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太疲劳了!

李自成实在没想到,开始的时候,柳如是扭扭捏捏不肯配合,等到进入正题,却是李香君还要主动、还要疯狂。

不知道她这纤弱的身子,如何吃得消?

等到睁开睡眼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阳光已经从窗户的隔帘投射进来,室内半边明亮半边阴暗。

他缓缓伸个懒腰,发现左右的香风犹在。

李香君慵懒地在李自成的怀翻着身,将脑袋凑到李自成的胸口,她困倦得连眼皮都睁不开,“皇,天亮还早,灭了灯再睡会……”

灭了灯?李自成暗笑,太阳的确是最大、最节约能源的灯,可惜,这盏明灯,谁也灭不了!

李香君忽地觉得不对,艰难地睁开半只美目,不觉吃了一惊,“啊,天都亮了,怎的感觉刚刚睡倒……”

“没关系,你多睡会,朕自己起身!”李自成拍拍李香君的脸蛋,将她按在被巾里,抬眼看了对面,柳如是用被巾蒙了脑袋,却露出白嫩细长的一双美腿。

他不信了,自己和李香君闹出这么大动静,柳如是还能睡得熟?

一定是护羞不敢出来!

李自成看了眼对面的美腿,却没有伸手去摸,既然柳如是装睡,那让她睡会吧,昨晚体力、精力都消耗不少……

他自己下床,穿好衣物,出了寝宫,这个时候如果去宫后苑跑步,已经太迟了,谁都能看出,皇昨晚一定是纵欲过度,这才睡的懒觉!

再周清柔的服侍下,先是漱洗了,然后去御书房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传来,便吩咐亲兵去传新任江南省长马士英和富商大户黄庆、周祥林,自己去宫后苑呼吸新鲜的空气去了。

回到乾清宫,周清柔不但泡好了热茶,连早膳都准备好了,“皇是先用些茶水,还是先用早膳?”

李自成端起温茶尝了口,道:“还是用早膳吧,嗯,香君与柳姑娘起床了吗?”

“回皇,她们都起床了,这回已经漱洗过了!”周清柔虽然年龄小,但在李香君的调教下,已经逐渐成熟起来,青涩的味道褪去了不少。

李自成放下茶杯,淡淡地道:“让她们一道过来用膳吧!”

“奴婢遵旨!”

周清柔出去后,李自成也是出了餐堂,去御书房那边转了一转。

柳如是昨晚刚刚承欢,今日早起,恐怕还是抹不过脸面,先让她适应一段时间,免得看到自己又是尴尬。

果然,李自成回到餐堂的时候,三女已经齐齐摆摆坐在餐桌前聊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待自己吧?

但看到李自成的时候,三女赶紧离开座位,柳如是更是像被陌生的浪子骚扰一般,几乎是跳开的。

李自成微微点头,也不看三女,只是淡淡地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了,坐下用膳吧!”

李香君很随意地牵起柳如是的双手回到餐桌,柳如是暗用力抽了,没有抽开,只得随着她回到餐桌边,勉强坐了。

周清柔并不知道昨晚寝宫发生的事,见柳如是很自然地落座,心倒是暗暗称,李香君瞪了她一眼,她才悻悻地为众人分发碗箸。

早膳之后,李自成扫了三女一眼,便去了御书房,不一会儿,马士英来了。

李自成并没有太过施压,只是让他尽快行动,由近及远,让各府县运转起来,除了环太湖的江南八府,其余的府县还是要执行《土地律》。

此外,根据各地的具体情形,如果大明及弘光朝廷已经征税的府县,不得重复征收,没有征税的府县,如果百姓实在贫瘠,也可以少征或是免征夏粮。

但所有的府县,秋冬季必须征税,除了得到朝廷的特许。

最重要的是商税,大明朝廷并没有征收商税,华夏国既然开征了商税,所有的商户必须进行登记,除了年营业额在四十两以下的小微商户,一律不得免税。

马士英点头称是,对于江南的这些商户,他一向恨之入骨,他们仗着钱多,平日都是支持史可法与他做对,这次总算呆住机会了。

李自成看到马士英眼显出的阴戾之气,担心他以权谋私、打击报复商户,便警告他,省府办差,必须以律法为依据,同时要接受监察院的监督,切不可贪赃、枉法!

马士英告辞离开之后,李自成又召见了黄庆、周祥林。

黄庆、周祥林都是以行商为主,做为南京的巨商,自然都涉猎了纺织业,李自成让他们介绍自己的机械和厂子。

如果从纺织行业来说,他们都算不江南的大户,至多只是跟风,对纺织业有所涉及而已,根本谈不生产效率、生产规模。

李自成微微皱眉,这样的商户,要转化为实体经济,实在有些困难。

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特别像黄庆、周祥林这种富商,早已对商场形成一整套的认识。

思索片刻,李自成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两位可知,天下最赚钱的是什么行业?”

“最赚钱?”黄庆、周祥林的双目都是露出精光,一闪而逝!

做为商人,谁不希望找到世间最值钱的行业,然后赚得盆满钵溢?但最挣钱的行业,谁能找得到?

李自成勾动了他们的馋虫,便继续道:“最赚钱的行业,便是‘人无我有’,因为是卖方市场,自然由我来定价。”

“人无我有?”黄庆忽地醒悟过来了,“西宁的穆东主,便是运来许多新的物事,因为没有替代品,江南的商家只能由着他定价……”

“黄东主说得好,”李自成随口夸赞一句,“不过,这样的物事,可遇不可求,或者说,如果人人都会生产,货物也不值钱了。”

“……”

“如果不能做到‘人无我有’,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人有我优’,”李自成淡淡笑道:“归根到底,都是生产技术问题。”

“生产技术?”

“人有我优?”

“穆东主能生产出许多新的货物,是因为他掌握了生产这些货物的技术,如果有技术,你们也可以生产,”李自成道:“所以朕说,时间最赚钱的行业,没有定规,而是看谁掌握了最先进的技术!”

黄庆、周祥林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不住点头,“黄,草民如何才能得到最先进的技术?”

“自然需要人去研究,”李自成淡淡笑道:“不瞒两位,朕组建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将最优秀的人才集起来,专门研究各种技术,穆东主的技术,都是从朕手买的。”

“啊……”两人都是大惊,难怪穆东主与皇走得近……

“你们可能觉得怪,朕为何要出售技术,”李自成道:“研发技术的人才,也需要衣食住行,朕出售了技术,便给他们发放酬劳……研发技术的事,你们一时恐怕不明白,你们只要明白,技术是可以转化为货物,然后再换成银子的。”

“皇,草民似乎懂了,”黄庆道:“皇卖给我们技术,我们用技术生产出新的货物,然后赚银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李自成微微点头,笑道:“环绕太湖的江南八府,很快便有一条平坦、坚固、耐水的大道,大道除了行人和常见的马车,还有一种不需要马力的自行车,速度抵得战马,这些都是用先进的技术生产出来的……”

周祥林思索了好久,试探着道:“皇,草民等……”

“周东主也想用最新的技术,生产出‘人无我有’的货物?”李自成笑着摇头,道:“这样的技术,其实非常少,研究起来也是十分艰难,不是想有有的。”

黄庆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道:“皇是说,‘人有我优’?”

“其实‘人有我优’也不错,”李自成淡淡笑道:“两位东主都从事纺纱、织布,应该对纺纱、织布的过程非常熟悉吧?”

两人都是点头,“草民对本家的行业,自然非常熟悉……”

“朕问你们,如果是纺纱,一名熟手一日能纺多少纱锭?”

黄庆与周祥林对视一眼,犹豫片刻,终是道:“一名普通的熟练女工,一日能纺出十锭,最高的也有十二三锭的。”

“以普通女工为例,一日十锭,”李自成点点头,道:“有人能造出一种机器,一日能纺出二十锭,甚至是四十锭,你们说说,纱锭的成本会不会下降?如果在市坊出售,与同类纱锭竞争,会不会赚得盆满钵溢?”

“四十锭?”两人虽是巨富,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场面,但李自成的话语,还是让他们十分震撼。

他们微微眯缝着双目,心快速盘算起来,如果熟工一日能纺出四十纱锭,同样的纱锭,会减少许多人力成本,或者在人力成本不变的情形下,能生产出数倍的纱锭。

如论是哪一种,纱锭的成本都会大幅度下降,如果投放于市,便是价格稍稍低廉些,也能赚取更多的利润,而对手的纱锭,因为价格过高,很可能出现滞销……

两人像孩童似的,越想越兴奋,直至看到对面的李自成,方才恍然大悟,这一切,或许都是镜花水月……

李自成淡淡笑道:“两位东主,可愿意出钱购买技术?”

“购买?”黄庆道:“皇真有这样的技术?”

“有!”李自成道:“而且,朕保证你们看了技术图纸后,能生产出新型的纺纱机!”

周祥林唯恐失去先机,忙道:“草民愿意出银子购买,不知道这种技术如何出售……”

黄庆也道:“草民也愿意……”

“可是,这样一来,你们成为纺织行业的对手,”李自成道:“其实,一个人,如果将一样事情做到极致,已经很不错了。”

“……”

“这样吧,朕给你们不同的技术,你们可以成为相互合作的关系。”李自成从抽屉取出两份书,放到御案,“黄东主是新型纺纱机,周东主的新型织布机,售价都是五千两。”

黄庆与周祥林都是关心技术图纸,对五千两这样的价格,倒是不太心。

李自成道:“黄东主可以大量收购棉花,用新技术纺织大量的纱锭,而周东主用黄东主的纱锭,生产出合格的布匹。”

他故意将纺纱技术与织布技术拆开,是让他们将来再进行技术革新,共同进步,不能永远睡在原有的技术啃老本。

李自成给黄庆的纺纱机图纸,乃是后世英国的珍妮纺纱机,当然,这份功绩,已经不能算在珍妮和她丈夫的头了,因为机床装有八个纱锭,名称被改为“八锭纺纱机”;而周祥林得到的织布机,名为“飞梭织布机”,名称不用改,不过,他在图纸增加了“飞梭”的图片。

这两样机器,只能算是纺织行业走向机械化、规模化的基础,要想研制出效率更高的纺纱机和织布机,要靠江南的商户自己了,纺织技术的革新,不仅是纺织技术本身,还需要相关行业共同进步,如材料、打磨、漂染等,需要商户日积月累。

不过,李自成告诉黄庆和周祥林,在南京,只会向他们出售了纺织技术,但他也会向苏州、松江、杭州的商户出售同样的技术,新技术甚至还会向环太湖其余的府县推广,要想纺织技术永远别人先进,要么自家研制,要么向科研机构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