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巧舌如簧

“哼，真是笑话，阶下之囚还妄想能重见天日吗？你竟然敢对我的岚儿下毒手，我真应该早早了解了你！”

柳丝涵对上官妍玉恨之入骨，这个女人争夺了皇帝的宠爱，还成为了她孩子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柳丝涵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皇后娘娘，”妍玉清澈如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柳丝涵，郑重其事，“如果我说，妍玉从没有害过娘娘和皇长子，娘娘信吗？”

“你放屁！”柳丝涵随手拿起一边的鞭子，她养尊处优惯了，拇指粗的鞭子挥舞不动，软绵绵的抽在妍玉左边身子上，在白玉似的颈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妍玉暗暗抽了一口气，这种刑训用的重鞭果然厉害，就算是仅仅被打了一下，皮肉便有一种灼烧的痛感。若是今天吃一顿鞭子，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就保不住了。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得到的筹码，怎么能折损在这里！

“皇后娘娘，我不是说笑，而是在与你说明目前的情况。自我入宫以来，后宫的势力几番变化最终形成了我与你平分春色的情况，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咱们两个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了。”

柳丝涵眼睛一眯，显然是不信这种废话：“皇上除了岚儿之外就没有别的孩子，除了你肚子里的这个杂种。”危险的目光在妍玉平坦的小腹上来回扫视，妍玉却毫不畏惧。

妍玉受难天神一般直挺挺的被绑着，却仿佛一切都掌握在心一般：“身正不怕影子斜，妍玉只是提醒娘娘一句，妍玉在明，敌人在暗，娘娘今日毁了我，那暗处的势力便会更加嚣张，到时候她的目标只有娘娘自己了，只怕会更难对付。”

“……你这妖女向来会蛊惑人心，今天我就替你那短命的娘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柳丝涵轮圆了鞭子又要打过来，一个身影瞬间扑到了妍玉身前，替她挡住了这一鞭子。

“你倒是有条好狗啊。”柳丝涵咬牙切齿。

“且不说这个，柳丝涵，皇后娘娘，妾身再问一句，我进宫之前娘娘是一人独大吗？那些从前受宠的女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宠被妾身夺走吗！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啊娘娘，若是我们两人斗得遍体鳞伤，得意的人会是谁！”

柳丝涵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妍玉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自始至终，她从来不曾独宠六宫，贵妃德妃，乃至一些没听过名字的小小嫔妃都会得到宠爱，妍玉只是因为身份特殊加上和柳如烟有恩怨所以被她格外关注了。

这是两个人心理的博弈，妍玉步步为营，额头上悄无声息的出了一层薄汗。

“娘娘，柳如烟身为您的胞妹从来都只会给娘娘添乱罢了，丞相老迈分不清轻重，一意孤行将她送进宫来，除了给娘娘脸上抹黑之外什么都做不成，她是娘娘的绊脚石，死有余辜，不是吗？”

“胡说八道。”柳丝涵依旧嘴硬，不过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眼神飘忽涣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娘娘心里清楚妾身没有胡说八道。”妍玉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继续火上浇油，“柳如烟分明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但就是因为她生的晚，便更得丞相夫人的疼爱。而娘娘您身为衡阳的皇后，地位尊崇，夫人却看不到你。柳如烟后来被贬为下人却依旧能凭借丞相大人的宠爱无法无天，还险些陷害娘娘于不义，当真是死有余辜。妍玉知道疏不间亲，但今日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妍玉能理解娘娘的。”

这一番话，句句说在了柳丝涵的心坎里，嫉妒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若是说出去只会被人嘲笑，所以她从未表现出端倪。没想到第一个说理解她的人却是自己的死对头。

妍玉时刻观察着柳丝涵脸上细微的表情，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的认真来，事关生死，她输不起。秋然替她挨了一鞭子，虚弱的倒在地上，现在只有说动柳丝涵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娘娘，妾身也是有妹妹的人，知道那种不被重视的滋味如何。而且，他们总是想当然觉得自己是对的，丝毫体会不到娘娘的苦处，一心只知道维护柳如烟。是柳家的人没有福气，他们不配做娘娘的娘家，也不配做大皇子的外家。”

“……”柳丝涵沉默了，她很想反驳，但是妍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让她无从辩驳。

“现在娘娘遇到了麻烦，大皇子哭闹不休，丞相夫人又做了什么？她除了要求娘娘为柳如烟报仇之外，可曾关心过娘娘一句？”

妍玉压低了嗓子，朦胧的嗓音有些幽怨婉转，像是在诉说皇后的心事，又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心事，柳丝涵眼中不知何时竟然盈满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清醒过来，声嘶力竭的喊道：“你闭嘴！”

“娘娘！”妍玉拉高了声音，步步紧逼，“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柳家人不会帮你调查给大皇子下药的罪魁祸首，只会怂恿娘娘把矛头对准妾身，以实现自己的私欲！”

柳丝涵手里的鞭子掉落在地上，身子摇晃两下向后退了半步，伺候在一边的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是在太过辛苦，爹不疼娘不爱，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悲痛之下站立不能，只能跌跌撞撞的任人将自己搀扶出去。

柳丝涵走后，秋然向守卫要来了钥匙将妍玉解救下来。

“娘娘，方才真是太过凶险了。”秋然目睹了全过程，整个后背都被汗和血湿透了。

“这才只是开始，只怕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妍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惊险，实在是惊险，虽然她知道皇后的弱点，但是临场发挥出来奏不奏效尚且没有定数。

穆麟渊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将她放出去！

妍玉不知道的是，天牢外二百死士隐藏在各处，若是柳丝涵再打一下，就要上演劫狱了。