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乔羽朋克过一段时间,她在右耳的耳骨上打了一排洞,有三个,用来戴亮晶晶的耳钉。

穿过来后,她梳辫子时,刻意把辫子分梳两边,好尽量用头发遮住耳朵,就怕被发现。

“你不戴,就还在生气,不是真心要和我抓阄。”

“姐,面点工的活我可以直接给你,真心话。”

“那你更要戴上,快坐好。”

乔桃一把拽过乔羽的胳膊,把她摁在凳腿已经摇晃的木凳上。

“你既然好了,就要漂漂亮亮的,叫人家看看,我们乔家二妮长成大姑娘了。”乔桃撩起乔羽左边的头发,帮她把那边的耳坠戴好。

“姐,这边我自己来。”乔羽心捶的像擂鼓响,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

“黑灯瞎火,你不好弄,我来。”

乔桃走到乔羽的右手边,刚把她头发撂到耳朵后,手上的动作凝滞了。

“二妮,你这只耳朵怎么这么多的洞?”

乔羽只能装傻:“不是只有一个吗?还是你带我去打的。”

乔桃放下手里的耳坠,站到乔羽面前。

“你起来。”

“姐,你要干吗?”

“衣服解开,我看下你左边的锁骨。”乔桃的声音特别冰冷。

乔羽紧捂住领口:“姐,我们下楼吧,一会儿稽核队该上门了。”

说着就要往门口逃。

胳膊被乔桃大力拽住。

原以为经常在健身房锻炼,力气会很足。没想到来到1976,她根本pk不过天天在下放地做苦力的乔桃。

没挣扎几下,她就被乔桃摁在灰扑扑的墙皮上。

身上的蓝灰布衬衣直接被乔桃大力拽开,上面的黑色塑料纽扣应声掉落在水泥地上。

乔羽穿过来到现在,除了假哭过几次,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那么凑巧的,这边丢了一个叫乔羽的。

又是很巧,她和这里的乔羽有几分像。

她一直安慰自己,既然回不去,那就像穿越小说写的那样,替这里的乔羽活出精彩吧。

她也刻意让自己不再去想她2021的父母亲人,总觉得是不是会有别人去到2021,替她过好本该属于她的日子。

可现在乔桃这么一闹,她所有的粉饰全在一瞬间坍塌。

原来这并不是穿越小说,她只是短暂地遇到一个临停位,临停时间只有五天。

现在,临停位要被回收了。

“姐,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给你,真的,我说到做到。”乔羽的眼泪像瓦缸加祁贝贝总和的n次方,流了下来。

她对未来已有规划,一切也在按计划进行。这些计划里,也包括了乔桃和张萍夫妇。

她们可以双赢的。

“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我亲妹!”乔桃不顾乔羽的乞求,一把撕裂她里面的女式背心。

乔羽惊恐,大叫起来,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她双手交叉,紧抱双肩,极其痛苦地蹲下身。

被人搜身原来是这种感觉,太屈辱,太难受了。

乔桃也是女的,乔羽却感觉到被强的那种侮辱感。

乔桃瞳孔震颤,乔羽纤细的指节中间露出来的锁骨,非常干净,甚至可以说非常好看。

但这绝不属于她亲妹。

她亲妹有年夏天摔进没完全熄灭的蜂窝煤渣堆,烫到了左边锁骨。

留下一块榆钱大的疤。

现在,乔羽锁骨光洁如玉,身上皮肤也像瓷一样白。

而且她肌理分明,明显经过训练。

她妹妹傻乎乎的,什么活都不用干,哪有这么好的线条?

“乔桃,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我们一起让这个家变得更好,不好吗?”乔羽抬头,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来,她真的希望可以劝回乔桃。

“你究竟是谁?”乔桃有些怕了,说话的同时,慢慢往门口挪去。

乔羽转眸看她:“我是你亲妹。”

“不,你不是,你是特务!”乔桃说完,立刻跳了出去。

还把外边大门反锁了。

乔羽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15天的缓冲期都不能给她吗?

是她非要赖在乔家的吗?

是她非要当面点工的吗?

都不是!

她只想做好这里的乔羽。

“呜呜——”

乔羽自从穿来后,从来没这么伤心过。

她在军事基地准备的,但没用到的那套说辞,必须登场了吗?

-

“林工,乔羽那边出事了,徐所喊我过来征询您意见。”

林景行从玉雕厂回到家,徐寄手下在专家楼下等他。

“她怎么了?”林景行的心跳不由加速,说出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的颤抖。

“她姐姐乔桃突然回来,看出乔羽不是她的亲妹子,这会儿正在家里闹。”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你们的人为什么不先稳住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没来得及准备。现在怎么办?”

“赶紧过去看看。”

林景行和那人迅速上车,朝乔大山家奔去。

徐寄在楼底下等他。

“现在什么情况?”林景行问道。

“我们的人已经把乔大山家包围了,你要没意见,我们立刻冲进去抓人。”

“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事?”

“就乔桃和乔大山夫妇,别人都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先假装这一切没发生,让乔羽继续她的任务。”

“风险太大。景行,他们就是冲你来的,我必须保护好你。”

“走,先上去看看。”

林景行走在前面,徐寄跟在后面,两人爬楼上去。

狭窄拥挤的二楼过道里,已经围了七八个端枪的。

“先让他们把枪收了。”林景行皱了皱眉。

徐寄挥了挥手,那些人听令,收起枪。

乔大山的房门前,张萍已经哭到直不起身,“二妮呀”,“我可怜的二妮呀”的直嚎。

“开门。”林景行压低声音,冲乔大山道。

“林工,危险。”乔大山脸色很难看,但还在努力劝林景行。

“没事,你先开门。”

这里墙体很薄,林景行已经听到屋里传来很压抑很无助的哭声。

她会是敌特吗?

如果是的话,会这么轻易暴露她所有的把柄吗?

林景行想到那幅画,也想到徐寄刚跟他说的三个耳洞。

敌特的第一准则就是要把自己隐藏在人民的汪洋中,像她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他听都没听过。

“景行,还是让我进去吧。”徐寄撩开外套,露出裤腰上的枪托。

“我进去就行。”林景行转眸看向徐寄,“她应该不是我们猜的那种人。”

林景行推开门,跨步进去。

闪着幽暗烛火的小卧室里,有个身影团成一团,缩在墙角,一抽一抽的。

林景行迈步走到那团身影跟前。

乔羽听到动静,埋在双臂中的脑袋抬了起来。

她身上的蓝布衬衣没了扣子,就这么松松拢着。

下摆处,白色背心布料露了个角。

林景行看着地上的纽扣,知道这里先前很不体面过。

他蹲下身,看着紧咬双唇,不让呜咽声流淌出来的乔羽,嗓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谁干的?”

乔羽使劲摇头:“不重要。林景行,我现在只想回家,你派人送我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