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许采儿带跟大福晨跑锻炼。

回来时见阳子归坐在门前,头时不时往下垂,或许一不小心就栽下去。

许采儿浮现脑花飞溅血腥场面,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坠下的脑袋。

阳子归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眼圈,神情略显疲惫。

他下意识握住许采儿的手,往手背蹭了蹭,“采儿,采儿……”

见他迷迷糊糊,一眼看出他没睡醒,许采儿找到理由原谅他的流氓行为。

“傻小伙,醒来啦。”

许采儿捏了捏他的脸,观察他任何一个微表情。

她眼角染笑,没料到阳子归挺爱卖萌的。

看来是太困,没继续弄醒他,静静看着男子,手抵住他下巴不至于发生悲剧。

许采儿痴痴地望了他一会,嘴角越来越上扬。

大福见他半眯着眼,大声犬吠,阳子归瞬间睡意全无。

许采儿连忙撤回手,好像才看见他,“子归你大早上来我家干什么?”

阳子归摸了摸下巴,目光疑惑,难道有人轻薄他是错觉?

望着许采儿一脸不解,他染上失落的神色,第一次觉得没有被轻薄感到有些失望。

许采儿推了推他,让他清醒一点。

阳子归脸红了红,躲开她的目光,拿出一筐子草药。

“我偷偷记下来你做面膜的草药,看看有没有出错。”

草药很新鲜,沾着露水,全是她做面膜所需的。

阳子归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野花,洁白小花朴素雅致,许采儿气若幽兰,花与人绝配。

“哇,好喜欢。”许采儿接过花,嗅了嗅,淡淡幽香扑鼻。

“这阵子采儿好好在家休息,我帮你采草药,帮你卖豆腐。”

阳子归说话时腼腆害羞,纯情得不像话。

许采儿盯着他熊猫眼,一下子明白全是为她辛苦,听说昨天打猎到夜里消息不假,大早上采草药也是真的。

强出光说不做的男人好一万倍,估计打灯笼找不到的。

“你还能帮我什么呀?”许采儿朝他抛了一个媚眼,略带一些魅惑。

阳子归张了张嘴,木木地望着她。

这时候的阳子归最好欺负,她每次都会恶作剧般得手的快感。

“傻子。”

许采儿不禁戳了戳他的额头,笑意不减。

这回确定,刚刚就是她摸自己下巴,内心狂喜。

“草药不够告诉我,我去采。”

阳子归说着拎着筐子放进屋里,特意选块阴凉处拿布盖好。

“子归,快进来吃早饭。”

李氏笑着招呼人,猜想十有八九他肚子是空空的。

“坐下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采儿亲自盛一碗白米粥递给他手里,拉他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李氏不把他当外人,一个劲的夹菜塞窝窝头给他。

待阳子归比自己儿子女儿还亲,嘘寒问暖的,叫许采儿保证不能欺负他。

“子归哥哥当我们姐夫怎么样?”许年超摇了摇旁边的许念松。

“这我同意。”

许海军和李氏相视点点头,不约而同目光落下许采儿身上。

一家人对阳子君很满意,就是迟迟不见许采儿意思。

许采儿分别收到五个不同方位的视线,太过灼热,她低头吃饭回避着,沉默不语。

“你到一边歇歇,这点事不用你来,有我在呢。”阳子归两手揽过所有需要清洗的碗筷,捧着它们去厨房清洗。

许采儿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是主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做家务,况且他帮助自己的够多了。

倏尔,一束明亮洒在他的脸上。

阳子归仰头发现了厨房西边角落有些坍塌,砖瓦碎了掉下来,探出一口光。

许采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等会儿我就能修好。”说着跑出去拿梯子了。

许采儿坚持自己修理,其实她压根不会,完全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

阳子归拧不过她,在下面待着,为她稳住梯子。

许采儿有模有样的修了一阵子,然而没任何作用,又造成了进一步损坏。

许采儿没站稳脚跟,身形意外倒下去,双臂挡在脸前面,只求脸不要摔惨。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一头撞到了铜墙铁壁般的身体,蹭得脑门直疼,与此同时男人闷哼一声。

最重要的是,她正被阳子归公主抱!

阳子归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眼底尽是包容之色。

许采儿跳了下来,干咳了几声。

“我放弃,确实不会。”

她去倒个茶水喝,倒不担心修不好房屋。

阳子归自告奋勇去修理,信誓旦旦说一定修好。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阳子归修得几乎没有一点瑕疵,甚至比之前看起来更美观。

许采儿想学也学不会,决定要是以后家里什么地方坏了,请他过来修修。

李氏递给许采儿一块手帕,使了个眼色。

许采儿意会,擦拭他额头上的细汗。

“多谢了,回头送你一些豆腐和面膜。”许采儿快速地抹了两下,转身准备这两样东西给他。

李氏看得干着急,奇怪明明很聪明的女儿,尽爱在这种人生大事上含糊。

“子归是钟意上采儿了吧。”

“两人看着般配,改选个黄道吉日了。”

“采儿能干又漂亮,我们家狗蛋也喜欢,李氏要不考虑下我们家。”

……

李氏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对阳子归满意得没话说,奈何采儿性子摸不透,从不表示是否喜欢。

她有心当月老牵线,还得两情相悦不是。

“别说啦,孩子有孩子们的想法,嫁娶自由,我们家完全依着采儿,她有权利选个如意郎君,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氏不会强迫她,一个家都是她独立撑起来养活,挣得多顶了好几个大男人,小伙子排到了城里,瞎操心什么。

林婶正巧来送黄豆,忍不住听了几句。

林婶心肠不坏,就是爱当媒婆,总以过来人身份对年轻男女说教,十分坚守传统那一套。

“子归,到底什么时候娶采儿,生儿子得趁早。”林婶打趣道。

阳子归腼腆的笑了笑,“一切都听采儿的。”

短短一句话被多少人误解了,于是村中关于二人的传闻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