又朝着最近的两个人冲去,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对方一刀挥来,斩在肩窝处,整个人喷着血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见来者形状可怖,吼声如雷,简直如同地狱的魔怪一般,吓得双腿一软,转身就跑,没跑几步,脑袋上就正正挨了一刀,顿时扑到在地。

此人瞬间连伤堂主之内的总共三人,而面对眼前的一百多人,居然也毫无惧色,大有前冲拼杀之意,当真是悍勇之极,看他那一身肥膘,谁也想象不到他身手竟然如此敏捷。

肥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本来面貌,哈哈一阵大笑,“太刀会的杂种们,今天既然来了,就都他妈不要走了!全给我留下吧!”随着笑声,他身周的过道里、桌子下、电梯里忽然冲出数十条人影,挥刀朝着太刀会疯狂地砍杀了过去。

张春生一见四面八方全是刀光人影,心中暗叫不妙,自己显然是中了埋伏,其实刚刚一进来时,他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人,只有哥哥的尸体被吊在空中,心中就已经起了疑,自然也做好了准备,只是二堂主瞬间便在眼前被斩杀,这却让张春生始料未及,心惊之下,一时竟忘了做出应变。

他刚叫完不好,四周已是鲜血四溅,惨叫不迭,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数十人势如猛虎,已经和太刀会的人交上了手,顿时间已经有数人被砍到,一时之间,血色大厅之中除了刀刀入肉的撕裂声,就是刀刃碰撞的鸣响声,夹杂着几声叫骂。

太刀会这次出动了全部的势力,来的人数加起来一共接近两百,进入洗浴中心大楼的,就不下一百二十人,而蔽日堂的人手却连五十都不到,按说如此巨大的悬殊,暗盟这点人是根本无法和对方相对抗的。

但太刀会在敌人杀出之时,所有人都急忙望向四周,一百多人被不知不觉中都向后倒退,而缩成了一个圆形,只有最外层的一圈人和冲杀过来的人交上了手,再加上蔽日堂攻势突然,一时间一百多人竟一时被这五十人生生压制住。

张春生看着眼前一个兄弟中刀倒下,此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看对方的人数并不比自己多,忙大声喝叫道,“兄弟们,不要怕,对方没有我们人多,大家一鼓作气,先从这里冲出去!”

这掌张氏兄弟两人一样,都是心眼甚多,张春生一看敌人的气势,想必对方肯定不会只布设这么点人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撤出这间屋子,至于哥哥的仇,以后报也不迟,可别将自己这些人折损在这里,兄弟固然情深,但生死关头,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嗯、啊”几声惨叫声,声音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同时发出,张春生心中一沉,知道是自己安排在外面的兄弟遭到了毒手,他行事谨慎,事先就把种种可能都考虑进了其中,想不到还是被对方阴到,这时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冲出去!”说完提着刀,率先转身向门口奔去。

在他前面还有两名开路的小弟,这时两人一前一后跑到门外,忽然间鲜血飙溅,同时倒在了地上。

张春生一怔,只见门外黑沉沉的夜色中,一个身穿花衬衫的少年,肩扛一把开山刀,一脚踏在地下的尸体上,呲着牙笑道,“老头,今晚我看你是走不了了。”

张春来张春生兄弟均过了四十岁,对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这句“老头”显然大有轻蔑嘲笑之意,张春生心中一怒,心想不知是哪个左近帮会来跟自己为难,如果见到对方,自己一定认得出,想不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小毛孩子,大哥如果是死在这几个小孩手里,那我们张家真的是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