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叫边跑,想往门口冲,老鼠也乱蹿,竟也蹿到了门口。

乔唯:真的想鼠。

可惜玻璃花房隔音好过了头,她嗓子都快劈叉了,都没人过来拯救她。

“我跟你拼了!”

就在乔唯怒从胆边生,大吼一声,想抄起离她最近的一盆花砸过去的时候,花房的玻璃门突然开了。

乔唯没反应过来,老鼠也没反应过来。

等一人一鼠反应过来时,老鼠已经扁了。

和她四目相对的换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齐脖短发,面容清秀白皙,气质清冷,又有几分阴郁。

乔唯敢肯定之前没见过这个女孩儿,来卫家以前没见过,来了卫家也没见过,但就是蜜汁眼熟。

“这个姐姐我曾见过的。”

不知不觉,她竟然宝玉上身,回过神来,抖了一下肩膀。

对方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移开脚,徒手拎着细细长长的尾巴,把尸身未凉的老鼠拎了起来。

乔唯:勇士,这是真的勇士。

她好想哕。

咚的一声,死老鼠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接着是哗哗的水声,对方拧开水龙头洗手,仔仔细细地洗,手上的每一寸都不放过。

乔唯表示理解,如果是她徒手碰到了老鼠,她会考虑剁手。

等女孩子走开,她鬼使神差地去摸了一下水龙头。

冰的!一丝热气都没有,冰水都能洗这么久,乔唯肃然起敬。

“姐姐,谢谢你来救我!刚刚快把我吓死了。我是乔唯,你叫我唯唯就好啦。”乔唯跟过去,真诚道谢,有人替她负重前行,她必须狠狠感谢一番才行。

对方只瞟了她一眼,并不做声,自顾自地端起一盆花查看。

好巧不巧就是她刚刚准备抄起来当武器的那盆,幸好还没来得及上手。

乔唯摸了摸鼻子,蹲在她旁边,歪着脑袋,闪着星星眼:“姐姐你好厉害,一脚就把老鼠踩扁了!”

还是不说话,但表情明显有些变化,从面无表情变成了不耐烦。

乔唯非常感谢对方挺身而出,但一再热脸贴冷屁股她也是会尴尬的。

身手利落,侠义心肠但没什么礼貌的姐姐——这是她悄悄得出的结论。

甚至还在想,没准儿人家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嚎叫呢?干掉老鼠纯属巧合,是她自作多情了捏。

与此同时,她也陷入了另一种沉思。

不是她王婆卖乖,目前能抵抗住她刻意卖萌攻击的人还没出现。

没想到这就惨遭滑铁卢了……

难道她已经到了人憎狗嫌的阶段而不自知?!

乔唯惊悚了,默默掏出兜里的小镜子左看右看,还挤眉弄眼,龇牙咧嘴,全方位无死角检查自己的形象。

忽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她手一顿,镇定地把镜子塞回了兜里,转过头看着来人:“续二哥哥,我说我不是在臭美,你信吗?”

见小姑娘蹲在地上,扭着脖子仰脸看她,小脸无比严肃认真,仿佛只要他说个不信,她就要闹了。

“不信。”他收了笑,也严肃摇头。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乔唯火速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人检查花盆。

卫续愣住,继而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子好像终于受不了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卫续一把拉住了她,乔唯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居然比划起了手语。

而那个女孩子强压着不耐烦,也回了手语。

原来她竟然……

乔唯:我真该死啊。

俩人手语熟练,显然俩人很熟悉。也许她是卫家人,也许是卫家的亲戚。

俩人“说”完话,她看了乔唯一眼,朝花房里走了几步,拿起剪子开始修剪花枝,旁若无人,专心致志。

剩下俩人干瞪眼。

“续二哥哥,那个姐姐,她……”乔唯朝卫续招手,声音很小,还掩着嘴,生怕被人听到,又担心冒犯到别人,小心斟酌着字句,“她是不是……”

“没错,她是哑巴。”

“……”

她搁这儿小心翼翼,卫续倒好,直接给人爆了。

乔唯迅速朝背对着他们的人看去,她岿然不动,似乎完全没听到。

乔唯曾听过一句俗话,聋哑不分家。

“她叫卫敏,我叔叔的大女儿,是你表姐,你可以叫她敏姐姐。”乔唯听见卫续若无其事地说。

“表姐?”她顺口就问了出来,“那刚刚她怎么没来吃饭啊?”

卫续笑容一顿,轻描淡写地回道:“她社恐。”

社恐?

乔唯了然,暗暗叹息,估计是因为听力和语言障碍,不愿意在人前露面吧。

她无意戳人家伤心事,转移了话题,把卫敏一脚踩扁老鼠,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事说了。

“续二哥哥,我不会手语,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感谢可以吗?感恩!”乔唯合起双手,语气真挚。

卫续挑眉,面色古怪:“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乔唯不解,总觉得他问的不是老鼠。

他静默几秒,朝卫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一脚把老鼠踩扁了,害死了一个小生命,你不觉得她很残忍,很无情吗?”

乔唯:?你在嗦森莫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