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发现,唯有那处花皮兽出来的洞口,和她们出来的洞口外,便再没有其他的洞口,也没有发现有类似的机关。

所以,她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再次冒险一试,探身进入,另一个幽暗的洞口。

走入里面,秦沐瑶在心中断定,此地,一定是一种特殊的地形,而且都有人工痕迹。人工利用天然地貌,造就出现在这般半人工半天然的奇特之地。

洞里光线幽暗,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近来她对气味极其敏感,不由的又想呕吐一阵,特别是想到那些兽尸时,更想大吐特吐一场。

那些恶兽,一看就是有专人饲养,而且还是分批聚类!

所以,他们养这些恶兽做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碰到了两窝兽群,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第三窝兽群的出现。

她究竟在经历些什么?

那个女人,抓了她,就是为了这样来玩儿她的么?

拳,不由得紧紧攥起。

只恨,她一个人的力量薄弱,楚璃歌的身份更是一个毒!她如何跟那个女人抗衡!

甚至,她都未来得及看一眼,那锁妖塔之中究竟……

心中暗暗绞痛……

如果,此时他在她身边多好,或者,她在他身边……

她只想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逍遥自在活一世,可为什么,她偏偏这么复杂?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楚璃歌?

天地玄妙!既然她可以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那又为何,这个世界的人,而不能到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另一片时空天地……

突然,背后一阵锋利凉意破皮而入……

眼前渐渐被黑暗笼罩……

……

是夜。

鸾央宫。

楚歉画直接步入后殿门,“母后!”

“是画儿!怎么看到母后是这种表情?”付流云从云木榻上优雅起身。

楚连城走近,“母后,让这些宫人都先出去!”

“噢?”

付流云温雅一笑,抬了抬手,示意让所有在侍者都通通下去。

待宫人都退下之后,付流云款步而行,来到一株兰蝶花面前,轻轻拨弄,言道:“画儿突然来找母后,所为何事?”

“母后,她在哪儿?”楚连城直言。

付流云的手微微一顿,而又继续拨弄着兰碟花,“画儿指的她,又是谁?”

“瑶瑶!父皇赏封的霓裳公主!”

尖利的指甲掐掉一朵兰蝶花,“既然已被赏封为公主,就应守宫里的规矩!而她却私自出宫,藐视宫规,还连带着画儿一起胡闹。你说,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公主,本宫应该如何处罚?”

“母后!且先不论她是否私自出宫,母后抓了她是么?她现在在哪儿?母后将她关在了哪儿?”

付流云突然转身,看向楚连城,厉声,“画儿,那个女人究竟是迷了你什么心窍,竟敢这么对母后说话!”

楚连城颔首,“孩儿不敢!请母后息怒!孩儿只是…想知道她的下落!”

“画儿,你听何人所说,是本宫抓了她?”

“……母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为何要抓她?”

付流云又回身优雅拨弄兰蝶花,语声也是幽慢,“私闯禁地,乃是大罪!本宫替你父皇分忧,还抓不得一个罪人了?”

“母后……”

楚连城眸光黯然下去,从衣怀中拿出一物,“母后,可识得这个是何物?”

付流云转身而来,看到眼前之物,眸光一聚,却并未开口。

“母后识得是么?”楚连城紧紧盯着付流云,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母后宫中突然失窃,孩儿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冒着死的危险,夜潜皇宫,究其目的是什么!”

“母后丢了物什,大动干戈,却不明示究竟被窃了什么!”

“直到后来,母后突然又对此事不予追究了。告诉孩儿,丢的不过只是只普通琉璃盏,既然犯人已死,便撤了此案!”

“这一切,孩儿就已经对母后起了疑!如果孩儿没判断错的话,母后,丢的是这块玉吧?”

楚连城摊开掌心,递近了付流云。

付流云扫了一眼楚连城的掌心,优雅一笑,“没错!母后丢的的确是这块玉!”

话语间,伸手拿在指间,透光而望,“这块玉,名为凤纹石,乃是世间难得的玉中之凤,其有灵性,世间罕见!”

“可这块玉不属于母后,母后是怎么得到的?”

付流云看向楚连城再次优雅一笑,“画儿,你可知,这凤纹石的来历?”

“孩儿不管这玉是何来历,又是何名,孩儿知道,这玉,是瑶瑶的贴身之物!母后将此玉据为己有,瑶瑶被逼夜潜皇宫,又偷走了此玉。而现在,母后却又将瑶瑶软禁了起来!孩儿想知道,母后跟瑶瑶之间,究竟有何仇怨?”

“呵呵呵呵……我的画儿,还是让母后来告诉你这凤纹石的来历!听完之后,你也许会明白一些事物!”

“……母后请讲!”

付流云优雅转身,拖着凤纹裙,缓缓而行。

“这玉,名为凤纹石!本来不会在我南楚出现,但那个女人的出现,这块凤纹石,也便跟着出现在我南楚!”

“母后指的…不是瑶瑶?”楚连城轻拧眉头。

付流云回头向他优雅一笑,“当然不是那个丫头!母后指的是,生于北漠之女,纳兰馨凤!”

楚连城身子微微一僵,“纳兰馨凤?……岂非是……?”

付流云又是一笑,“大楚巫!如今被囚在锁妖塔的违惑妖女!”

“这凤纹石,正是那妖女的!那妖女能与百兽通语,又有惑乱妖术!你父皇当年被迷了心窍,带那妖女而回,并生下一女!那妖女又被你父皇封为大楚巫,而她生下的那一女,正是你父皇的长公主,楚璃歌!”

楚连城有点站不住脚,“那这玉既是大楚巫的,为何,又会在瑶瑶身上?”

付流云又是优雅一笑,转身,“那妖女当年将此玉给了她的女儿,楚璃歌!”

楚连城身子一震,“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楚璃歌已经……难道瑶瑶骗了我?这玉根本就不是她随身之物,是以不当途经而得?”

付流云将凤纹石又放入他的掌心,“因为,她就是楚璃歌!”

宛如一条闪电正击天灵盖,楚连城一时失了言语,脑袋也出现短暂的空白。

付流云又道:“这凤纹石,对母后无丝毫用处,画儿看着处置吧!楚璃歌的身份,画儿应该明白,绝不可以重新面世!”

又轻拂上他的肩,“画儿,你是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应该知道什么叫大局,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楚连城将那只手拨下去,直直看着付流云,“且不提此等荒谬之说确有其事,是真是假!即便瑶瑶她真的是楚璃歌,母后究竟为了何要抓她?”

此妖女终被扒出,擒获。

红衣加身,囚笼锁困,运往街道上,游街示众,接受万民洗礼,以来扫清厄运。

瞭望塔。

付流云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塔身最顶端的平台之上,一个俊华的中年男子一袭宝蓝色衣袍,矗立而站。两撇小胡子非但没有看着丑,反而更为他增添所独属于自身成熟男子的气质与魅力。

付流云款步行上前,对着那中年男子的侧影,“国师大人!你可真是自作主张,流言是你故意放出?你想干什么,惹来天下大乱么?”

国师,也就是巫贤士转过头来,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付流云,又看向远方,“没错,是本国师放出的流言,那咬人猛兽,也是本国师放出的!本国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已然归来!”

付流云叱一声,“简直放肆!本宫何时允许你这么做了?你知会予本宫那楚璃歌与那妖女一样,能与百兽通语。本宫才将她交给你,让她去驯兽,你却上演这一出,你有没有与本宫商量?此事本宫压了下来,未传到陛下耳中,陛下若是知道了,这个摊子,如何收拾?”

巫贤士掀了掀唇角,眸色晦暗不明,“陛下知道了又如何?他会信么?”

“国师大人!这楚国的天下,下一任国君,是本宫的画儿,本宫不希望画儿接手一个被掀乱的天下!”

巫贤士转身看向付流云,向前一步,“皇后娘娘,在怕什么?不过是一场游街示众,你不正也是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么?被万人谩骂,憎恨,多解你心头不快?想当年,大楚巫一身荣光,却落得了万人憎恶的下场,而身为始作俑者的皇后娘娘你,反倒是被万人拥戴,落得贤良善德的正名!如今,你倒是突然想积阴德了?”

付流云发狠道:“本宫若不是看在那楚璃歌还有用的份上,本宫当然恨不得现在就将那楚璃歌千刀万剐,抽筋剔骨!”

巫贤士又转回身,双手覆后,腰背挺直,“皇后娘娘大概还不知道,那楚璃歌,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她有了身孕?”付流云显然有些意外。

“在万兽坑里,她没能顺利通过本国师的考核,受了重伤!本国师为她医治了伤,才发现她早已有孕!”

“这小贱婢,竟有了身孕?!”付流云眸光阴凉。

巫贤士又掀了掀唇角,两撇精致小胡子随之而动,“皇后娘娘,囚车已经运出,马上就到了大街上!”

两人望向远下方……

一条人满为患的大街上,本来宽敞的街道,被挤的只能勉强过一辆马车。

“嘎嘎吱吱,嘎嘎吱吱……”

一辆囚车转动着木轱辘,从中缓缓穿行而过。

囚车中的女子,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遮了半张脸,身子斜靠在木桩上。血红色的衣,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更加白皙异常,白到几乎发出晕光,自带柔亮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