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挂掉电话,看了眼一旁的山佳真,犹豫了下开口问:“你晚上准备去哪?要是没地方的去可以到我那。”

“到你那当电灯泡吗?还是算了吧。”山佳真挥挥手:“我不用管我,我晚上坐飞机回家。”

既然这样,冉曦也不用多说了,她挥挥手,说了句除夕快乐,便飞奔着往门口跑去。

门口果然等着一个人,见到之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面:“冷不冷?”

“有一点。”

冉曦把冰冷的手塞进他衣服里:“年夜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我的小可爱回家。”

他低头亲了亲,抱小孩一样把冉曦抱起来,塞进车内。

年夜饭顾见青做了八个菜,两个人吃到撑也只吃了一小部分。

吃完饭正好是十二点钟。

他们跟着电视上的声音一起倒数,然后在同一时间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目光相对,空气中浸湿温情暖意,这一刻的灯火连同对方的样子一起映入脑海中,成为许多年之后也不会褪色的记忆。

“我爱你。”

唇.瓣贴近时,冉曦听到一声呢喃。

她笑了笑,仰起头。

“我也是。”

……

初一那天,两人十点钟起床,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回去时恰好遇到降温,两人在机场考虑了五分钟,决定换个地方度过春节。

在温暖的海岛过完春节,初六,他们重新回到a市。

一个工作一个继续拍电影。

电影的拍摄越来越顺利,四月初完成了所有的拍摄,进入后期制作。

拍完电影,冉曦暂时暂时空闲了下来。

倒不是没有本子找,只是没遇到合心的好剧本。

她现在不差钱,也没必要那么拼命,找不到好的本子,就在家里歇着。

偶尔上一些综艺客串维持下热度。

这一晃又过去了四个月,8月3号,被癌症折磨了将近一年的邵贵,在家中停止了呼吸。

邵贵一死,元能集团群龙无首。

这一年时间,元能集团经过数次波折,早已伤了筋骨。

邵贵钦定的继承人至今没有在公司站稳脚跟,一些重要场合几乎成了个隐形人。

知道一些内幕的,都对元能集团的未来感到忧虑。

大厦将倾。

作为杀死大象的主要力量,文庭深并没有错过邵贵的葬礼。

六号上午,他前往邵家吊唁。

“我今天不用去吗?”冉曦问。

“不用去,你在家歇着就好。”文庭深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目光温柔:“我很快回来。”

第74章

文庭深只去送了个花圈,送完之后也没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晚上他有个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钟。

家里客厅里的灯还是亮的,冉曦斜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

听到响动,她抬起头,放下书走过来。

“喝酒了?”冉曦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文庭深点头,手指比了比:“喝了一点。”

邵贵过世来了不少商人祭拜,对于商人来说,任何聚积的场合,都可以成为商谈业务的地点,别人的葬礼也不例外。

文庭深晚上就受邀去参加了一个酒会,到场的人都是业内有名有姓的企业家,这种场合酒是少不了的东西,不喝就是不合群。

两人交往这么长时间,冉曦也习惯他偶尔的应酬,她接过外套挂在一旁,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

她端着蜂蜜水出来,文庭深已经踢开了鞋子半躺在沙发上,拿起她刚刚看的书。

书是一本讲心理学知识的,他翻了两页就没了兴趣,放下书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怎么响起看这个东西了?”

“角色需要。”

冉曦弯腰解开他的领带。

她已经洗过了澡,穿着睡裙,睡裙开口有点低,稍一弯腰就能看到内里的风光。

细瓷般的肌肤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白,惑人心神。

文庭深觉得刚刚的蜂蜜水似乎调的太腻了,甜味堵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又变得有些干渴。

他乘着冉曦低头的时候,一把捏着她的后脖颈压下来,双唇堵上。

这是个带着酒气与甜味的吻,实话说滋味不怎么样。

才亲了没一会,他就被人一把推开。

身上的人抽了张至今擦干净嘴唇,表情有些嫌弃,抬腿踹了他一下。

“去洗澡!”

“遵命。”

文庭深笑嘻嘻地站起来,又把人拉着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带着满脸得意走向浴室。

他晚上喝了不少,在外面还能强忍住,回家没了防备,走路就有点发飘。

冉曦在后面跟着,生怕他脚一打滑摔倒了,一直等到文庭深洗完澡平安出来才算放心。

洗澡之前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洗完澡酒劲完全上头,脑袋迷糊了,也没了那种心情,带着湿气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就睡熟了。

冉曦亲眼目睹了他熟睡的全过程,带着点被放鸽子的气恼,在人脸上掐了一下:“猪一样。”

仿佛应和一样,这话说完,床上的人还哼了两声。

邵贵的去世仿佛成了什么东西的分割线,除邵家外,还波及到了其余的许多人。

文庭深从第二天起就变得非常忙,忙的人影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手机上偶尔收到的消息,冉曦真以为男朋友失踪了。

其实不止文庭深,其余许多与元能业务相关的企业都陷入了忙碌中,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乘着这个庞然大物陷入内斗中时,在它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元能的内斗从邵贵生病就能看出端倪,自他死亡后到达顶峰。

之所以斗的这么厉害,倒不能全都怪到邵书辛身上,毕竟他经过了一年的历练,也不像刚上位时那样被压的毫无反击之力。

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加上邵贵手里持有的所有股份,邵书辛大概率能压过集团内的“元老”一头。

怪就怪在遗嘱出了问题。

邵贵一生精明,从一个街头巷尾挑担子的小贩,到五百强企业的领头人,几乎没有走错一步。

他天性风.流,却只着重培养了一儿一女,那对儿女能力不是特别惊艳,却也足够守住这一大份子家业。

然而天不随人愿,他精心培育出来的继承人因为一场意外全部离世,他本身又被查出来晚期癌症。

身体情况不允许邵贵再培养出另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仓促的从剩下的子女中挑选了邵书辛出来。

之后邵书辛被冷淡、排挤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邵贵的身体再多支撑几年,以他的威望,不难让邵书辛彻底坐稳位置,可惜他的身体衰败的太厉害。

所以直到邵贵被癌症折磨地瘦骨嶙峋时,他看到的,依然是一个被元老们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继承人。

邵贵对此感到失望,于是又重新记起来其余的子女们。

如果元能注定会落到外人手上,他把全部的股份留给邵书辛,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精明的人老了,也难免变得糊涂,邵贵也是一样。

放在以前,他不可能升起这样的念头。

他看的很清楚,财富转移时,只有集中在一个人手上,才会使家族更加兴盛。

至于其他用不上的子女,分一点房产、基金什么,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就可以。

可现在他老了,疾病带来的疼痛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面对那些在他床前尽孝的子女,他难免觉得心软。

这些孩子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不一定够他们挥霍,万一钱花完了,他们有能靠谁呢?

不如留下一点股份,让他们可以真正衣食无忧。

邵贵这么想,也这么干了,在所有人的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偷偷改了遗嘱。

——把其中让邵书辛全部继承的元能股份拿出8%,均分给其他的子女们。

元能创立的早,当时市场不像如今这么成熟。

元能在初期的资金大部分都是邵贵提供的,就算在壮大之后又经过了几轮融资,邵贵的股份还是占据了35%。

公司股份占比最多的就是邵贵,第二是另外一个创始人,也就是给邵书辛下绊子的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