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到极其简陋的办公室,在那,她看到她穿到1976年的尾巴上了,墙上年历上做着记号呢。

有人用散发霉味的稻草给她擦脸,擦完后,跟见鬼似的叫着跑出去。

后边,她洗头听戏,知道这里走丢了跟她同名同姓,样貌相似的姑娘。

从这些闲言碎语里推测,这个乔羽就是个共享穿越旅馆,是个灵魂都能往里钻的那种。

估计本尊实在受不了,这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她直接空降?续写共享穿越2.0?

乔羽表示不可能,她在2021活的很精彩,这种强迫共享的事别找她。

家里的猫狗,可爱的粉丝,大方的客户们不香吗?

十倍捐出林景行打赏的钱都行,有可能助她回去的关键物品——玉牌,她必须搞到手。

乔羽盯着林景行看,可男人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他低头从兜里掏出烟,给在场的每人发了一根。

除了她。

哼,也不问问她要不要。

虽然她确实不抽。

乔羽仔细观察过,榜一大哥从进门到现在,没任何情绪波动。

那说明,他没有2021的记忆,他是纯土著一个。

穿来的人,只有她。

可乔羽不会轻易放弃,没机会她也要创造机会。她莫名掉到这里,跟林景行关系很大。

要不是未来的他在某音发现了她,还粉了她,而后又被他侄孙发现,借她的玉雕技艺欺诈遗产,她会穿来这里吗?

不会。

所有的源头,就是因为他在不恰当的时间玩某音!

林景行上身穿白色的确良,这种材质有点透,脖子里有没有深色系玉饰,一目了然。

乔羽盯他脖子看了好久,没色差。

玉牌没在他身上。

她没的选择,只能先靠近他,再找机会打探。

好在她听过林景行的生平,这人不近女色,辉煌的一生全是独美,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她硬要赖在他身边的话,不会影响别人,挺好。

她可不想再被小三。

乔羽酝酿了下情绪,她都用不着太多的心理建设,她是真委屈到家了。

一天之内,她被小三,变相成为渣男渣女的帮凶,穿到特别动荡的1976年,也许能助她回去的钥匙还掌握在始作俑者手里,还能找到比她更惨的人吗?

能吗?

吗!

她真做错什么的话,大可以用法律来惩罚她,不要这样折磨她好不好?

乔羽想到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像开闸的泄洪渠,奔腾而出。

浑身演技感爆棚,乔羽跳下绿漆斑驳的木栅栏凳,快步冲到林景行面前,在林景行反应过来之前,抓住对方的手:“哥......哇,好烫!”

抓到烟屁股了。

她也太霉了吧。

乔羽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哈气,吹着被烫到的手肉,看向林景行的眼神更幽怨:“哥,呜呜...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我等你等的好辛苦。我好冷,快带我回去好不好?呜...”

林景行有瞬间的晃神,刚刚乔羽抓上他手的一瞬间,那个触感很熟悉。

他摇摇头,一定是被怪梦折磨太久,都癔症了。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乔羽见对面的人不搭理他,又上前一步。

但她不敢再拉人手了。

旁边的徐寄拉住她:“二妮,瞎喊什么呢,他不是你哥,他是林工,设计院的,你不是跟你妈去那玩过吗。没见过他?”

乔羽挣脱徐寄的胳膊:“他就是我哥。”

徐寄无奈,他还要给乔羽打材料,证明她确实是因为失智才误闯军事重地,不是特务。

他把林景行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这都入秋了,让二妮穿着湿衣不好,我要写证明材料,她这会儿肯定又犯病了,认准你是她哥,你就跟着演一下,把她骗到车里坐好就行。”

“怎么演。”林景行的眸光不耐地扫过乔羽,落到徐寄脸上。

“自己想办法,景行,人家妈虽然在食堂干,但好歹也算是设计院的正式工,你肯定吃过人家做的面点,帮下忙。”

说完,徐寄和刘军跟着何指导员补材料去了。

-

乔羽穿来没多久就享受到极大“殊荣”,墙上钻出来的人抱她去乘的上海牌汽车。

办公室的人嘴巴都张到合不拢,一向爱干净的林工居然抱着全是泥巴的二妮坐车去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要是他们是林工,也只能伸手去抱,不然很难摆脱像黑熊一样上串下跳,要往林工身上蹦的二妮。

与其整身衣服都沾上泥巴,选择前襟弄脏,是相对好一点的选择。

钻到人怀里的乔羽变乖了,不哭也不喊,两只大眼睛哭到有些肿,翘起的眼尾红红的,林景行低头望了那么一眼,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抿了抿唇,二妮经常去设计院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要不然,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哥哥,想什么呢?”

乔羽伸出手,抚上林景行皱着的眉头。

离的近,乔羽看的更清楚。这人的颜,就算是用2021年的标准来衡量,同样可以归入高颜值区间。

比他那个渣侄孙帅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的黑白照就有清贵冷冽的气质,真人又平添了几分温润,看着更是出世无双。

一辈子不娶,太可惜了吧。

不会又是什么得不到的白月光戏码。

可她的任务是找到玉牌,然后离开。

不然,她倒可以八卦打听一番,再帮他对症下药。

只要能帮他找个好媳妇,后面也能形成蝴蝶效应。

有了正宗继承人,那对渣侣再蹦跶也没用。

“拿掉脏手,不然扔了你。”林景行本就为了哄乔羽,不得不抱她去车上。她居然得寸进尺,碰他眉毛。

他真的已经忍到极限了。

乔羽忙缩回手,悻悻道:“哥哥,你的眉头皱到能夹死苍蝇,这样不好,要舒展,要开心。”

林景行的拳头硬了,他真想直接把这脏女娃丢路边算了,好在那边司机也到了,还早早开了车门。

林景行三步并作两步,离着副驾驶位还有一臂远,就把人扔了出去。

乔羽头顶磕到上窗沿,她痛到直呼:“林景行,你干吗?”

要人抱就喊哥哥。

送到车里喊全名。

这人怕不是脑子不好,是脑子太好了吧。

亏徐寄还是所长,居然被这个丫头骗了。

林景行没再搭理乔羽,他从裤兜里掏出灰白格手帕,一点点地把袖子和前襟上的泥浆擦拭掉。

可越擦,脏污面积反而越大。

林景行气郁,烦躁地扯开最上面的衣扣。

乔羽就等他这个动作:“林景行,你脖子里那块平安无事牌呢?”

“什么无事牌?”

“就是那块墨玉质地,水头特别好,看着特别润,上头只有忍冬花纹的平安无事牌。”

“我母亲戴着,不对,你怎么知道有这块玉牌。”

他不记得带母亲去过设计院。

乔羽套到了话,转回头:“听设计院的人说的。”

“我说过吗。”林景行喃喃自语,真没印象了。

乔羽没再搭腔,越多说,破绽越多。

有了玉牌的定位,剩下的事情她就可以有的放矢,好好谋划再行动了。

-

上海牌汽车往城里开去,路两边全是老电影中才能看到的苍凉破旧景象。

乔羽注意到路旁除了低矮的瓦房或稻草房,还有很多铁箍加绿油布做成的帐篷。

乔羽搜索了下记忆,1976年9月26日,这不是大地震后不久吗?

她记得奶奶跟她讲过,大地震后,全国人民都怕还会再次地震。

很多地方,特别是原本就处于地震带上的居民,都选择住了三四个月的地震窝棚,直到实在太冷,才搬回原来的家住。

她的家,不会也在地震窝棚吧?

乔羽看了看身上开始板结的泥浆,不要啊,她不想在地震棚里洗澡。

她瑟缩转过身去:“徐大哥,我们都住地震棚吗?”

“都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震,这样保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