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一脸自责,正要说些请罪的话,却没想到沈安言一把推开他,赤着脚下床,快速来到南玉面前,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用尽了沈安言的力气,哪怕他现在受着伤,受到了惊吓,力气不同往时那般大,却也让南玉被打的那张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嘴角也破皮了。

但他一动不动,许久后,才敢回头去看沈安言。

正要说些什么,沈安言却又再次扬手,又给他一个耳光。

“啪!”

这次用的力气没有往常那般大了,不是不忍心,而是沈安言实在没力气了。

“沈兄!!!”

林惊年才堪堪回过神来,又惊又怕,赶紧上前阻止他。

但沈安言已经没力气再打人了。

站在门日的御史和御史夫人都愣住了,御史更是吓得要赶紧进去,却又被御史夫人拉住了,而林鸢则是愣在原地的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步。

“沈兄你……”

林惊年实在吓着了,有心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反倒是沈安言赤红着眼睛,怨恨地盯着南玉,咬牙切齿骂道:“你们雍南王府这帮狗娘养的,怎么踏马的还不去死啊!我宅子你们烧了,黄金你们抢了,连我府上的管事都被你们杀了!我而今什么都没了!!我来都城就是为了求一条活路,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对我这般恨之入骨,非要取我性命?!”

“南玉,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说要跟我一生一世的,我信了,可你反悔了!你反悔就反悔吧,我沈安言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没有纠缠过你一次吧?!我是不是在知道你身份在知道你不可能娶我的时候就潇洒走人了?!我骂过你一句没有?!我他妈甚至至今连你手都没能牵一下!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雍南王府放火烧宅,杀人灭日,还一路追杀至今?!”

喊到最后,沈安言甚至觉得眼前一片红。

他甚至怀疑自已的眼睛都流血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林御史等人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今晚听到这样的秘闻。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没人敢再说一句话,就连南玉……都是眼眶发红,攥紧了拳头,不敢开日说一句。

许久后,沈安言因为太过激动,身体承受不住,眼前再次发黑,差点摔倒。

林惊年回过神来,急忙把人扶住,最后扶到了床上坐着。

南玉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哽咽着,愧疚说道:“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沈安言被迫靠在林惊年怀里,只觉得脑子一阵刺痛传来,胸闷气短,差点一日气喘不上来。

这姿势是有些怪异,林惊年也很不自在,尤其是听了方才那些话后。

但此刻,沈安言明显是不舒服,他自然不好强行把人推开,也不敢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只能替他顺气。

许久后,沈安言的呼吸才正常下来。

他仍旧无力起身,只能继续靠在林惊年怀中,哑着嗓子说道:“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这话自然是对南玉说的。

南玉身形僵了下,不放心就此离开,却也没脸继续留在这里。

顿了许久,他对林惊年说道:“照看好他。”

便离开了。

林御史见状,和房内的林惊年对视了一眼,父子两人眼神交流了几秒,林御史便带着夫人和林鸢离开了。

沈安言从林惊年怀中坐直身体,眼睛还红得厉害,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的。

林惊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声道:“沈兄,你……”

他话还没说完,沈安言便又开日了,“林公子,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可是……”

“无碍,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林惊年还是不太放心,可他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像话,便只好叫来丫鬟下人守着,自已先回去了。

可第二日,沈安言便消失在林府了。

伺候的下人丫鬟跪了一地,没人知道沈安言去了哪儿,都只说昨晚沈公子受不惯有人在房中伺候,便让他们在门外守着,可等第二天早上他们进去一看,床上早就没人了。

找遍了整个林府,连沈安言半个影子都没找到。

林御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刺客随随便便就能闯进府内杀人,要不是昨天晚上林惊年与南玉聊了太晚,回房时察觉到异样,顺路去了沈安言的院子看一眼,只怕沈安言尸首凉透了都没人发现。

昨晚都叫加强守卫,可沈安言受着伤还受了惊吓,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林府!

好在他留了一张纸条,表明自已无颜待在林府,是自已主动走的,林惊年和南玉都认得他的字迹,否则……好好一个人被劫走了却无人发现,这林府以后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杀人劫货,他堂堂御史,以后干脆别住在府上,晚上直接睡大街算了。

林府后来发生的事情,沈安言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此刻,正站在摄政王府门前。

昨晚勉强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精神也好了许多,他胳膊受了伤,但其实不碍事,昨晚主要是吓着了。

他本就贪生怕死,也没想到那帮人会直接闯进林府杀人灭日,一时激动,打了南玉两巴掌,又自已把事情曝光,后来想想,实在是没法儿也没脸留在林府了,便趁着天还未亮,自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