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泽用手指着自己,他一脸的茫然。

小妹余凝珊是他抱回来的,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这话又是出自自己父亲的口,父亲余正文不会撒这样无稽而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

余泽知道这是真的,他看着父母问道:“小妹要是我抱回来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我三岁吗?要是三岁,我当时还那么小……”

因为父母之前提起他三岁时候失去所有的记忆了,所以余泽才会这样问,也唯有他失忆了,才会忘记小妹是他抱回来的事,否则这么重要的事他肯定会有印象才对的。

一个三岁的小孩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婴儿,这实在是有些怪诞,要不是父亲亲口所说,他肯定会怀疑是假的。

秦海竹点头道:“就是你三岁时候发生的事,那年是个很炎热的夏天,我跟你爸正在家里干农活,然后你抱着一个婴儿就走了进来,当时差点把我们吓坏了。”

“我当时是什么状态?那婴儿又是怎样的?”余泽听着母亲秦海竹的描述,还是没有丝毫的印象,所以他希望母亲说得更详细一点。

“你抱着那婴儿很是吃力,不过你脸上满是笑容,很是兴奋,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至于那个婴儿没有传出哭声,她是被红巾包裹着的。”秦海竹回想了一下道。

“你自小就是很安静的小孩,我跟你妈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兴奋的状态,我就吼了你几声,问你从哪里抱来的婴儿,并且伸手就想夺过这婴儿,主要是怕你不懂事,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抱走了,惹出什么大祸来。”余正文开口补充道。

余正文叹了口气,那段岁月的事极为诡异,诡异到他永远无法忘记,“只是你见我想抱走小孩,愣是不给,还绕开了我想走回了屋内,我那时下意识才觉得不对,反手就揪住了你的手,这么一抓,我才发现你的手很烫,烫到就像一条烧火棍一样,我马上松开了手,我发现我的手都被烫出了红痕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奔回了屋中。”

秦海竹道:“我跟你爸都有些发愣,不过还是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想着得快点把婴儿从你手中拿回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无法跟这婴儿的家长交代,结果我跟你爸走进屋内,却是发现你把婴儿放在了床上,然后喘了好几下气,带着笑容慢慢摔在了地上。”

余正文接着道:“你妈被你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走过去抱起了你,用手探你的额头,而我则是走去抱起了床上的婴儿,只是这时我们两个都失声叫了起来。”

余泽精神越加集中,他知道事情肯定是到了关键之处。

秦海竹苦笑道:“我大声叫是因为你身体烫得吓人,处在高烧的状态,至于你爸叫起来则是因为那个婴儿……”

“那个婴儿有什么不对的吗?”余泽知道那婴儿就是小妹,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紧张。

“我看到的婴儿很是漂亮,但是她又跟寻常的婴儿很不一样,她鼻子尖尖的,眼眶有些深凹,最为奇特的是她的双眼是蓝色的,像蓝宝石一样深邃,所以我才会被吓到了。”余正文深呼了一口气道。

“那婴儿不是小妹?”余泽脸色一变道,那这婴儿又是谁?

余正文看了一眼余泽,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那婴儿就是珊珊这孩子。”

“这怎么可能?”余泽喃喃自语了一句,明明描述的都完全不一样。

余正文没有理会余泽心中的惊讶,而是继续叙说道:“当然我只是有些被吓住了而已,很快反应过来,好像听人说过外国的小娃娃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就估计你是抱了一个外国的婴儿回来了,才没有这么害怕。”

“不过你都成了这样,我们就再也顾不了这么多,我背着你去找医生看病,而你妈妈留在家照看婴儿,拿到药回到家,忙里忙外的,才发现这婴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是来路不明的,而你又昏昏沉沉的,我们没办法只能暂时留了下来。”

秦海竹道:“那婴儿倒是不哭不闹的,出奇的好照顾。”

“不对,牛芒山深山野岭的,那个年代怎么会有外国人到这里来,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过村里人提起过这事。”余泽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不敢多说,因为我怕你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之中,毕竟那个愚昧的年代可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即使是同一条村的,都顾不了,那里有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你二叔二婶隐约知道小妹是抱回来养的,不过却不清楚个中的来龙去脉。”

“你说得对,我们当时急于救你慢慢才回味过来,牛芒山确实不可能会有外国人到这里来,所以我们对着这个婴儿束手无策,最后我们决定待过完那晚就去报警,将婴儿送到派出所去,让派出所的人自己去找婴儿的家里人。”余正文开口解释道。

“不过我跟你爸商量好的是要将你抱回小孩的事隐瞒下来,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怕你出什么意外。”秦海竹也接着说道。

余泽问道:“那你们最后将婴儿抱去派出所报警了吗?”

两人听到余泽这样问,都是愧疚地摇了摇头,他们并没有将婴儿抱去派出所。

果然,余泽就知道会是这样子,要是他们将婴儿抱去了派出所,那小妹就不会至今都留在了他家里了。

“我们之所以第二天没有采取这样的措施,而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以致我们改变了主意。”余正文想起那晚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小泽,我们心里面其实是一直很内疚的,毕竟我们悄悄地将珊珊留下来养,可能害得她的父母没有了女儿,但是我们要是不这样做,你很有可能就会死去的,我们可不能失去你。”秦海竹有些哽咽地道。

“我会死去?”余泽有些奇怪地道,他无法理解母亲说这话的意思。

“你妈妈说得都是真的,那晚我们差点失去了你。”余正文脸上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