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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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呢,这样的节日这样的时候,她这么晚了还在别人家里…只有能力不够的男人才需要女人的辅助,而她的男人,不仅仅年龄不够还异常冷漠,她怀着孩子大半夜了还没回家,别人老公都知道安排车子送她,她自己的老公呢,整个晚上却是短信都没有一条,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后荷尔蒙的作用,这一夜宋灵韵发觉自己竟是有些多愁善感。
沿着大厅冰凉的大理石一路往外,走过两步后她鬼使神差忽然停住了脚步,下一刻缓缓转过了身去。
“顾先生。”
顾允之回头的时候,宋灵韵淡笑开了口,今晚她出门照例认真打扮过,一席绒制的旗袍勾勒出丰腴的身材,外罩的狐裘大衣也倍显华贵,宋灵韵比李毓玲漂亮很多,甚至气质都比她好上两分,四目相对她眼神里带着柔和笑意,勾唇的时候,微有歉意。
“顾先生,我想跟您道个歉,今天我同尊夫人出去,为了帮我庆祝尊夫人太开心了喝了些酒,我不知道夫人酒量那么浅所以没能及时劝住,夫人喝得有些醉…我只是想先跟你说一声,其实都是因为我的缘故,非常抱歉。”
宋灵韵委婉的表达的歉意,一方面把自己从深夜同人家老婆喝得烂醉的差闺蜜形象中摘了出来,再一方面又是扮作了知心的模样,为了人夫妻俩的和谐打了个圆场。
顾允之不傻,自己老婆平时是什么样子他当然一清二楚。
人家有喜事庆祝的一方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正常得很,她去帮人庆祝的倒是喝醉了,事实到底如何他随便想想也能猜出*,但是无论如何宋灵韵懂分寸识大体的温柔形象已是树立起来。
这一句话落,顾允之似乎才真正把目光落在了宋灵韵身上,看清了她的脸。
宋灵韵一如既往的微笑,再是道别刚一转身,互听身后传来了淡淡清冷的男声。
“你是临江昆曲团的…玉墨?”
心中微微一惊,那一刻宋灵韵倏然止步。听见“玉墨”二字的时候她的心跳都险些漏下了一拍,惊异回眸,对上了那双深邃墨瞳。
玉墨是当年她在昆曲团登台时的艺名,明明不算出名,他怎么会…
她的表现无声回应了他的判断,下一刻顾允之唇角轻扬,眼底的冷峻散去了一些。
“93—97年间我在临江念大学,常常陪着我奶奶去听昆曲。”
“我祖籍临江,爱好昆曲。我记得当年你的一折‘贵妃醉酒’,我跟奶奶都很喜欢。”
——
今晚安浔是不回安家了。
反正如今也没谁管得了她回不回去,正好这次再塑造一个夜不归宿的坏女儿形象出来,让家里那几只高兴高兴~
身体的复原消耗了安浔大量的体力,被隋煜救回秘密基地后她便安心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一身的伤一点一点止血愈合,最终复原到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她养着精神睡了整整一晚,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午后。
安浔没有想过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小e。
冬日的午间是最舒服的时候,阳光温暖却并不刺眼,给人带来最舒适惬意的感受。
静静躺在绵软的大床中央,安浔微微偏头看着窗前椅子上的黑衣少年,他仍旧穿着那件大大的斗篷状外套,把他整个人从头盖到脚,甚至看不出是瘦是胖。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始终带着兜帽,他黑黑的竖在一窗温暖的阳光中央,她微微偏头朝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够了?”
少年倏然开口,微凉的声线吓了安浔一跳。
她顿了顿,皱起眉:“醒着就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睡觉呢。”
安浔抱怨,说着撑着床坐起来。
他赶忙过去帮忙,伸手想扶她一下却又是有些下不去手,犹豫的时候她已经自己坐起来了,他顿了顿,只能转而拿了枕头给她垫上。
安浔舒舒服服往床头一靠:“怎么过来了,我以为你一般不出门呢。”
总是穿着这样的衣服,一直呆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天天鼓捣电脑仪器和各种先进设备,别扭的小少年在安浔心里就是个顶尖技术宅,也许还是有点交流障碍的那种,今天能从他的小蜗牛壳里爬出来也算是难为他了。
安浔一句只是随意问问,听在小e耳朵里却是别有了深意。
他的确是不常出门,很多地方都没去过,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出门,去不了那些地方,那日他明明都跑去那么远的青城找她了,若不是她先走了,他都已经找到她了不是么,他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没用…
安浔随便扯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又把小e惹不高兴了。她话落他也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杵在她床边,弯曲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安浔看了看也只能心里叹口气,小e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跟他说句什么都要思前想后掂量清楚了才能说,这样多累?
不像某人,随便怎么对待都行,就是搞生气了也没关系,反正他气他的,很少能让她发觉他在生气的。
安浔垂了垂眼:“小e你去给我削个梨。”
什么?
小e愣着抬眼,安浔淡淡扫去一眼:“你会削梨么?我想吃个梨,你是来探病的吧,去把梨削一个来。”
安浔随手指了指,小e抬眼看见床边桌子上放了一小盘水果,明明番茄香蕉比较方便吃的都有,她偏偏选了一个梨。
他从来没有削过水果皮,却还是听话过去拿起一个梨子尝试做起来,安浔偏头看看他,微微勾唇拿起手机,飞快瞥了一眼,又放回到了枕头下面。
“削仔细一点,一点皮都不能剩我不吃皮。”
安浔在旁边指点,小e动作不快削皮的感觉却不错,其实他本来就是细致的个性,惯常用键盘的十指也灵活,这样的事就是该他擅长的。
小小一件事完美坐下来,特别还是安浔要求的,削完一个梨之后小e诡异达到了满足,之前的气也不生了,提着梨的柄递了过去:“一个够吗?”
呵呵,还削上瘾了?
安浔弯起嘴角:“我看看,嗯刀工不错么~”再是喀嚓一口,“嗯!超级甜!”
安浔不常这样对着小e笑,甚至几乎是从来没有过。
那夸张的语气明媚的笑容,让此刻他眼前的她看着就像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是她这个年纪女生本该有的样子;三年相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离她那么近,想到的时候他之前无意识坐在床边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僵硬之中看着她开怀的样子,却又隐隐有些苦涩…
她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