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仔细辨认过之后,我才陡然发现,这两个半圆似乎能够合成一个星盘。

他们与天空中的二十八星宿,恰好能够对得上,只是这符号实在过于生僻,实在不像我们所用来记录的形式。

“你懂星宿么?”

在我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岳阳也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

对于星宿,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但这轮盘左边分有十四块,右边也是十四块,中间的圆盘应当是对应着正中心的月亮才是。

若是能够找对相对应的星宿,这门就能打开。

可眼下,要去哪里找线索?

我越发焦急起来,一旁的岳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他伸进去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下陷的地面是有规律的!

我回想着水银从地下涌上来的顺序,那似乎是可以构成一副图案的。

我有答案了!

“是氐宿!”

我恍然,迅速将圆盘左边的位置转到星星的位置。

我一边转动,一定告诉我身边的岳阳该怎么把星盘转过去。

“东方青龙,七宿第三,七曜属土!”

水银再次涌动,已经快要没过肩膀,我们奋力转动最外圈的轮盘。

终于,石板再次响动,壁画上突然出现了星孔。

星孔中间的凹槽有红色液体流动,应当是岳阳的血液,将这些星孔画成了氐宿。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末了,我们身边的水银渐渐退下去,岳阳跪在地上,那只手鲜血淋漓。

我上前去看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还在流血,指节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切割,露出了里面的白骨来。

我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忙替岳阳包扎好。

岳阳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我立刻从包里拿出水来,给岳阳灌了几口。

“好些了吗?”

岳阳猛的咳嗽两声,在我肩上捶了一拳,随后,他又继续夸赞我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

我苦笑一声,对于岳阳的这只手,现在还有几分愧疚。

岳阳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道:“没事,这门总归是需要血液才能够打开的,我这手跟你没什么关系。”

此时,我已经被岳阳的一番行为所折服,心头对他是无比的信任。

背后的石门突然打开,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甬道来,我能听到从地下传来细小的水流声。

眼前一片漆黑,这甬道一次又只能通过一个人,我看着身边虚弱的岳阳,心头一时紧张起来。

我把岳阳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架在肩上,企图带着他从甬道走过去。

所有的荧光棒都已经用掉了,眼下只能摸黑前进。

迈出步子,我每走一步都需要先试探试探,免得带着岳阳一起从这儿掉下去。

岳阳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我不断轻声叫着他,跟他说话,不让他就这么睡去。

等我大约走了十几步的距离之后,背后的石门缓缓关上。

我下意识想要回退,却突然听见岳阳开口。

“别走回头路。”

整个墓穴里安静地可怕,岳阳的声音极轻,可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之下听着就像是放大了百倍。

脚下的甬道越走越窄,我的步子也越来越小心。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竟然凭空听见了什么东西蠕动的声响。

而且那东西很近,就像在我耳边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壮起胆子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

我险些惊叫出声,但强行隐忍下来,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情之后,我立刻开始后退。

眼前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已经没了去路,只能后退。

我不禁开始怀疑,前面真的有路可走么?

这就一条单独的甬道,这墓穴里设计这样一条思路有何意义?

又或者说,方才那个黏糊糊的东西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途?

没有照明的工具,我的这些疑问都得不到证实,为了确保安全,我只能先带着岳阳回到了甬道的尽头。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按着原路返回,却怎么也找不到石门了。

我心头一紧,恐惧感突然充斥心头。

莫不是遇到了鬼打墙?

发觉我停了下来,岳阳也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前面没路了,刚才有个粘稠的东西挡住去路,我听到蠕动声便不敢往前继续走了。”

岳阳沉吟一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岳阳从背包里拿出了备用的衣物。

“你把这衣服撕成布条,好歹还能当火把用上一阵子。”

我听他的话开始动手,布条撕裂的声音有些大,这墓穴空旷,周围隐隐传来回声。

我加快速度,蠕动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我咬牙撕完所有的布条,随手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包起来,然后点燃了,往前滚去。

在火焰照亮前路的一瞬间,我险些没吐出来。

我没料到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恶心的东西!

在甬道的不远处,我看到墙壁上竟然挂着一个十分巨大的蛹!

那蛹是血红色的,上面还有像是尸首腐坏之后的粘稠液体,十分恶心。

而在蛹上,是一张扭曲狰狞的人脸。

那蛹内部还散发着绿色荧光,与鲜红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叫人看了头皮直发麻。

最令人恶心的是,内部像是血丝一样的线在胡乱涌动,相互交错,发出十分瘆人的蠕动声。

看到这番景象,我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人脸,血红外表,腐坏的液体,或许,这根本不是什么蛹。

可能这就是由人变化而来的!

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但我猜想,也许就是把那些丝线一样的虫子先放进人体内部,等到虫子蚕食人体内脏,过了一段时间,就会从人体内开始爆发。

然后他们用自身的力量在人体做蛹,繁殖,把他们的血肉磨烂,化骨。

空剩一副皮囊后,用这皮囊做保护的外壳。

所以我刚才触摸到的粘稠液体就是腐坏的血肉!

想到此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古时竟还有这样残忍的法子,将活人变成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