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晕……

潮湿的霉味充斥着四周,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是地牢吧,小时候被母亲处罚时总会将我关在这,待晕眩的脑袋缓和些,我这才慢慢睁开眼。

依旧是记忆里那个不见天日,空荡荡的昏暗地牢,过了这些年还是一点也没变,真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只有铁桿上的锈斑吧,待在这彷彿与世隔绝,即便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太大意了,居然被下药,自从晕倒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得快点离开这里。

扭动身子尝试坐起身,刚才没什么力气还没发现,现在一使力才发现我的双手竟被反手銬在后背,而且体内感觉不到任何咒力,这个感觉……跟在实验室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一样的手銬吗?这种手銬怎么会出现在这?

此时一道开门声打断我的思绪,噠噠脚步声在地牢里回盪靠近,有人来了。

「哈,还真的被关在这。」

讨人厌的声音,讨人厌的嘴脸,堂哥站在牢笼外,鄙视笑着。

「真惨啊,一级术师也不过如此,没了咒力也只是个普通人。」

嗯?他这个意思……「你知道这个手銬?」

「哼,当然知道,婶婶当初买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东西挺不错的,正想连络那个实验室,才知道已经连同背后的组织一起被摧毁了,这笔帐还要算在你那个诅咒师男友身上。」

这个手銬已经流到市面了?糟糕,这可是许多术师的致命伤,得将这件事报告给高专,要咒术师们小心点。

「话说回来。」堂哥一手摸着下巴,月弯的双眼藏不住邪恶,坏笑着不断打良我,「交了男友技术应该变好了吧,只要跟之前一样,我就去跟婶婶求情让你离开地牢。」

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不只实力没变,连脑子也固化了,我冷哼声,满是不屑说道:「以你家里蹲的技术,我还是待在这里就好。」

男人的自尊被践踏,堂哥瞬间恼羞成怒,一脚踹上牢笼铁栏发出巨大的匡噹声响,愤怒喊道:「不过是个垃圾也敢污辱我!我就在这里处理你,然后打开后面的门把你丢进去!」

像是想到什么,堂哥瞬间变脸,再次扬起奸笑,手穿过铁栏间的空隙,揪住我的衣领,「又或者,把你那时哭着求饶的样子告诉那个诅咒师,来看看他会不会唾弃你。」

「请便,就看是他会唾弃我,还是你会被他杀掉。」

真的是个笨蛋,居然主动靠近我,「你知道吗?身为术师,强弱与否的关键可不是只有术式,还有体能!」

大口咬住揪着衣领的手用力往后拉,堂哥一个重心不稳撞上铁栏,我趁势抬脚穿过铁栏,踹向堂哥的腹部,一脚将他踢飞向后撞上墙壁。

堂哥气炸了,挣扎着起身运起咒力就要打破牢笼修理我,正合我意!只要能离开牢笼我就逃得出去!

「住手!」

母亲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喊住了举起拳头准备落下的堂哥。

心中暗暗喊可惜,却也无可奈何,见母亲手里的鞭子,我叹了口气,从堂哥换成母亲也没有比较好啊,反而更难逃出去了。

「请你离开。」

「凭你也敢命令我!」怒气未削减,堂哥大吼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里打出一声声回响。

「你还没继承家主位子我就可以命令你,离开!」

即使再生气,堂哥也不敢正面对抗母亲,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的离开,留下仍被銬着双手的我,以及手拿鞭子的母亲。

母亲依旧阴沉着脸,接下来的状况可想而知,只是那双涣散的双眼竟让我不寒而慄,那是藏着疯狂,濒临爆发边缘的眼神……

「加奈。」

我还没出声,立刻被赏一记鞭子,左肩传来热辣辣的疼痛感,那条鞭子在击中后立刻被抽回,完美的落在母亲手里。

可恶,也太精准,竟然站在牢笼外甩动鞭子穿过铁栏间隙打我,我可不记得母亲会这样的技术,以前都是拿着藤条进牢笼里,这不就代表没办法利用母亲进来牢笼的时候逃走吗。

「你不仅让我失望,还让老爷失望,你知道吗,老爷认可你的实力了啊,他说你变强了,变得比他还强……」母亲瞪大双眼笑着,那是因极致慾望而展现出的丑恶,近乎疯狂的笑顏。

「可是啊,老爷却一点也不高兴,他不断喃喃着为什么不是男的,如果是男的一定将家主的位子传给你……加奈,老爷要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你啊!」

啊……已经疯了……母亲的一生都是为了父亲,她完美的做个贤妻良母,可惜唯一的污点就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听话,如果嫁个势力强大的家族我们就不会处处被你小叔压住,为什么就不能照做,为什么你不是男生。」

穿过间隙的鞭子一下下打在身上,时而带着咒力,时而没有,疼痛随着鞭子一鞭一鞭佔据身躯,我强忍着,不断思索如何逃脱。

记得针对手銬的研究报告有写到,为了强化抑制咒力的效果,作为束缚,手銬本身对咒力抗性并不高,也就是说只要用一定强度的咒力打击就能解开手銬。

看准有注入咒力的挥鞭,我转身尝试用手銬接住这一鞭。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我惊呼,却不是因为痛感,而是这鞭竟然没有咒力!

糟糕,被发现了,母亲竟然即时收回咒力。

回过身,对上的,是母亲那副另人冷汗直流,面无表情的阴冷,以及抚上一旁按钮的食指。

「要是没有你该有多好。」

按下按钮,身后的墙门缓缓打开,自门后黑暗中溢出的,是满满的诅咒气息,以及一条将我捆住,拖入黑暗中的舌头。

看着快速远离并消失在门缝后的母亲,我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