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长得不漂亮吗?情.人眼里出西施懂不懂!”

柳青青一听有人质疑,立刻一手端着浆糊碗、一手叉着腰,摆了个茶壶状,板着脸瞪着虎子。

“……”大家都望着她,一齐摇头,“不懂!”

“西施是谁?是人吗?还是什么东西?”

“情.人是说相好吗?”

“相好的眼里怎么出西施?万一出了眼屎怎么办?”

“你傻啊,眼屎怎么会写在春联里呀。”

“……”柳青青差点哭了。

“哈哈哈……”乔喻凌终于笑出了声。

他发现,这帮没读过书的村童也挺有意思的,最有意思的是,看着小媳妇和他们说话太好笑了。

“你还笑!这帮小子说你写的是眼屎!”柳青青回头瞪着乔喻凌。

“明明是你说的眼屎,我写的是仙室,就是神仙住的地方。”

乔喻凌一边搬动梯子、一边好笑地说道。

“呀,原来是神仙住的地方,不是说仙子?”立刻有人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

“笨蛋!神仙住的地方不是仙子难道是凡人?”立刻又有一人开口,却是怼起小伙伴。

“哦。”被骂的人无法反驳。

“喻哥哥的意思呢,就是不满我只说是仙子住的地方,没说是仙人,把他给无视啦,不高兴呢。”

柳青青立刻解释,可不能让人在仙子住的地方和仙子的差别上再细想了。

若是被人揭穿她的牛皮,多没面子。

“原来如此!”大家一致恍然,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好啦,要贴别处了。”柳青青立刻转移视线。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贴窗花呀?”柳芽儿在一旁等不及了。

“哦,你随时可以贴呀,你想在哪个窗子贴什么样的?过来姐姐这边,帮你刷浆糊。”

柳青青连忙说道,刚才只顾着春联,都忘了这事儿了。

春联对小妹来说,远没有形状有趣的窗花更吸引她了。

于是柳芽儿立刻拿了一张小兔窗花跑回来。

“姐姐!我要贴这个!我贴哪儿呀?”柳芽儿神情有些着急。

虽然她现在住在东屋,但年后表哥表姐她们过来,她要搬去东院的,现在贴的不一定是她常住的屋子。

“不是有剪了几只小兔吗,你把每个窗子都贴上好了。”

柳青青奇怪地看着小妹,不明白她为何着急,喜欢贴哪就贴哪啊。

“我一只、翠儿表姐一只、雪儿一只、芸儿肯定还要一只。月儿表姐和绣儿表嫂还没有呢。”

柳芽儿噘着嘴儿,为难地解释:“也不知道晔儿想不想要。”

“……”这孩子还真是操心啊。

柳青青有些无语,但还是安抚地替她拿主意。

“那就给这边贴两只,那边贴四只,不够的我等下再剪,你再贴点别的,说不定大家也喜欢别的呢。”

“好!”柳芽儿一听这办法好,立刻高兴地笑了。

“林二牛,你来帮我端碗,虎子,你来帮芽儿刷浆糊,小心别刷太多了,贴上窗子都溢出来。”

柳青青要趁着浆糊和笔都在,赶紧把窗花也给贴起来,于是立刻喊了两个帮手过来。

林小牯,就是先前想明年自己写春联的那个孩子,林大年家大房的次子,也是他的三孙子。

不过这孩子还只有小名,听说要去学堂才取大名。

柳燕北一直也跟着在看春联,想趁机学学乔猎户的本事。这时见柳青青把事情交给两个小子,立刻过来帮忙。

柳青青就去拿了红纸现裁,很快又剪了几只小兔出来。

“看,这里有六只小兔了,你想贴哪里都行。”柳青青很快走到小妹身边,将一样的小兔递给她。

“啊!谢谢姐姐!”柳芽儿高兴得小脸嫣红,一蹦三跳起来。

然后柳青青也没接过浆糊碗,就帮小妹把窗花贴高一些。

而乔喻凌那边也还在贴对联,没了柳青青的解读,大家急得直喊。

乔喻凌也不开口,任由小子们自己着急却只敢喊青青姐,不敢喊他。

他觉得,在小子们面前,保持一定威严,是有必要的。

两边院子里都点了多盏檐灯,连鸡圈那里都点了两盏,后巷也点了,一路照到竹林。

于是大家忙了半天,贴好春联和窗花,柳青青被小子们拉着又给解读了剩下的春联,然后在后门口时,不知谁提议,要去竹林里玩耍。

竹林里还有一些积雪未化,但走路的道儿早在夏天就清理出来了,因而,也不怕谁受伤。

柳青青问乔喻凌拿了两盏气死风灯,让他挂到竹林里,又交代虎子他们几个大些的孩子,带着些小的。

除夕是可以满村玩耍的,但到了初一就不行了。

正月初一是呆在自家过年,以及家族祭祖,连串门的都没有。

当然,走在呼上遇见人,还是要说吉祥话儿拜年的。

但今晚,一群小孩子在一起玩耍,有炮仗放、有零嘴吃,而且柳青青还做了辣糍粑、福禄饼,让他们觉得肚子饿时,就去厨房拿了吃。

他们开开心心地都不想回家了,结果就在乔家帮着守岁。

柳青青也不赶他们,这时候时间还早,有他们在,既热闹,小弟小妹也开心。

柳青青在前院屋檐下搁了盆火,柳山根和柳燕北便坐在那里烤火。

柳青青让乔喻凌搬了张桌放在一旁,上面放了一些吃的。

有瓜子、花生、瓜糖、煮过的板栗、桔子,还有辣糍粑。

而让这对父子留下来坐一会儿的,就是辣糍粑。

柳燕北在酒楼是吃过的,酒楼卖的吃食,他们做工的都吃过,管事说,要对自家酒楼的东西熟,就要亲自尝试。

如果客人问你哪道菜好不好吃,你自己都没吃过,怎么回答?

因而,这三十多个后生哪怕只是个看门的、守马车的,也都是吃过的。

只是柳山根没吃过,听儿子说过。

如今见柳青青端了两碗出来,自然就客气不起来了。

柳青青把刷过浆糊的毛笔洗了一下就泡在温水里,把粘在上面的浆糊壳泡发,不然不好清洗。

之后就泡了毛尖茶出来,陪这父子俩聊聊天。

她并不想因为柳周氏和柳杏儿,就搞得两家老死不往来。

何况浑的只有那对母女,这对父子是很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