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还在犹豫。

沈安言就怒道:“那你让云松过来贴身伺候!”

玛德,洗个澡还要看人脸色!

没见过哪个主子当得他怎么窝囊的!

红袖就说:“云松出去办事还没回来,不然……属下伺候公子沐浴?”

沈安言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

虽然红袖对男人没兴趣,可这姑娘比袁朗还没轻没重的,上回帮他换个衣服,直接把他胳膊给卸了,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如今脆皮得很,也不敢把小命交给红袖。

红袖见他迟疑,便改口道:“那属下随便找个小厮进来伺候公子?”

“不用,你快些去准备热水吧,今日天气暖和,冷不着我。”

“可是……”

“快去!”

红袖虽然还是不愿意,可沈安言坚持如此,她也只能听令行事。

本想着给沈安言准备热水的同时,去找杨婉玉,想着让杨婉玉劝劝他也好,实在不行,也能让杨婉玉做好准备,不然再出事就麻烦了。

可惜刚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守门的侍卫正是秦怿的贴身下属,他眼神乱飘,面色尴尬,说道:“王爷和王妃已经歇下了,红袖姑娘若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同我说。”

红袖:“……也没什么要紧事。”

说罢转身就走。

给沈安言准备热水后,红袖还是不放心,就隔着屏风说道:“公子,属下唤了两个小厮过来帮忙,就在门外守着,若公子有不便之处,就喊一声,属下便让这两个小厮进去。”

“……嗯。”

他只是不习惯被人盯着洗澡罢了,这搞得他好像多见不得人似的。

不过泡进浴桶后,沈安言又舒服得浑身的毛孔都绽开了,头皮都在颤栗着,闭上眼睛想享受会儿,却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好像有个人拿着薄被把他裹着抱了起来,接着,帮忙擦干了他的身体,快速给他穿上衣服。

亵衣亵裤都是厚的,穿上之后舒服又暖和,但沈安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同时心里有些不开心……

红袖也真是的,见他睡着了就把他叫起来啊,干嘛自作主张把他抱起来还给他穿衣服?

他不要面子的吗?

正要睁开眼睛,可是又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而且眼皮好像被黏上了,根本睁不开。

沈安言有些着急,想跟红袖说自已好像病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他既然睁不开眼睛,自然也没法儿张嘴说话,就赶忙伸手揪住了一缕头发。

一声低沉的闷哼传来,是男人的声音。

可是不是他的……

沈安言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楚,有限的脑容量只能想到红袖是找了个男人进来给他穿衣服。

他松了一口气,也挺好的。

本来想松手的,可是手却不受自已控制了,死死抓着不放。

沈安言也不知道自已抓的是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的也只觉得自已无能为力,希望对方不要因为自已的无礼而剁了他的手。

接着,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沈安言觉得味道很熟悉,但是更多的感受是舒服。

热乎乎的,好暖啊……

不知不觉间,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可他揪着的那缕头发,却依旧没有松开。

而半夜再次跳窗进来的萧景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法将自已的头发从沈安言的手中救出来后,有些后悔没把头发都梳上去,看着已经被彻底迷晕的人,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些许垂涎,便和衣在旁边躺下了。

秦国使团入都城后,他便时常爬窗来看沈安言。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敢做,只是站在床头前看了这人一整夜,天将亮时,便默默离开了。

第二次第三次也几乎如此,只是总忍不住摸一摸沈安言的脸,和他的头发……

到了最后,会总是趁着他不方便的时候进来,哪怕知道会留下端倪,却还是忍不住。

五年了……

当再一次见到沈安言时,萧景容以为会觉得陌生,会觉得恍如隔世。

可不是。

再见到人时,他只觉得好像昨天才见过。

好像这人昨天还窝在自已怀里,笑嘻嘻地跟自已撒娇,说着一些气人的话,见他不开心了,还会去厨房做些难吃的糕点来哄人……

睡梦中,沈安言哼了一声,像是习惯了一样往萧景容怀里钻去。

男人的身体是火热的,哪怕这么冷的天气,出门也只用穿一件比较厚的外衣,走两步可能就出汗了。

被褥也只是比之前加了一床,晚上睡觉穿的亵衣还是薄的,不像沈安言,哪怕穿着厚厚的亵衣,盖着最暖和的被子,手脚却依旧是冷的。

把沈安言抱在怀里后,萧景容把自已的脚贴在他的脚上,又把他的手揉在自已怀里。

没多久,沈安言就开始发热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热得下意识要推开萧景容。

男人便顺势放开他。

起身时,顺便摸了摸他的脚,已经热了。

被褥也是热的。

帮沈安言把被褥盖得严严实实后,萧景容本想离开了,却又忍不住站在床前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刚从窗户离开,外面的红袖就忽然推门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