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蔡京上台,‘新政’的推广,大宋各个州县仓库爆满,左藏库堆满白花花的银子,金闪闪的铜钱,国库空前充实。老爹发了大财,而且发的‘文雅’,只换了个丞相,就解决了财政危机,多么英明的决策。至于生活在底层百姓的呼声,根本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就是听到了,现在也得装不知道。

赵柽这个当儿子的当然也不甘落后,只是他的动作比较生猛。方田法的实施,加大小地主和自耕农的负担,他们就不想种地了,他马上派人上门收购,而且是公平交易,绝不仗势欺人;杂税的增加,让大小手工作坊都干不下去了,他立刻去解决那些下岗失业的工人工作问题,将他们都招到自己的作坊里干活;商人们破产了,纷纷降价变卖商铺,赵柽二话不说,只要位置好,立刻连人带铺子一起吃下,换个招牌继续营业。

新政实施几个月,赵柽的土地增加了近十万亩,佃户二千户;几个作坊都几经扩建,才让那些新来的工匠们有地方干活,他也就是仗着自己生产的产品都在市场上占有垄断地位,生产的东西供不应求,没什么大本事;有了钱赵柽也不务正业了,开始放弃工农经商,现在拱州府,应天府,大名府,甚至在京城都有了商铺和酒楼,主要经营赵府庄子工坊里生产的各种产品,弄得过去那些代理商意见很大;赵柽不住的感谢老爹的好政策,他去年就准备派出商队去搞国际贸易,因为缺乏有经验的人员,计划一直停留在桌案上,现在‘咔嚓’一下他买下了三支商队,外加一支船队,跟做梦似的一下全有了。

“黄伯,你说我现在一下吃进这么多产业,会不会树大招风,引来朝中言官们的弹劾?”赵柽这番折腾,将捣腾盐钞弄来的钱放了出去部分,百十万贯的钱跟他爹比起来是不算什么,可也够扎眼的,他心虚地问道。

“呵呵”黄经臣却笑了,“王爷,你多虑了,蔡京家里现在光地就五六十万亩,商铺更是遍及天下,就是整天劝皇上节俭的张商英,在京里就拥有十多家铺子,朝里哪个执政都比你富多啦,主管东南供奉局的朱勔家里的地连城接邑,两天也走不到地头!更不要说那些王爷国公了,哪个拿出来也不比你的地少,你就放心吧!”

“哦?!”赵柽点点头,心说弄半天自己跟他们相比就是个暴发户,大宋富豪榜自己还排不上名啊!

“王爷,盐钞买卖弄来的钱都入库了,你又都给花出去啦,我的提成是不是也该算算啦?”黄经臣往赵柽这边蹭了蹭笑着说道。

“好啊!”赵柽答应了,见喜赶紧把账本捧过来,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屏退了两个值守的小黄门,又往边上退了几步才站定,两个大佬算账,自己最好躲远点,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

“我一共出资二十万贯,你收了旧盐钞二十四万八千三百二十六引,倒换新盐钞十四万引,其余的兑换了左藏库的物品,对不对?”赵柽翻看着账本说道。

“对,这账上记得不错!”黄经臣点头认可了王爷的说法。

“好,咱们接着算!”赵柽拿起算盘利落的甩了下,让珠子归位,“新盐引你是以六贯的平价卖出了八千引,八贯卖出了二万三千二百引”赵柽一笔笔的跟黄经臣对着帐,“左藏库中换出来的东西,一共价值八十四万贯,对不对!”

“王爷,盐引的部分不错,但是左藏库里换出来的东西那都是打了六五折的,怎么算也得值一百万贯,你不能这么算!”黄经臣马上提出异议。

“那怎么算,利润里边我可是给你出了打点各路神仙的费用的,另外你为什么不听吩咐,将东西都私自卖了,如果放到现在,你说能多卖多少钱,损失是不是也应该由你承担?”赵柽抬头反问道。

“我我当时觉得价格够高的了,谁知道现在又涨了!”黄经臣讪讪地说道,“那就按王爷说的价格算吧!”他终于明白王爷不是不追究自己‘偷卖’了物品,而是在这会儿等着自己呢,可也真是肉疼,如果放到现在,价格又能涨上三分之一,不老少的钱啊!

“哼,你别以为自己吃亏了,吃亏的是我!”赵柽边算边不满的说道,“抛去二十万贯的本钱,你的车马费,给人的好处费和感情投资一共是三十一万贯,咱们净剩三百二十六万贯,应给给你六十五万零二千贯,你这次可赚大啦!”

“呵呵,还不是王爷厚赐吗,下次有这种事情,王爷千万不要忘了我!”黄经臣眼睛都笑没了,他也没想到会挣这么多钱,更没想到王爷这次几乎就是玩的空手套白狼,投下的那点本钱跟巨大的利润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黄伯,这次的利润我想给你一半,剩下的算作咱们几家酒楼的股份,每年我估摸着也能有五六万贯的分成,而且还可以把顺子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漂白,剩下的那些人可以安插到商队中去,也可以让他们在边境上开上几家坻店,有了合法的身份和固定的收入,他们也能安生的过活,不必总靠你的接济过日子,也算为咱们府里工作这么多年给了他们个交待!”赵柽这次没有开玩笑,而是正色的说道。

“唉,还是王爷考虑的长远,这样哪怕我有一天不在了,他们也能舒舒服服的活下去,我代他们谢过王爷了!”黄经臣起身施礼道。

“黄伯不必如此,没有他们咱们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的情报,以后还有很多地方用得到他们,现在钱宽裕了,咱们还可以多招募训练些人手,将来是有大用的!”赵柽没有隐瞒自己利用他们的意图,实话实说道。

“王爷真是会算计啊啊,我最后一点家底都让你给收买啦,现在顺子见了你比见了我还恭敬,逢喜那白眼狼更是没良心,早早的投靠你啦!”黄经臣翻了个白眼说道。

“黄伯,什么你的我的,咱们爷俩还分彼此吗?”赵柽又恢复了那副小孩子的模样,打着哈哈说,“我想着顺子岁数也不下了,该放出去啦,以后就让逢喜跟着你处理各处传来的消息,训练人手的事情,花园里那两个也能帮上忙,他们养了几年花,现在早就憋的难受了”

秋收过后,京城中酒楼云集的马行街上又添了员新丁――鸭子楼。四层楼的店面在京中算不上什么大酒楼,但是蔡丞相亲笔题写的匾额却给酒楼增色不少,里边的装修设计据说都是宫中大匠们主持设计的,更是富丽堂皇别具一格,绝不比樊楼这些大店逊色。

另一个是酒楼的主打菜吊炉烤鸭在京城绝对是独一份。据说鸭子都是用特殊方法喂养的,做的方式也新奇,用果木烘烤而成,更重要的是这里卖的是特供宫中的烧酒,酒具是特制的琉璃杯,透明的酒杯中装着清亮醇厚的烧酒,再吃着片得薄薄的烤鸭,卤好的鸭肝,鸭心,鸭掌,最后再来碗鸭架熬成的汤,简直是神仙一样的享受。

当然这里的消费也是蛮高的,街面一只不过百十文的鸭子,在这里能卖到五贯钱,加上酒水简单的配菜四五个人吃下来怎么也得二十贯钱,可这仍然挡不住京城人民的热情,三层楼面八十多张桌子,天天满座,要想独占个雅间,您得提前五天预约。

“娘的,爷这回总算也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四楼一间清雅宽敞的大屋内,顺子感慨的说道,现在他就是这座酒楼的总管,可他悠闲的样子倒像个甩手掌柜,经营上的事情都由外面的二掌柜的管着,没有几个客人见过他的面,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赵府的驻京办主任。

顺子本命不叫顺子,他本是大宋皇城司的一员。皇城司明着职能在于履行各种日常事务。职掌宫殿门管钥契勘,皇宫内巡察、宿卫及洒扫诸殿等事。负责皇城内宿卫、守门(殿门、宫门、皇城门)稽验四色敕号等差役;还负责采购食品,皇上的出行车驾甚至打扫皇城内的厕所等等。除了这些还有治安及探事和缉捕职能,是宋朝的两大情报部门之一。

黄经臣曾以内侍省副都知的身份执掌过皇城司,负责河北路,河东路和陕西路的情报工作。顺子就是他手下的一名提点阁领,后来黄经臣在宫中的争斗中失败,他们这些人都打上了黄经臣的烙印,当然也是被清洗的对象,几乎都被从皇城司中除名。

他们这些人干的就不是奉公守法的勾当,哪个没有触犯过大宋的律法,威胁过官员,搞过刑讯,得罪的人太多了,没有了特殊的身份,谁会拿他们当根葱,所以被除名后生活的很是艰难。黄经臣不忘旧情,不时的接济他们,可他能有多少钱?好在王爷是个搂钱的耙子,总是以各种名义送给黄经臣大笔的银钱,这才让他们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