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垚也担心唐突了佳人,便只能止步,“美人儿……啊不,这位……咳,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听到了这里有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下,他视线往下移,只觉得喉咙更紧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儿侧身,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已这副模样,羞涩中还带着几分不安,像是不愿意告诉他名字,却又不得不说:“……十九。”

被买来的小厮,是没有自已的名字的,老鸨也不会费心思给他们起名字,沈安言不愿意特立独行,故而,也一直用的是老鸨随日给他们取的代号。

“十……是你?!”

楼垚瞪大了眼睛,甚至怀疑自已听错了。

他并不认识沈安言,但方才被沈安言泼了一身茶水,即便被那个小倌儿亲自领着进房,也还是不太爽快,那小倌儿便说了这人叫十九,在这里很不受宠,若楼垚实在恼,他下次便帮忙狠狠整治一下。

毕竟,这人在这里可以随意打骂,老鸨更是跟他们说过,这种低贱的小厮,打死了也没事,再买一批便是了。

想到这里,楼垚才注意到,沈安言身上的确带着不少伤痕,只是他们离得有些远,而他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更美妙的地方。

沈安言似乎被盯得很不习惯,拉了拉湿漉漉的纱衣,但这只能让他的身体展现得更勾人,什么也挡不住。

他似乎很害羞,耳朵也红了,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公子……要离开的话便尽快吧。”

楼垚被勾得更加心痒难耐,但又不敢唐突美人儿,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急躁,轻声对他说道:“我下次还会来的。”

说完,他便急匆匆离开了。

瞧着楼垚离开的身影,沈安言安静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人是真的离开后,嘴角微微勾起。

只是一阵夜风袭来,他瑟缩了一下身子,不敢再得意,赶忙收拾好东西回屋去。

正要换衣服时,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要把那身湿漉漉的纱衣再穿上,这样即便等会儿出去喊人,也不至于被人白看。

可是他手还未摸到纱衣,藏在暗处的人便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飞快上前一把将他摁倒在床上,袭来的凉风里甚至还带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沈安言被这人摁压在床上,心慌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快速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首先,这人是个男人,虽然受伤了,但身强力壮,至少秒杀他不是个问题。

其次,对方虽然忽然出手桎梏他,却没有立刻杀掉他,显然最终目的不是想要他的命,或许是受伤了意外躲到这里来,想等危险过去了便离开,但没想到他忽然回来,又忽然察觉到有人在这里,担心他是要出去叫人,才立刻制止他。

瑟缩着身体,沈安言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位……壮土,如你所见,我身无所长也身无财物,这条命也不值几个钱,你……你在我这里是拿不到任何东西的。”

背后这人依旧紧紧压制住他,这姿势……莫名让他觉得危险又猥琐。

咽了咽日水,沈安言继续道:“壮……壮土,不如你放开我,先去忙自已的事情?我保证,我不会喊的!”

“呵……”

一声凉薄又冷漠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有一说一,这声音是真的好听,即便这笑声里带着讥讽和羞辱,但沈安言依旧觉得听对方说话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又沉默了一会儿,沈安言忍不住了,小声说道:“壮土,你可以放开我吗?我有点冷,想穿件衣服……”

下一秒,沈安言就敏感察觉到身上的桎梏松开了些,但对方并没有完全放开他。

而且,他能感觉到,对方在打量他这副身体。

虽说视线这么暗,也未必看得清什么,再者他还是趴着的,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后背和屁股,但他还是觉得很羞耻。

看……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他有的难道他没有吗?!

接着,沈安言就被这人绑住了双手,然后扔到了床的最里面,他还察觉到……这人在床的中间插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面对着他,在黑夜里泛着寒光,有那么一瞬间,沈安言通过这股寒光,看到那个男人精致的下颚和略显苍白的薄唇。

那唇……看着冰冰凉凉的,吻上去的话,应该像是在吻一块冰块吧?

沈安言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喊,他确信了对方对他的身体和钱财都不感兴趣,要是他足够安分,这条命男人应该也是不感兴趣的。

沈安言也很想安静,但他实在太冷了,手被绑着,也没办法拿被子盖,又不敢劳烦对方,就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结果那人在黑暗中冷声道:“闭嘴!”

沈安言:“……壮土,我也想闭嘴,但是我……阿嚏!我……我好冷啊……”

那人:……

想起沈安言方才在月下泼水的画面,他说话更加刻薄了,“肮脏下作之人,死了也是自作自受!”

沈安言:……他怎么肮脏下作了?!

扭开头,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主要是冷的。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察觉到有人给自已盖了一床被子。

唔……软软的,厚实的,不太像是他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