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申请一下,咱能买个微波炉不,你看平时热个菜热个奶什么的都方…”

“不行。”

“…”不行就不行你瞪我干嘛!

苏洛最终郁闷的捧起那一小袋冷冰冰的肉包子。

“爱吃不吃。”

靠我不是已经在吃了么而且连豆浆都是冷的好吗!

两人对话,直至那最后一句,语气还是那样凉。

之后屋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走廊上卿梓璇拿着再次响起的手机,她偏头望上窗外的时候,看着柳树在暴雨前夕肆虐的风中飘摇。

她突然想笑。

她都听见了什么啊…

居然是苏洛。

呵,居然会是苏洛!

这个世界,果然都疯了么…

冷笑着,卿梓璇往前走去,她接起电话来。

“喂,我刚刚有事。嗯,可以,我现在就过来,四十分钟后到。”

——

这一日,从早上开始天气就非常不好的这一天,是安家的大日子。

一大早,事先预定好的餐饮服务团队就进驻安家,带来了最新鲜的食材,准备从下午两点开始的自助餐会。

一楼的大厅里装饰上了一些典雅的花卉,看着几日前那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中午过后宾客将陆续到场,共同庆祝恒通制药董事长安建邦四十五岁的生日。

这一天安浔起的很早。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忙碌,指挥所有人尽快尽好的完成工作;

一点过的时候,她布置下最后的任务,转身上楼。

轻掩上房门,那条从衣橱里提出来的长裙,是最深的墨色。

简约的设计,垂坠极佳的布料,典雅竖领设计是今流行的复古风,如墨色晕染般的暗纹在裙摆上蔓延,看着高贵又隐隐带出些诡秘。

安浔轻轻提上衣袖,她肩上颈项上暗红色的点点印记还在,最终被衣料完全包裹。

她放下头发,端坐在化妆镜前,拿着唇笔轻轻勾勒出一抹鲜血般的艳红。

墨瞳幽冷,里头是最淡漠的寒意,当那绯色点点在朱唇上晕染,最终描绘出最浓艳欲滴的轮廓,她抬眼静静注自己片刻,起身离开房间。

大厅角落,那古老的挂钟指针沉沉走过。

彼时山道上豆大的雨滴已经打落,砸上车窗,一辆辆豪车静静绕着山路盘旋而上,朝着山顶最巍峨大气的宅子进发。

家大业大的安家,是如今临江后起之秀,风头正劲。

从公司而言,主营药品的恒通制药去年刚刚上市,如今正在经营上升期,资金雄厚科研领先,拥有强大的合作伙伴,各期新药投放市场的成效也非常理想,是个值得考察的投资项目。

而从安家而言,安家家主安建邦膝下共一儿两女,都到了适龄,三个孩子均未婚配。

生意场上,无外乎就是融资合作联姻搭桥,今日安建邦设宴,为的是彰显安家实力,反之前来赴宴的宾客,每一个心里亦是带着自己的盘算。

安家是否值得结交,恒通又是否值得投资,一切均以今晚为开端。

直到豪华宴厅布置完毕,所有宾客陆续到场,却是谁能想象得到,当初这一场家宴的设计者竟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姑娘?

安浔下了一盘很大的棋,直到宾客名单罗列出来所有人才呆呆的发现,她不仅仅是要给巩固恒通的形势,更是要拓展恒通的未来,那名单上各个有头有脸身份显贵的大人物甚至叫安建邦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微微瞪大了眼,他不知道安浔那鬼丫头又是耍了什么手段,让这样的人物点头答应前来。

此刻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染成了黑色,高大挺拔的安建邦站在大厅中央,看着不失器宇轩昂,只有额角稍微渗出的细密汗珠,彰显他心底的紧张。

而安建邦身侧,形影不离陪伴着他的,则是今早才刚刚从酒店回来的宋灵韵。

一身得体的孔雀蓝长裙,衬得她整个人富贵又风韵,离家的这段时日她似滋养得更好,圆润的脸颊上都带着浅浅红晕,当初毁容留下的疤痕已经几乎难以看见,唯有离得最近的安建邦,在最不易被人看见的角度时会低头将那疤痕冷冷打量,露出嘲讽来。

宋灵韵心中同样怀着冷笑,却一一忍耐,今晚是为了儿子回家的,所有的一切,她都会演得尽善尽美。

坐在大厅角落,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今天的安淮很沉闷似乎也很疲惫,很多时候他甚至都神游在这一场生日宴外,明知这是最好的表现机会,却做不到他预想的所有。

另一头,离开所有家人都远远的,安濛坐在宾客鲜少会来的饭厅角落。

不约而同的,她今天也选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抹胸设计,及膝长度,她的头发全部盘起,露出的微微圆润的小脸上,带着淡漠的神色。

大厅里觥筹交错,气氛已经热起来。

亭亭站在那大厅挂钟下,一席墨色长裙趁着雪肤红唇,安家名声最大也最难听的长女安浔,美得直让人想起那劈开波浪踏着海蚌,露出最清纯神色却勾出人最深沉**的少女——美神维纳斯。

浅笑着送走那夸夸其谈着世界名画的微醺老头,安浔轻抿下一口香槟,头顶挂钟指针终于轻巧滑过十二点,喀嚓,时间凝固,她轻轻勾唇,弯出一抹幽幽笑意来。

维纳斯?

呵。

迤逦的长裙层层叠叠,周身幽冷的气质伴着那抹笑意浸透身心,这世上美丽的女子很多,却不是谁都能美得这般摄人心魄,这般,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