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下手太狠,蒋成业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还没完,他的愤怒还在继续。

门外的人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胆颤心惊。

经理偏头看了一眼胡子阳,他皱着眉正看着揍人的江柏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是不想开口,是太清楚江柏的个性,这种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他。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的聚集在这里,包括齐正浩一伙人,还有带着孙薇找过来的萧原二人。

“江柏,小鱼儿……”孙薇的酒气瞬间醒了大半,拼命拨着面前的人,但人太多了她挤不进去。

不光她无法靠近,萧原也无法靠近。

齐正浩眸色发沉的盯着地上的人,江柏此刻看着就像个魔鬼,货真价实的魔鬼。

看情形他猜到了什么,原先想着让这人打两拳撒撒气,但瞧江柏似乎根本没有停的趋势。

再这样打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

“胡子阳!”齐正浩出声叫他。

胡子阳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隐含警告。

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强行制止江柏,只有一个人。

桑榆。

但惊吓过度的女人,此刻正坐在马桶上,呆呆的看着为她动手的人。

桑榆是真的被吓到了,最初是被蒋业成,而现在是被江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那些拳头招招致命,好像地上的人随时会一命呜呼。

伴随着江柏一拳落下,蒋业成已昏迷过去,屋外的人皆是一脸惊诧。

胡子阳也担心,倒不是担心蒋业成的小命,他是担心江柏为此惹上人命官司。

想了想他只得看向桑榆开口:“别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

“桑榆!”

他出声叫住呆愣的女人。

桑榆坐在马桶上抬眸有些恍惚的看过去,胡子阳眼神示意她去阻止江柏。

桑榆偏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蒋业成一动不动,江柏手上沾了些血,不光手上,他原本白净的白衬衫上也沾了些。

他是如此的愤怒。

为她而怒。

但因为这样一个人沾上人命官司,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为这样的人赔上自由。

桑榆从马桶上起来,朝着他走过去。

她站在他身侧,温声叫他:“江柏。”

男人挥出去的拳头猛地一顿,随后缓缓偏头看向她。

桑榆轻声说:“别打了。”

江柏扭头,并不答话,抡起拳头又要下去。

这次桑榆及时的拉住了他的手,将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牢牢握在了手心:“为这样的人赔上你的自由,不值得。”

男人的手狠狠握着,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他该死!”

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为她,护她,桑榆眼睛发涩,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说:“你已经帮我教训过了,我不想让你为了这种人赔上自由,不值得。”

江柏不动作了,但他仍旧没有起来。

桑榆松开抓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纸巾,拿着纸蹲下细细帮他擦脸上的脏污。

鼻息相抵瞬间,她再一次温声对他说:“真的不值得。”

下一秒,她被那人紧紧抱住!

江柏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抱。

有眼泪从桑榆眼角滑落,落在他沾了血迹的衬衫上晕出一朵朵灿烂的花。

半晌江柏起身,她伸手帮他理好身上的黑色外套,而后拥着人一步步坚定往外走。

江柏揍了人,但胡子阳不发话谁也不敢拦着不让走。

见桑愉从人群中走出来,孙薇上前准备滚出去,萧原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摇头。

这个时候,他们不适合追过去。

江柏走后,经理立刻清理现场的人。

胡子阳看了一眼站着的齐正浩冷声道:“愣着干什么,送医院!”

立刻有人驾着地上的蒋成业往外走,齐正浩却不急着离开。

他凝眉看着胡子阳问:“江柏到底是什么人?”

“不该管的别管!”胡子阳情绪不太好,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样。

齐正浩皱眉哼声道:“蒋成业是我带来的人,你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胡子阳看着人冷笑道:“你们在别的地方撒野我不管不着,但我的地盘,绝不允许!看好你的人,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否则恐怕就连我收不了场!”

齐正浩皱眉没再开口。

胡子阳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静雅公寓。

进屋后江柏将人送去浴室,又给桑榆拿了衣服温声吩咐道:“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从她房间出来,江柏在水池边沉眸一根根清洗着手指,然后脱掉身上那件衣服扔去垃圾桶。

江柏洗完澡泡了一杯牛奶给桑榆递过去,推开门便见她缩在床头,抱着膝盖像是在哭。

男人眸色一沉,快步走过去放下牛奶问:“想哭的话就哭。”

桑榆怔了下,缓缓抬眸看向他。

她的眸是干涩的,除了有些红以外,看不出丝毫异常。

桑榆没哭,她只是有些头疼,脑海里像是有什么要破腔而出,但每次细细去想的时候,又毫无踪迹。

她这样子真的太招人心疼,男人坐在她床畔温声道:“害怕吗?”

桑榆摇头,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想了想问:“今天的事,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不会。”见她不放心,江柏笑着提醒:“有胡子阳。”

桑榆眉心微拧,他们欠胡子阳的人情是不是越发多了。

似是看穿她的顾虑,江柏轻声道:“欠下的人情自有我去还,太太不必操心。”

桑榆很是温顺的点了点头。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乖,男人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

桑榆错愕间,头顶响起那人温和的声音:“乖乖睡一觉,明天会一切如旧。”

“嗯。”她应了声,然后又忍不住抬眸看他:“如果……我对你说谢谢,你会不会不高兴?”

江柏站在床边漆黑深邃的眸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桑榆,你是我妻子。护你无虞,是我的责任。”

只有外人才需要这个词,而他们是夫妻。

桑榆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然后缓缓点头。

江柏笑笑,转身离开。

从她卧室出来,便听见电话在响。

走近拿起看了一眼,他眸色控制不住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