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认真,极为有力。听得慕槿只觉心头一软。一旦他说起这样的话来,她便无法再做到让他担心。

“放心,不会了。”慕槿见他面含担忧,终是开了口,轻声劝解。

云盏将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尝不是。她的手被他撺在手心里,那厚实有力的掌心传来的热度包裹着她,心底莫名觉得安心。

沉浸在他温柔的攻势之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想起昨日的事。

“对了,玉筹呢?还有谢青含,他们人呢?”她抬头问。

“玉泯之逃了,抓走了谢青含。”云盏撺着她略微凉意的手,轻轻摩挲着,“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嗯。”慕槿点头,“这里是什么地方?昨日我走了一夜,还有水路,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来的?”

不可能几十个人全都走水路罢?

“说来也巧,我派来了三拨人。每拨人择的路都不相同。你那条水路最远,不过却最安全。其余的路虽危险,却更短。你费了一夜功夫来这里,另一条路的人,则只用三个时辰。”

云盏看着她,轻声解释,“想必,他们早已在此处则好了距离东陵皇宫最近的地方,挖了数条地道。”

“而这里,便是荆溪族最外围一处山石之地。听人说,这是荆溪古墓的最外缘,沿着下面走,少有人能找到墓心之处。”

“古墓?荆溪族何时有古墓了?”慕槿不解地看着他,疑惑地问。

据她所知,殷非情所见的地方,也只是石室而已。先前她来这里,便以为会是殷非情说的那个地方。

没想到,会是一处墓地。

“荆溪族,就是一块墓地。包括外面的山,族人的居所,都是墓中的一部分。至于墓里埋的人是谁,也无人知晓。”

“有人说,这里埋的,是他们的祖先。”

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其实是块墓穴?

慕槿闻言,心里也不由惊了一下。

荆溪外缘,这里也并不是荆溪族。只是从荆溪族内蜿蜒出来的一部分墓穴。倘若从这下面过去,兴许出去才能走到荆溪族内。

若是玉筹逃走,那他会不会已经回到荆溪族了?

“那我们先找一下他们的下落,若是找不到,再出去。”慕槿皱了皱眉,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万一同玉筹正面对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有云盏在,对付一个受伤还是拖着个人的玉筹,不是问题。

不知怎的,有云盏在她身边,她总觉踏实了许多。

似乎下意识地就信了他之前所说的话,不论发生了什么,他永远都会替她挡在前面,不让她受伤。

云盏点头,牵起她的手,择了其中一条道,边走边寻着。

“冷吗?”走了没一会儿,云盏偏头问。

地道里,光线微弱,常年不灭的烛火也只是隔一段距离才有。这里没有方才地牢之处投下来的光,是以空气有些凉。

慕槿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不冷。”

她的手被他握住,温热的气息传来,她如何会冷呢?

但云盏依旧不放心,解下他的衣袍,披在她肩上。娇瘦的身子被褚色长袍包裹,更觉暖意融融。

这里道路,多是分叉,走一会儿便要选择一条道。这比起之前她来之时选的道要多得多。

光滑的石壁,有泥土与尘埃的气味飘散,地上时而干燥,时而湿滑,有时还会有小水坑。

路上有许多脚印,估计是云盏派出去的人所留下的。

“累吗?”估摸着走了一个时辰,云盏又轻声问。言语之间所带温柔,让人心都快化掉了。

慕槿摇头,“不累。”

她歇了一整晚,气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这么一段路,算不得累。

只是他太过担忧了。

甚至比她还要细心。

她的手已被他捂热,身体已不觉凉。在这昏暗之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与说话声。

“你可知道出口在哪里?我们先出去吧。”慕槿抬了头,往四周看了看,“玉筹要出去,我们只需在各个出口等他便行了。依他的性子,应当不会再回东陵的。”

荆溪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能用之人比东陵方便。况且,现今东陵皇宫有景云国师在那儿,一旦玉筹出现,势必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他们。

“那我们在下面看看,能否沿着这里,找到那块神秘的墓穴。玉泯之从上面下来,出口不止一处。若是他要拿谢青含威胁,一定会传消息回来的。”

“既然来了,我们也顺便看看,可有其他出口。”

云盏同她解释。

他们已经走出那座地牢有一段距离,现下回去,也不能发现什么。既然来了这里,他突然间就想到了荆溪传闻的这座墓地。

不知怎的,他很想找到它。

离它越近,他的感觉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