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孩子的母亲,ta真的不想林曼有什么意见讲出来让人难堪。

结果去酒吧那边就遇见小白了,小白没有别的事情做啊,就在酒吧里面唱歌听歌的,他自己唱歌很好听的,今天晚上约了宗男一起,在门口等着的。

“好巧,林曼你回国了吗?”

他跟个憨批一样,乐呵呵的,宗男也不会跟他讲这些事情的,他的一些事情ta跟林曼反而更清楚一起,“等人吗?回来看看我妈咪的,要不要一起?”

小白摆摆手,“过会去找你们。”

宗男是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但是对小白的话,是有感觉的,你说谁家这么大的人了,还在门口等着,“怎么不进去?”

小白呲牙笑,“我怕你看不见我,又怕你不来了。”

跟不一样人做事情是不一样感觉的,宗男唱歌很难听的,干脆就不唱,听着小白一首一首,她的脸上是带笑的,心里有一种泉水叮咚一样的快乐。

弄弄已经从深圳回台湾去了,她比别的姊妹跑的都要辛苦一点,大家吃团圆饭的,孩子们回来越来越少的,年纪大的人时间跟着他们走,两房人聚在一起几个老人互相做伴儿的。

妙姐问她,“小白怎么样?照片有无?”

弄弄讲的,“人不错的,我觉得蛮好,最起码比上一位要好,有个事情大妈我讲给你听,我们上一次吃饭,请人家小白,他每次碰杯,酒杯要比我们高,但是跟大姐碰杯,酒杯低半杯。”

很有意思,王航周吃饭,他是大姐夫,所以说杯子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一截儿,跟大姐的话,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不会有这个意识的。

她为什么长眼睛看到这个事情呢,因为发现每次她跟滔滔结婚以后碰杯,滔滔就是这样子的,她知道被爱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

“大妈我都三十多岁了,大姐要快四十岁,你不要着急,好的都是在后面的,遇不到的时候不是没有,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的,只是不正确。”

“你不要担心的,爸爸也不要担心的,我上次去展销会遇见小白妈妈,人家对我很热情的,买的羊驼奶很多,都塞给我,讲是补身体的,要是没意思,家里也不同意,她未必这样对我的。”

人家家里愿意,也看好了,才会对姊妹这样的热情。

妙姐心里最大的心事,就是小白家里态度,宗男二婚的,而且比小白大,随便哪个都会成为人家攻击的地方,当初跟王家也算是高攀,如今跟白家,人家独子初婚,如今听弄弄讲,心里面欢喜。

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不让人喜欢的呢,就是颖兰在一旁听着,也不得不承认的,这些女儿里面,最贴心的还得是老七,就老七回来的最频繁,大概是从小没有多少关爱的孩子,最懂得感恩,路过就要来探望,跟大家吃完饭就聊天讲话。

她最不怕大伯,拉着大伯的手心看,“我觉得你唇色不太好,心脏是不是有点不舒服的,手掌心颜色不如上次,你明天要去医院约检查的,我上午还有时间,带你去看,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好了,要保重好自己才可以。”

大伯手上都是老年斑了,她点了点,“你看,年轻时候不防晒,现在好了,可以激光去除的,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大伯这是一种岁月自然沉淀的东西,我年纪大时候也会有。”

院子不是很大,就一张六人桌子上面摆着两盘水果,一盘瓜子,她讲完就抓一盘瓜子,喜欢吃瓜子,平时也吃不到,看见了就一会抓一把一会抓一把,颖兰就给她剥,“到时候我给你带点,带家里去吃,这个是我自己买的生的,回家炒的,一点添加剂的东西都没有,你妈妈也喜欢吃,带给她吃吃。”

颖兰觉得最治愈自己的,就是宗棉这个死丫头,她的叛逆期似乎比任何人都来的早且持久,把她拉着一起死去活来,心态一次次调整,到现在有了外孙,遗憾也冲淡很多,姐姐们都这样能干,她寄希望给老小了。

她整顿了自己妈妈半辈子,有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教父母做人的。

过的好也罢了,嫁的好也罢了,离婚了也好,高攀了男方也罢了,每个女儿都有自己的人生跟烦心事儿,弄弄这边大伯疼她,想好了,“让她留在台湾吧,直接给她找个老公,愿意的话就在这边过日子。”

“什么老公她愿意,她老公也愿意的呢?”

“那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朋友介绍那么多,那个孩子那么大了,你们不要养出仇来,现在好好对人家妈妈,不然长大了他会觉得难堪的,任何关系不要做的太僵了,做事留一线是对的,当年滔滔跟他爸爸这样做事情,有点绝了。”李祖义看看自己老年斑,老花眼早就看不清楚了,能给孩子打点好的东西呢,就一步一步全部安排好。

sela如果过好一点,有自己家庭的话,对哈里斯那边不会太过火的,“你不要去见她,我帮你看过了,她有这样意向的,在里面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就算是很大怨言也得放到一边去了。”

“大伯你跟她交流,看面相之类能看她记恨吗?”

大伯没吭声,“行了,你早点休息去,明天我有事情,过几天我自己安排检查,你睡到自然醒吃点东西上飞机,不要早起,sela事情你不要管,跟你公公讲就说她愿意在台湾这边找人嫁了,不回香港去了。”

妙姐嘱咐她,“哈里斯的事情你也不要说,征求你意见的话,你就讲听滔滔的,他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都可以的,一定要支持他,夫妻同心,你不要看现在你爸爸跟我不在一起,当初我们年轻时候我都听你爸爸的,你爸爸也都听我的。”

这个时候讲的,大家都是为她考虑的,除了她自己工作感情上面的事情,大家能帮她解决的,全部都会解决掉,有的孩子就是招人疼。

走的时候皮包里面,李祖义就指了指,“有东西,回家再看。”

弄弄好奇,要打开,被他拦住了,压低声音,“你不要开,到家再看。”

上飞机打开看,里面一个塑料袋子,是珍珠,光泽白的让人眼睛都雪白起来,偷偷塞进去的。

别人都没有,就给弄弄的,弄弄喜欢这些东西,颖兰看见要不高兴,所以一早上他就直接装塑料袋里面去的,到了才电话讲,“你不要当便宜货处理,盒子很漂亮的,但是不好带,我就用塑料袋装着的,这样你好拿着走,你不要跟宗棉讲,老三你不会讲你们不熟悉,你大姐可以讲,你大姐不吃醋。”

“谢谢爸爸,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像个好人的,比以前表现好很多,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多搞一点,我戴上真的好漂亮的,晚上跟妈妈晚餐我就要呆这条的,大家一定会夸我。”

李祖义就满足了,别的女儿呢,不丑,但也不是绝对漂亮,老大漂亮但是老大不在意这些,他的收藏蛮多的,就零零碎碎给弄弄倒腾着。

颖兰能不知道吗?

李祖义那么大嗓门,她院子里都听见了,也是觉得肉疼滴血的,你怎么不分一下的,你多给宗棉攒一点儿,她以后日子不就是会好过一点儿的吗?

别的姊妹衣食无忧,宗棉现在还用人家的店铺,自己店铺都无一套的,当初家里分的也都是住宅,商业铺子没有一套。

不能比人家差是不是,你看人家弄弄,她没人说,就对着老小说叽哩哇啦,“你看你大姐,人现在男朋友多好,离婚了算什么,当初你姐姐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是她心里自卑,敏感,当初小时候就不应该太顺着她的。”

“你看小七来的时候,嫁人之后人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是你姐姐现在用的,不说势力,只是生活品质的问题。”

宗椒吧唧把书合起来,“妈妈,她一样吃瓜子的,是不是,她吃瓜子一样觉得很香,你就是看她喝东西觉得生活品质搞是不是?”

很难讲的,你是晚餐吃一个猕猴桃,还是喝一碗稀饭,还是说打五谷杂粮然后里面添加各种水果坚果做出来,然后配一点水煮菜好呢?

当然是越复杂越消耗时间,越精致的生活品质会高。

“但是妈妈,我就爱喝稀饭,稀饭我也觉得好喝,你跟爸爸一直喝稀饭怎么了,不一定要去喝糊糊的,这是喜好问题,怎么过不是过,怎么过怎么好。”

她要去国外念书了,站起来看着妈妈不忍心,抱了抱,“妈妈你如果觉得很不甘心,你看我,我以后呢会很出息,我也要去读法律,然后我会让我们家成为一个律法家庭,代理赚很多很多钱,所以你现在完全不要着急,ok?”

无论是不是真的,宗椒比宗棉强一点儿,她看的清楚,再老实的人也知道怎么做事了。

她跟哪个姐姐也不是很亲,跟哪个姐夫也不熟悉,她走之前就跟自己讲的,靠自己,一切靠自己。

颖兰头一次吃女儿画的大饼,有点没接住,但是笑的高兴死了,这是她女儿,有出息是不是,这辈子就盼着能有个有出息的,也让她抬头挺胸做人。

给宗椒塞生活费,每个月在拉李祖义给的基础上,再给十万块的私房。

宗椒也有意思,你给我就拿着,我从来不说多,也不说少,也不说不用了,她出去就是念书,钱都攒着的。

宗棉跟老公还一天两顿吃肉的呢,宗椒就节省,我一天三顿吃食堂,吃吐了我也愿意,它省时间啊,不吃的时候我就去超市,晚上过点有打折的快餐,汉堡鸡腿都有,嘎嘎吃。

这一位,是李家又接地气又抠门的小姐。

妙姐还是没能撑过新年前,她都没有来得及见小白一面,宗男也没有来得及见,去的很突然,人在睡梦中去世的。

后来检查是脑出血,一会儿人就能没了。

第126章 敌敌畏

妙姐的葬礼,小白全程没有参加,不曾公开露面。【凌瑶书屋】

前后事宜,一应姊妹都哭丧吊唁,女婿们也都同来,就连刚出国的宗椒也回来了,为妙姐守棺披麻戴孝,折纸钱念经,弄弄排她后面跪坐着,一会儿膝盖就累了,看着宗椒,她哭的比大姐还要伤心一些。

大姐只有趁着没人的时候抹眼泪,人前从来不肯掉眼泪的,李祖义没人顾得上他,他拉着颖兰坐在床边,按规矩来,生死不相见,他不见妙姐最后一面,哪怕知道她在下面停棺也不见的。

身体虚弱,吃东西吃不进去,佣人匆匆进来端着冲好的芝麻糊,“喝点吧,李先生,我得忙去了。”

根本来不及做晚餐的,妙姐走的突然,一应事物都要重新采买,宗男这样的长女在这里,意思是要大办的,李祖义的意思也是要大办的。

房间里面李祖义看了看时间,钟摆看不清了,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估量,到七点了,“夜里的时候,她们姊妹几个,上半夜下半夜倒开来,宗男上半夜来,下半夜睡觉去,跟她讲我说的,要她听话。”

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疼老大,场面事儿上面,就最爱惜老大了,老大不能后半夜,后半夜困而且累,身体消耗太大了,她忙一天了,耗不起,年纪小的后半夜,弄弄就得是后半夜,跟宗椒宗棉一起。

三个小的头半夜就睡去吧,现在就得睡,累的不行了,就挤着一张床上面,洗漱完得九点了,都是晚睡的人,这个点根本睡不着的。

但是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外面大厅里面走动的脚步声还有压低声音的交流声音,是宗男商量福地的事情,福地早就看好了,在香港,但是人得按照去世的时辰,再掐算一下。

她得找人亲自去办,小白夜里电话来问的,她还接了,情绪很稳定。

“宗男啊,你不要太伤心,我知道我说什么没用,你还是很难过,但是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对我讲,我能帮你的事情都会帮,妈妈那边的话,衣服陪葬都准备好了吗?我今天早上起来就问我爸爸了,我们家里的棺木还有好的,之前存放了一十多年了,每年都刷漆的,我跟家里人商量了,可以给你妈妈用,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家里是做白事的,发的是死人财的,所以为什么做事情很低调,而且从来不嫌弃宗男家里是卖粉的出身呢,因为都不是很光彩,都有些晦气的。

人家是真心实意要帮忙的,跟宗男讲几句,小白爸爸就去跑去了,自己亲自去开库房,看着那棺木,棺木有个特点,不见光的,你得是常年阴凉地里面放着,专门的仓库控温的,不然早就坏的不像样子了。

一边一边地刷油刷漆,他看着师傅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包袱都在边上放着,准备了全套的东西,肯定给宗男妈妈准备的板板正正的。

所以你看,人家是没公开出席葬礼,俩人还没定下来的,但是人是真的办事儿的,小白自己跟风水师傅,去看了福地阴宅,这个很精细的要用脚步丈量的。

从福地里面找一个方向坐标,根据人去世的时辰,然后往东十五,再折向南三米,坟头朝着哪个方向,中心对着那个山头,你下锄头的时候,先挖几下然后再往哪儿挖几下,非常地考究。

小白妈妈就怕他记错了,自己跟着去的,去了之后要去定穴的时候肯定不能再去了啊,晚上就摁着小白背下来,“你再背一遍给我听听,千万别记错了,人死之后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可跟你讲过了,这宝地关系子孙后代,那你要是记错了,或者明天犯糊涂了,那你影响宗男,影响你跟宗男以后小孩。”

小白瞬间严肃,自己复述,说着说着果真有记不清的地方,卡巴眼睛看自己妈妈,“妈妈,中心朝着哪个山头来着,左手边还是右手边那个来着。”

小白妈妈真的是憋着气,真的俩聪明的能生出个废柴来,这事情要不是她自己摊上了,她也是不相信的,怎么这么一个玩意儿的呢,闭着眼睛摸着纸笔,现场给儿子画出来的,仔仔细细地标注好了。

小白掰扯好了,很自信,“妈妈,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卡时间就去,日出的时候我就开干。”

人家是要儿子做的,但是这不是一房没有儿子,宗强在台湾要累死了,光拜客送帖子就能跑断腿,这小白也行,人宗男心里是认他的,不然不让他做这个事情。

但是就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通电话,俩人就默认在一起了。

小白那个上心啊,走之前人家爸爸亲自送过去的,送山上去,自己就在停车场等着儿子,还给小白呲哒一顿,“我讲你时间不够,一定预留出来一十分钟的,结果你非得说一大早不堵车,你看看比预想的要晚了一十分钟,爸爸你下次听我的。”

“是的,是的,我下次注意,你上山去吧,卡点刚刚好。”

小白对他卡点不满意

,自己坑卡坑卡就上去了。

对自己爸爸妈妈,那叫一个窝里横,那绝对很娇生惯养了,老白是想他多睡一会儿的,你说没有起的这么早过,这不是怕他辛苦的,疼儿子,不心疼自己这么早爬起来,他妈妈起来的更早给他煮了早点吃过来的,这会儿在家里就给老白打电话,问问到了没有。

小白坑卡干完,又掏出来图纸对了下,觉得跟自己妈妈说的完全吻合,松口气自己绕着附近转转呗,他这个孩子特别心大,溜溜哒哒看看左邻右舍的,这都是豪华大别墅区域,这周边的鬼也都有钱,他一点也不害怕,他家里就做这些的。

小时候去停尸间睡觉的,凉快啊。

认清楚了,他大概能想着,寻思以后上坟的话,也能打个招呼,跟人家后代也算是邻居的呢。

结果就看见林曼了,他出现在林曼身后的时候,林曼都吓一跳,心口都开始疼了,扭头一看是小白,呲牙笑呢,他这人无论有没有仇恨,有没有意见的,只要外面遇见了我就是热情,怪巧是不是?

“你来上坟的啊,怎么不烧纸的呢,我家卖全活纸扎的,你可以去订的,不然你空着手,做鬼也没有盼头的。”

林曼耳朵里面跟灌了敌敌畏一样的,早知道就聋了算了,早上起来听他在这里讲地狱笑话,“哦,谢谢你了。”

“不客气,是你爸爸吗?”

林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你不知道一些什么呢?

小白是真的憨批,觉得可能问伤心了,“对不起,我猜的,你之前讲你妈妈在澳门那边,能让你这么早来扫墓的,可能是你爸爸吧,他很疼你吧。”

他看照片也没有一个,就一个名字,很奇怪的,是个男的。

林曼点点头,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也是上坟吗?”

讽刺他的,你家原来也死人啊?

小白摇摇头,“不是,有点事情的,我先走了,我爸爸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