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个鬼。

他是没办法说想要。

要来的仪式,才是真没意思。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

身边某个人,好像越来越会给他画大饼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他自己……

八点半,把半个天空照的透明的烟花秀,正式开始。

配合轻快的音乐和梦幻的灯光,整个园区变得又童真又浪漫。

明明那么美,谭既来却意兴阑珊,心里发空。

他耐着性子陪身边的人看,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忽然觉得右边少了些什么,谭既来回头,错愕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则安不见了。

原地转了一圈,他都没看见李则安的影子。

“我去……”

谭既来嘴角抽搐,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不是吧,他人呢?

“李则安——”他喊了一声,“别闹了,快出来!”

别丢下他一个人啊……他外文不好啊……

没人理他。

半晌就他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

谭既来抓了抓头发,理智告诉他李则安肯定不会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八成是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他眯着眼睛,无意识捂住了嘴——他不是要求婚吧?!

心砰砰狂跳,谭既来转过头去看烟花,耐心等待某些人带着气球和戒指突然出现。

他压着嘴角的笑意,甚至开始酝酿感情,在心里默默预演一会儿该怎么表现,表现惊喜和感动。

五分钟后,李则安回来。

谭既来屏住呼吸,问他:“你刚干什么去了?”

李则安:“找卫生间。”

“嗯,”谭既来对上他的眼睛,意味深长,“然后呢?”

李则安:“然后没找到,我再去那边找找,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谭既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李则安不明所以,满脸诚挚地问他:“找卫生间……怎么了?”

谭既来盯着他很久,眼珠一转,突然笑:“去吧去吧。”

李则安点点头,谭既来还叮嘱一句:“快去快回哦,我在这里等你。”

肯定是在给他准备惊喜。

谭既来耐心等。

又几分钟后,烟花秀结束,城堡和大道的人群都开始往门口挤。

他们成群结队路过谭既来,李则安则穿越人海,回到他身边:“走吧。”

谭既来血压都高了:“走吧?”

李则安又一愣:“散场了,不然呢?”

谭既来哑巴吃黄连,生生咽下一口气:“哦……”

他低着头,扫兴地跟着他往外走。

大概是期待感被吊得十足,骤然坠地,谭既来心情很不好。

他心思飘来飘去,意兴阑珊。

一不留神,他跟李则安在人潮中走散了。

等他反应过来后,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就被乌泱泱的人潮吞噬。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

陌生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谭既来瞪大眼睛在人海里张望。

“李则安!”

他大声喊。

周围全是人,是成千上万的人,却根本没有熟悉的面孔。

他又喊了几嗓子

无人应答。

谭既来微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骤然想起他没办国外的电话卡,谁都联系不上。

“卧槽,不是吧阿sir!”

谭既来傻傻站在原地,被回家的人·流顶·撞着,往大门口挪。

好在路过一个穿星黛露衣服的女工作人员时,星黛露看他神情焦灼,手足无措,主动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谭既来被她拉到客流最稀薄的路边,在嘈杂中努力听听力,憋的白净的脸通红,跟她重复:“lost,i am lost。”

星黛露叽里咕噜一串,谭既来也不知道她说的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干脆比划打电话的手势,说“help,nine one one”……

星黛露终于懂了他的意思:“chinese?”

谭既来点头。

星黛露让他“wait”,这句谭既来听明白了,安静等着工作人员帮他安排。

很快一个华裔玲娜贝尔挤着人堆走过来,操着港普问他:“你需要帮助吗?”

谭既来:“我跟朋友走散了。”

玲娜贝尔:“什么朋友?男生女生?”

谭既来犹豫了一下:“男朋友,我男朋友。”

玲娜贝尔一挑眉,“唔”了一声:“他电话多少?”

谭既来皱眉:“我没有。”

他24h跟李则安呆在一起,忘记要他美国的号码。

“你没有?”玲娜贝尔难以置信,“那其他联系人呢?父母?朋友?”

谭既来欲哭无泪:“也没有。”

他根本没想过这种突发状况。

玲娜贝尔一脸看傻子的眼神,愣了半晌干巴巴说:“额,这样吧,你先跟我来休息区,等游客都散了之后,我帮你报警。”

谭既来急得要命:“您现在能帮我报警吗?”

玲娜贝尔:“抱歉哦,现在散场时间,报警会影响游客离开的效率。”

谭既来:“……”

他被玲娜贝尔带到远处的小木屋,老老实实坐等了半个小时。

终于游客散去,外面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屋外,看到城堡的灯光关闭、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