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余当当的房间,他“嗯哼”一声,将卫生巾放在了余当当的面前。想了一想,唯恐她不会用,遂打开了包装,取了一个出来,撕掉了后面的粘贴,道:“就这样粘上就行。”

对广告内容一知半解的余当当眼睛瞪得滚圆,带了些惊恐地问:“粘哪啊?”

心里很强大的隋旭初当即红了脸,不自在地道:“你内……内衣上。”

只见余当当松了口气,他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哎呀妈,教女儿也没有这样教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这叫每日一求。

10挑衅的

傍晚的时候,余家来了位小客人,刘真芹娘家侄子刘定。刘真芹的娘家不比余家差,像余家的霓裳公司主做服装产业,刘家起家的根本也是基础产业之一的副食业,其名下的溜溜食品工业股份有限公司包罗了高中档价位的副食品,足有几百个品种。

刘大少来了,余家上下自然要表示一贯的重视和礼节。于是,连经常半夜三更才会回来的蒋邦也被余老太爷一个急呼叫了回来,余家的男人们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刘定,坐在客厅里堪当着陪聊的重任。女人则聚在厨房,安排着今晚得做什么菜来款待这位刘家大少。

刘真芹环着手,站在水池边,居高临下对正在宰鱼的吴婶道:“这草鱼一会儿洗干净了,去了鱼刺将鱼肉剁烂,做个水鱼丸酸汤,记得鱼刺一定要剔干净了。”说完,又不太满意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淡水鱼里头,阿定也就肯吃这一种了。”

这话听起来炫耀的意思极浓。安雨晴不悦地立在一旁不吭声。可不,人家刘家的少爷,关她姓安的什么事。更何况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嘛,谁叫自己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呢!自己清楚要不是因为余江民是个瘸子,以她的身份地位如何进得了余家的大门。但心里明白归明白,却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闷气。

安雨晴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闷声不响地出了厨房,上了二楼余当当的房间。

这会子,隋旭初正在教余当当怎么上网。

隋旭初见安雨晴进了门,便顺手打开了一个学习网站。余当当是看啥都新奇,哪怕是枯燥的学习内容也照样看的津津有味。隋旭初瞧着她的脸色,见她眉头紧锁,便时不时的在旁边指点一二。

安雨晴坐在屏风前的榻上,这榻便是前几日她与余天民做|爱时候躺过的,上面似乎还留有旖旎的气息,她莫名其妙便掉了眼泪。

说起来,她这一辈子睡的男人是不少,但要死要活地爱过的,独余天民一个。那年她将出道,获得了南亚选美小姐的亚军,一次饭局之上便识得了外表风光无限的余大少,她便做了那被金屋藏娇的美人。她安分守己地停滞了自己的事业,一心盼望他会娶她。他终于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她。

安雨晴便赌了气,搬离了爱巢,重新开始自己的演艺事业。什么样的饭局她都去,什么样的男人她都上,也是那个时候突然怀上了隋旭初。原本想将这不该来的孩子流掉的,可心里舍不得,想着万一要是一辈子都结不了婚,好歹也做过完整的女人。

她躲在加拿大的一个小村庄里生下了隋旭初,而后将隋旭初寄养在乡下的一个远方亲戚家。

再后来,她偶然认识了余三少,本着怀恨的心,故意撩|拨之,却没想到轻而易举便嫁到了余家。

接着就成了眼前这种形势。

许是感概太多,安雨晴咬着唇,越哭越痛。

隋旭初大感意外,活了两世,瞧见安雨晴哭的次数很少,满共不会超过两个手指头。还记得上一世见她最后一次哭泣,是在余江民的葬礼之上。想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余江民并无情意,可是等到他人去了,却陡然发觉石头也有被捂热的时候。

隋旭初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余当当也跟了过来,俯下身子,轻声问:“三婶,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大凡人都有一个毛病,自个儿流泪的时候,若是没有人安慰,随便哭哭也就算了。一旦有人劝解,委屈劲儿上来了,那眼泪便成了开闸的流水,哗哗啦啦流个没完。

安雨晴几次想忍住眼泪,几次都没能成功,过了好一会儿,才抽泣着撇了撇嘴,闷哼一声道:“刘定来了。”

茫然的余当当投给隋旭初一个询问的眼神,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她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隋旭初的眼神阴暗了下来。虽说上一世他和刘定真没什么过节,还称过兄道过弟,甚至还建立起了一块儿嫖过娼的深厚友谊,甚至可以这么说,上一世隋旭初怎么害的余当当,那刘定总是会在背后出上一份力气的。说不定,连最后他的入狱,也少不了这小子的临门一脚。但那到底是上一世,这一世的立场不同,刘定他不是敌人是什么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刘定的品性不好,虽说风流是男人的通病,但这货太过风流,就成了下流。喜好迷|奸,上一世,自打十三岁那年他迷|奸了自己的补习老师,便一发不可收拾。十四岁的时候,他应余叮叮的邀请,迷|奸了余当当,拍下了视频。使得余当当原本软弱的性格更加软弱,原本被动的情形也更加的被动。想来今年那刘定已经十四岁了。

隋旭初再也没有安慰安雨晴的心情,使劲捏了捏她的手,正色道:“姨妈,刘定在的这几天当当入口的东西,必须得由你亲自准备,包括喝的水。”

安雨晴止住了泪,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

那厢的刘定饶是装的多么老城,也实在是同这些老男人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待余老太爷问候过刘家上下一圈儿,刘定便找了个理由溜了。

溜去找了余叮叮。

夏桑馆里头,刘定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扔给余叮叮一包药丸,调笑着说:“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余叮叮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道:“不告诉你,你记得保密就行了,大不了作为回报到时候也让你尝一口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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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大少果然嘴很刁,一会儿嫌酸汤鱼丸太酸,一会儿又嫌香菇菜心太咸。

可笑的是,想是刘真芹母女觉得娘家来了人,腰杆硬了不少,也跟着刘定附和着那般说。

余老太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余当当心里想着这母女俩真傻缺,拿乔也不是这样拿法的,又起了拍马屁的意思,便捧着小碗给余老太爷盛了半碗汤,笑嘻嘻地说:“爷爷,我尝着这酸汤鱼丸顶好喝,酸酸的开胃的很,您尝尝。”

余老太爷自然知其意思,笑盈盈地接了过去。

刘定来之前,可是奉了老爹刘斯谷的命,仗着自己年龄小耍耍混蛋,来给余家人下马威的,又岂会放过这个现成的机会。

他轻蔑的看着余当当,口气轻佻地道:“当当妹妹,可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下回哥哥带你去百味楼,那儿的酸汤鱼丸保证鲜的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不去,不去。”余当当貌似憨憨地连连摆手道:“舌头吞了还怎么说话呢!我可不想跟刘家表哥一样,没了舌头都不会说人话了。”

刘定一听,脸色变了,正想拍下筷子发怒。那边刘真芹和余叮叮的脸色也变了,不给刘定面子,可不就等于扇她们耳光。

余当当哪里会给她们发火的机会,突然涨红了脸,急急地补充道:“刘家表哥没了舌头不会说人话,说的可都是哄人的话,我爷爷不喜别人溜须拍马,我还是留着舌头,说点老实话的好。”

刘定气极而笑,问她:“那当当妹妹的意思是我说的都不是老实话了?”

余当当挑了挑眉,嘟嘴道:“你一见我就说当当越长越漂亮了,都和叮叮一样漂亮了。可我哪里有叮叮姐姐漂亮,你这说的可不就是不老实的话!”

刘定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话来填她。余老太爷早就看这混蛋小子不顺眼了,适时打了“圆场”,“当当不许调皮,吃饭的时候不许这么多话,会让你刘家表哥觉得我余家太没家教。”

余当当抿嘴点了点头。心道,哎唷,爷爷,您太不地道,这不是拐着弯骂人家刘家没家教吗!

一顿饭吃的刘定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放下碗筷,便闹着要回家,准备下了余家的脸面。

余老太爷可不想留着这尊小神,看着就来气,就是不说挽留的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反正老大媳妇在,就算余刘两家的关系再不和谐,也还是亲家。得罪了刘定,自然有刘真芹从中周旋。

果不其然,刘真芹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只得从自家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枚稀世的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来,这可是罕见的鸽血红,嘱托刘定拿回家给他的母亲,颇有些打碎了牙齿吞自个儿肚里的意思。

刘定握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戒指,喜得眉开眼笑,其实他也不是真被气着了,无非是借故发挥,想找个机会去夜总会happy一下,平时他老爹管的太严,是没有这样机会的。

他抱了抱刘真芹道:“姑姑放心,侄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回头我让我老爹寻个机会在生意上给这老头子使使绊子,提醒提醒他,让他尽早将家交给你管。”

刘真芹眼眶直发热,心道到底是亲侄儿,点点头表示自个儿知道了,这才吩咐了司机送他回家。

隋旭初还纳闷呢,怎么不按“剧本”演出,才吃了一顿饭,人就走了。他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个余当当表现的和原芯太不一样,有些扎眼。不过转念一想,有余叮叮在,被刘家盯上那是早晚的事,与其被动着挨打,不如一边混淆视听,一边主动出击。

原想着训斥余当当强出头的隋旭初按捺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在明处招人眼目,他便留在暗处将那迫不及待跳出来的人一一施以重拳打击。

这就定下了方案,瞧着人少的时候,又偷偷提点了她两句,走了。

可是将进了冬霜馆的大门,一瞧见满大厅的红玫瑰里两人紧紧地偎依着,便又悄悄地退了出来。

其实余江民对待安雨晴是真的上心的,他怎能不知她介意的是什么!细细想来,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般这样,只要刘真芹的娘家一来人,余江民总会想尽了法子去哄安雨晴开心。哪怕是他明知安雨晴和余天民偷情,在自己弥留的时候,还是将持有的股份给了安雨晴。人呢,总是当局者迷,希望这一世安雨晴能够自解迷局,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那时候的眼泪只能是苦的,悔恨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一天一求,求评……

11吵架的

这厢冬霜馆被一片火红的玫瑰笼罩着,那厢夏桑馆却弥漫着硝烟战火。

刘真芹站在床边一股脑儿将枕头靠枕什么的往余天民身上扔去,哭骂道:“我怎么会嫁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亲侄儿来了,连一晚上都住不下去,你们余家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刘家人?那好,我也姓刘,干脆直接将我也赶出你们老余家好了。”

余天民一挥手将迎面砸来的东西挥到了地下,他的脸色很阴郁。说实话,刘真芹本就不是他属意的结婚对象,虽然她也漂亮,家世又好,带出去倍儿有面子,但搁不住脾气太坏。初结婚的时候也有过两天的幸福时光,但真的只有两天,第三天便因为言语不和大吵了一架。

回门结束,刘真芹怎么也不肯和余天民一起回来,拿着乔一会儿让他写保证书,一会儿又让老太爷亲自去赔不是。折腾的老太爷大病了一场,这才重回了余家。而至此余天民便恨上了她,他恨的便是她仰仗着家世想要拿捏他,以及拿捏他们老余家。

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在他老爹面前窝囊,在外头窝囊,却怎么也不愿意在自个儿女人面前窝囊。

如果可以,余天民还真的想赶了刘真芹回刘家,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那只能是如果。

现下,他冷着脸怪笑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刘真芹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她只是说说而已,只要不逼到份上她是不会回刘家的。他不理她随她去闹,她也只有干生气气死的份儿。这也算是吵了这么些年架,吵出的经验之谈了。

隋旭初在冬霜馆这边,瞧着东边亮起一抹车灯,“嗡”的一声往别院大门快速飙去。他可以想象的出余天民此时的坏心情,又忽然想起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余天民在外头有个情人,至于叫什么他并不知晓。但,这世上断是人想知道的,岂有查不到的!他眼神中的一抹忧色随即被希望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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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举国迎接新年的日子,余家也不例外。头天余老太爷在老字号饭店鹤庆楼宴请了公司的中高层干部,组织了一场新年庆贺会,便正式下达了调休放假的通知。余家的男人们不再需要去公司上班,统统留在了家里,平时就很热闹的余家更热闹了。

其实男人们都挺安静的,没事儿找事儿的都是些老娘们,原本就斗得欢的女人队伍里,又加入了职场女性余兰芝,别提火力有多强悍了。

隋旭初昨晚给余当当发了个信息,上面只有八个字,“珍爱生命,远离女人”。自打吃过早饭她就没下过楼,深怕自己被不长眼的炮火伤及小命。好歹躲了一上午的清静,到了下午就没那么好命了。

原是老太爷发了话,要全体余家人员共同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

老太爷是个守旧的主,余家过年必不可少的四样,饺子、年糕、对联、鞭炮。

年糕和鞭炮可以现买,这写对联是男人的活,包饺子就是女人必须得完成的任务了。

余老太爷带着家里的大男人小男人,在餐厅的大餐桌上摆好了红纸,就要开动。

厨房里余家的女人们围坐在圆桌旁,桌上放的是已经调好的馅料,猪肉白菜馅和酸豆角肉末馅。分工很明确,余兰芝擀皮,刘真芹余叮叮母女俩老早就占据了酸豆角肉末馅旁的位置,余当当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安雨晴坐在了白菜馅旁。

说实话,以余家现在的财势,过年吃个白菜、酸豆角馅的饺子,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搁不住老太爷就好这一口,外头买的还不行,非得是自家亲手做的。几十年如一日,要非说有哪一年不同,那还是刘真芹在余家过头年的时候。

那年余兰芝的主持事业刚刚起步,根本就没年可过,而安雨晴也尚未嫁入余家,余当当的父母倒还健在,却周游世界去了。也是年二十九,老太爷吩咐了刘真芹包饺子,可作惯了刘家大小姐的某人,别说是叫她和面擀皮包饺子了,就是全部弄好给她一张皮和馅,包都不一定能包到一起去。

刘真芹换了身漂亮衣裳,开着豪车去了城中最有名的饺子馆,什么三鲜馅的,海鲜馅的,牛肉、羊肉的各买了一大堆,乐呵呵的就回了半山别院。

等到三十晚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老太爷只咬了一口,便怒气冲冲地放下筷子,回了屋。

为此,余天民和她大吵了一架,也是从哪个时候起,余天民开始经常整夜整夜的不在家。

后来每年过年包饺子的时候,刘真芹总会想起那个糟糕的年。

现下,刘真芹瞧着手里糟心的饺子,厌烦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完这种没品的地主老财似的日子。心里头想着,老太爷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按理说是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也是到了让哥哥好好敲打敲打余家的时候了。

打算好了一切,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刘真芹有点儿故意得瑟的心思,对着余叮叮道:“去,问问你爸,初二去你舅舅家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一颗药丸子在余叮叮的外衫兜里都快暖化了,奈何一直找不到动手机会的她,一得了特赦令,立马笑盈盈地去了。

余兰芝一手握着小擀杖一手转着面皮,还不忘抬头瞧了下安雨晴,这才艳羡地道:“大嫂这是在像我宣战嘛?初二回娘家,啧啧,这是羡慕谁呢?哼,不就是深怕人家不稀罕你有个好娘家吗?”

刘真芹笑道:“兰芝这话说的,你娘家不好吗?”

余兰芝回:“是是是,我说错了。不过我哪有大嫂你命好,不光有个好娘家还有个好婆家呀!”

“我哪里如你,你是女强人呢,娱乐圈的大名人。”刘真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