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见了

等徐宇因走出贤者模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

“沃日，思考个人生居然这么久。还有点时间，赶过去还来的及。”徐宇因赶紧到前台办理手续。

徐宇因站在医院走廊上，总觉得这地方好熟悉，好像曾今来过。在边上找个护士问才知道这里就是目的地之一——市一中医院。

把手续办好后，徐宇因敲开了一间病房的门。开门的是病人的母亲。

“你好，阿姨，我是来看望薰的。”阿姨的的眼里有些忧伤和担忧，面色的憔悴被强打的精神遮掩。

“你是？哦，宇因啊，你来看薰啦，我出去买点吃的，你陪她好好聊聊吧。”

“嗯。”看着阿姨离开病房，徐宇因应了一声。

徐宇因慢慢走到病床边上，“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我能好的起来么。”她微笑着。徐宇因见到她，总是有着笑容。

女孩一头金发，长的并不算美丽，算是有点可爱吧，但她的眼睛和她的笑容在一起的时候，很美，很美！

徐宇因看着她，无话。

薰看了眼窗外，“其实啊，我已经预感到了，今天我恐怕……”

薰看着徐宇因的眼睛，夕阳消失，周围黯淡无光。

“会死。”

徐宇因眼睛眨了一下，“或许吧。”看着地板，有些侥幸，有些希望，有些可能，“明天，他说明天带可露丽，一起去外面吃……”

“嗯。”她笑着回答。

徐宇因走出医院，在桥上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应该就这样了吧。”现实总是这样，残酷。徐宇因心里有些难受，在高一的时候，被薰的一首曲子吸引，有幸结交。虽然当时薰以为遇到同年级的。

而后但凡有空，便会去看下有无机会听其一曲，常时，便成了好友。也知道了她的病和她爱慕十年的男孩。

男孩带着一副眼镜，很有书气，很温柔，内向。和女孩一样，都是学音乐的。男孩因为母亲的得病到去世这一段时间，留下阴影，对钢琴的声音逃避。而女孩则是在小时候，见闻男孩在比赛上弹钢琴，霎那之间她的世界变成了彩色，眼睛耀出动人的光芒。女孩一会家就兴奋的告诉父母，不想再学钢琴了，要学小提琴，为了和男孩合奏，但世事无常，女孩得了神经回流综合症，最后的时间决定要尽量不留遗憾的活。

说了一个谎，与男孩正式相识。预选赛强行让男孩和自己演出，虽然中途停顿，钢琴弹蹦，但最后部分合奏十分动人。是第一次共同奏曲，也是最后一次。想要在祭典上再次合奏，前夕，薰的病情加重，无法参加。

他们之间的事情，由于学校和时间各种原因，只是听说。不过，当时听薰说的时候，她的脸上尽是笑容，她对他是真爱啊。因为在徐宇因看来那男的就是个木头，还内向，不过，到现在了，他应该知道薰的心，也知道自己的了吧。

为了快些到场地，走公园弯曲近道。突然，一抹粉色从徐宇因眼前掠过，徐宇因停下了急促的脚步。转身，看到的是一颗开着粉红色花朵，笔直站在空草地上的樱花树。

一颗颗樱花怒放着，还有些零散的樱花，温柔的飘落在草地上。已暗的天色被它照亮，照亮了徐宇因的脸庞。

徐宇因走进，捡起地上的一片粉嫩的花瓣，闻了一下，随后又放下。看着树背后狰狞的伤痕，徐宇因伸手轻轻抚摸。

在第一次来公园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树了，当时树头仅有几片树叶，并不知道是樱花树，而身上的伤口已经宣告了它的死刑。

抬头看着在春天里，开着生命灿烂的花朵，徐宇因嘴角不由得上翘。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后的樱花树在逐渐褪色的现实里开出最美丽的春色。

紧赶慢赶，终究是赶上了。席位的中间部分已经做满了人，徐宇因坐在离舞台靠前的最右边位置上。很快就轮到薰的意中人上场了。

与之前第一次重返舞台的慌乱不同，这次他很从容的坐好，开始了他的演奏。徐宇因看了下时间，薰的手术不久前就开始了。

全场安静，第一个个音符从他指尖敲出，他的眼睛里是希望，是期待。台下的观众被他的演奏吸引，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只有他和钢琴脱出了时间。场景突然变换。

徐宇因看了看周围，原本的赛场不见了，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赤脚脚下踩的是过腕的浅水，连接远处的天空，水天交接。他依然在演奏，在徐宇因的不远处。

一漂浮起在水面上的金黄引起了徐宇因的注意，白嫩的赤足踩着见底的清水，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徐宇因看着躺在浅水的薰，浅水不足以淹到她。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天上也开始下起了雨。

徐宇因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虽然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这恐怕是薰和他的杰作，两人的思念、意志，某种程度上发生的反应。对于这一切的发生怕是一个奇迹吧，一个只有三个人知道的奇迹。

雨水已然在下，但这雨却一点不冰冷。水位一点点提高，徐宇因无奈的看了一眼薰，有些伤感。她穿着和他第一次演出的服装，拿这小提琴站了起来，走到钢琴，男孩的旁边。男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笑容还是如此美丽。他们的演出，开始了。

雨，停了。雪，点点飘落，

徐宇因便随地坐下，静静的。钢琴与提琴的极致演奏，让人听的入迷。突然，琴声消失，世界逐渐暗了下来，天上点点星光。薰爆发出耀眼却柔和的光芒。徐宇因有些意外的看着薰，最后叹了一口气。

男孩看着薰，眼泪自然流下，浑然不觉。不停的哀求，“不要，不要，不要走，不……”

女孩身体一点点消散成星光，留下的只有她的最后一眼，以及她的笑容流下的眼泪。

眼前一片空白，眨眼，眼前便是舞台。徐宇因起身离开，等到门口的时候，钢琴声停下。徐宇因呼吸着新鲜空气，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开阔的天空。“永别了，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