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军中一个护卫来报,“蜀王殿下,有人要见你。”

原本心头就带着烦恼,李恪面色不悦说道:“松赞干布的人?”

护卫说道:“是一个孩子,还带着一个护卫,送了一封过来,说是要亲手送到蜀王殿下手里。”

“孩子?”李恪有些讶异。

护卫点头,“确实是个孩子。“

李恪走到营地外,见到的确实是一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岁而已,这个孩子还有一个穿着奇怪样式盔甲的护卫。

这个孩子礼貌地行礼说道:“敢问当面可是蜀王殿下?”

中原话?李恪疑惑道:“你是中原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微笑说道:“我父亲是商人,父亲嘱咐我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到蜀王殿下手里。”

李恪接过这卷羊皮卷,又观察了这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

将信将疑地打开这卷羊皮卷,入眼的是中原文字。

看起来写这封信的人中原文字写得有些生疏。

好多字都漏写了笔画,不过也大致看得懂是什么意思。

归纳下来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西南方向的西突厥人有异动,正在朝着拉萨聚集而来。

看完之后,李恪问道:“你的父亲是谁?”

这个孩子微笑说道:“我父亲叫做莫先生,信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这个孩子吃力地爬上马背,和他的侍卫策马离开了。

李恪又看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内容。

回到营地和王玄策说了这件事情。

王玄策说道:“我们的斥候也传来过消息,这段时间吐蕃地域中确实有听说过一件事情,就是有个叫做莫先生的人可以帮助这里的人买到关中的粮食和兵器,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可以买。”

李恪盯着眼前的燃烧的火堆,天色已经入夜。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王玄策摇头,“不清楚,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个莫先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个莫先生在什么地方,都是几个孩子在帮莫先生办事。”

李恪心头莫名有些不安,“这吐蕃的事情真是越来越让人想不明白了,既然这个莫先生给我们送消息,那他到底是敌是友。”

王玄策也陷入了沉默。

子夜时分,营地里重新整顿好了。

该休息的也都休息得差不多。

大军收拾完营地,开始跋涉。

东南方向的西突厥人距离这里并不远。

大概也就半日的脚程,急行军两个时辰就可以到。

王玄策对李恪说道:“蜀王殿下,他们的人数比我们的多,天亮之前最好拿下。”

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斥候来报,“距离西突厥人营地还有三里。”

又行进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终于看到远处的火光,不远处应该就是西突厥的营地。

行进的脚步停下,一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很安静。

斥候向李恪说着这里的地形,不远处一片湿地,像是一条几经干涸的小溪流。

摸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李恪拿出地图,叫来了几个小队长开始布局。

一千人的队伍,分成五队。

两百人一队。

一队人马去湿地收集湿草,燃烧之后会产生很大的浓烟。

另外四队人马在周围设伏,只要这些西突厥人想要逃离营地躲避浓烟。

设伏的人手就可以袭杀。

王玄策算了算时辰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李恪吹一声唿哨,队伍就开始行动。

王玄策带着一队人手在一处矮坡设伏。

李恪亲自带着人收集湿草。

河滩边上还有一些动物尸体,散发着恶臭。

这些西突厥人还真是不讲究。

李恪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

算好了距离与风向之后,湿草摆成半人高的一堵墙,倒上一些火油之后开始燃烧。

浓烟升腾而起,顺着风,无声地朝着西突厥的营地飘去。

像是一团大雾一般,很快就飘荡进了西突厥的营地之中。

渐渐地弥漫了整个西突厥大营。

敌袭是可以防备的,雨水也是可以躲避的。

但是烟雾你驱赶不散,也无可奈何。

而且在黑夜中更加难以分辨烟雾飘来的方向。

想要不被烟给呛死只有逃出营地。

随着湿草的燃烧,加大了火力,烟雾越来越大。

西突厥的营地出现了不少火把的晃动。

看起来西突厥人已经慌了。

王玄策盯着远处的火把乱晃,那些喊叫声与马吠声,知道西突厥人已经乱成了一片。

随着烟雾越来越大,王玄策打开水囊用水浇湿一块布,蒙在脸上。

所有的护卫队成员照做。

烟雾也随着风朝埋伏点飘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王玄策看着烟雾中的火把也越来越近,拿起了手中的三棱军刺。

等到西突厥人到了近前,王玄策大喝道:“杀!”

“杀!”

一声声的喊杀响起,刚刚跑出烟雾的大队西突厥人马慌乱看向四周,箭矢的破空声不断传来。

刚想大喊有埋伏,一抹刀光闪现在眼前。

王玄策冷静地看着护卫队成员,对这些慌乱的西突厥人杀戮着。

这些西突厥人逃出来很狼狈,有的双眼通红还看不清状况就死了。

有的还在不停地咳嗽,连招架的动作都做不出来,直接被杀死。

直到天亮的时候,战斗接近了尾声。

烟雾也飘散了,李恪带着人进入了这片营地,这里还有几个零星的西突厥人,甚至有些西突厥人因为找不到方向,活活被烟呛死了。

众人开始打扫战场,收集食物和兵器,准备下一次奔袭。

王玄策也来到了营地,“蜀王殿下,外面的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报!”有士兵来报说道:“报,抓到一个和尚。”

“和尚?”王玄策饶有兴趣问道:“西突厥人还有人做和尚?”

“是一个中原和尚。”

“中原和尚?”

李恪和王玄策来到营地的一处角落,果然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

这个和尚嗓音嘶哑,显然是被烟给呛个半死。

李恪递给他一个水囊。

见这个和尚喝了水之后,舒坦了不少。

“你是中原的和尚。”

对方把水囊递交给李恪,而后行礼说道:“这位将军,贫道从大唐而来,法号唐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